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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瘾[娱乐圈](112)

安常走过去,拖了张小凳坐下,从簸箕里捡起了根鸡毛菜,也不择,捻在指间来回来去的转:“不是钱的事儿。”

文秀英在她手背上拍一下:“不择就给我放下。”

“我是怕你觉得委屈,你能这么想便好,的确不是钱的事,跟这么多同龄人一起相处,比成日里闷在家好得多,对吧?”

“外婆,你不会又想叫我回邶城吧?”

“没有,我说了这事你自己决定。”文秀英道:“说起来,舞剧快拍完了吧?剧组也要走了,南小姐最客气,你说等她走的时候,送她点什么好?”

安常忽然站起:“什么都不用送,她那样的人,有什么缺的?”

“你这孩子,突然闹什么脾气?”

安常抿了抿嘴角,语气软下来:“没闹脾气,我就是说不必送什么。”

“外婆,我先去睡了。”

“哎,你头发怎么放下来了?”

“哦……橡皮筋断了。”

安常简单洗了个澡,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雨。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

睁眼的时候,天色和入睡时好像没什么区别,一片灰蒙蒙的。

梅雨季总是这样,不管几点,总让人感觉像下午四点。

而时光怎么可能真的凝滞。

她从床上下来,踱到镜前,把一边长发挽到耳后。

南潇雪是用了力道的。

一点红豆沙,比她吮在南潇雪颈间的更明显,直到这时还酥麻的微痛。

南潇雪何其聪敏,其实她今天穿了成套的内衣裤过去,南潇雪一定明白她的表态——

她不止想对南潇雪肆意,她也任南潇予取予求。

但南潇雪没有。

南潇雪对她并非不存在冲动,却只化作耳后绵长的一吻。

她不肯去邶城,后退的这一步,已足以唤醒南潇雪的理智。

南潇雪纵许自己沉沦体验,却不碰她,由得她在这一场梅雨绮梦里全身而退,为她未来的移情留足空间。

而南潇雪自己,则要只身奔赴舞台,一场纵情,对南潇雪是一期一会的奢侈。

安常对着镜子看了看,哪怕睡了一觉,发间仍有一道先前绑马尾留下的压痕。

心里烦闷,决心去洗个头。

时间来到下午四点。

她好像第一次在这时分,举着吹风机,胡乱拨着头发,望着窗外连绵的雨。

发丝纷乱,也没掩去心里的那个名字。

文秀英见她出来:“饿了么?”

“还好,晚饭多吃点就是了。”

“头发怎么不扎起来?”

安常想了想:“我看网上说,马尾扎多了容易秃头。”

文秀英笑了:“你这孩子,才几岁就说秃头?”

可安常暗忖,好像相思的确容易让人脱发。

浑欲不胜簪。

晚上到片场,没一会儿,南潇雪也到了。

通常她俩也不会说什么话,甚至随着关系越来越深入,连对看都少了。

她照例坐在角落,盯着膝头的剧本,耳朵却在自动捕捉南潇雪的一切动静。

南潇雪在补妆。

南潇雪在跟田云欣说话。

南潇雪走到镜头前候场。

安常跟着从小凳上站起来,站到人群外围准备看拍戏了。

她前面的两个舞者在说:“哎真的好累,拍到现在,感觉体力都耗尽了。”

“坚持住,还有不到一星期就杀青了,听导演组说,今天开始就要统计回邶城的机票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宁乡美归美,但真的太落后了,连杯奶茶都点不到。”

“哈哈你就当一种体验吧,这样的小县城,估计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再来了。”

安常默默站着,眼神却一滞。

南潇雪正在候场,半扭着脖子听柯蘅说话,安常刚好瞧见她侧面,小小一颗红豆般的吻痕,从旗袍立领里露了小半出来。

怎么没遮瑕呢?

安常盯着看了看。

大概实在太小了,一整天过去,又已化的很淡很淡,就像南潇雪眼下那颗浅红的小泪痣,若不是本就清楚端倪的人,一定不会注意到,连火眼金睛的化妆师也放过了她。

安常看着南潇雪和柯蘅在镜头前翩然起舞,演绎爱恨缠绵。

她们一个清冷,一个热烈,虽然刚开始爆发了野心之争,配合却着实默契。

一场舞毕,所有人自发鼓掌。

安常混在人群里拍着巴掌,眼却始终盯着南潇雪颈间。

那儿的秘密,只有她一人知道。

******

当夜,安常带了南潇雪一同去她家。

悄悄潜回房,见书桌上放着一份快递。

安常走过去拿起:毛悦多替她担心啊,求个平安符,给她发快递发的还是顺丰。

南潇雪瞥一眼:“网购的什么?”

“不是网购,毛悦寄给我的。”

“寄了什么?”

安常把盒子拆了,掏出一枚明黄色的护身符,对着南潇雪晃了晃。

“平安符?”

“嗯,她去普照寺帮我求的。”

“为什么?你最近碰上什么事了?”

“她说我冲撞了神仙。”

“嗯?”

安常凑过来,望着南潇雪:“说我要遭天谴。”

南潇雪反应了下,挑唇:“那你怕么?”

“有什么好……”

这时窗外突然一声惊雷,雨势跟着转大。

本是盛夏将至的标志,发生在此刻却令安常一愣:

真来啊?劈死她啊?真够猛的。

不禁握紧了手里的护身符。

南潇雪笑了,伸手捂住她双耳。

“我不是怕打雷。”安常听不清自己声音:“我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她说不怕,南潇雪却没放,反而把她双耳捂得更紧了些,带来近乎耳鸣般的空音。

然后薄唇翕动,微吐几个字。

这才放开了她的耳朵。

安常默了下。

无法回应,所以,是不是只能以沉默装傻。

两人上了她的雕花木床,天色正是最暗的时候,南潇雪乌色的发与夜融为一片,丝丝缕缕又如逐渐瓢泼的雨。

安常脑子里想着,不知天井里的积雨,是否没过台阶一半了。

雷声和雨声明明那么激越,落在旖旎的卧室却变成轻舞的幔纱,把谁人的呼吸掩得沾了茫茫水汽。

她沉迷于自南潇雪背后进行的感觉,完全的拥覆,所以这一次也是如此。

动作一如窗外的雨,明明目的在于堆砌激烈,细看每一丝却在仿写温柔,以耐心裹藏野心。

南潇雪伏在枕上,枕芯里装的应是荞麦,每次稍一动,就引起一阵沙啦沙啦响,只得控制自己不要轻蹭过枕面,而此刻的自控,比任何舞台都更难。

闪电划过,安常凝眸,望着南潇雪某一瞬间,只为她一人窥探的神情。

良久,手指刮了一下那濡湿的蝴蝶骨,似是安抚。

指尖轻移,化为笔触。

一笔,一画。

南潇雪反应过来,安常在写四个字。

她方才捂着安常双耳才能道出的那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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