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想错过,什么遗憾都不想留。
所以这一次与以往不同,是自背后。
南潇雪轻扭纤颈与她接吻,她以唇齿承接住南潇雪不再平稳的呼吸。
如此一来,在墙板过薄的老旧民宿,才可继续放肆。
她是春日惊蛰时分的雷,镇压所有悸动的是她,可引发所有悸动的分明也是她。而她挚爱在这样的时刻去瞧南潇雪的神情,看清矜谪仙装点了桃花面,紧蹙柳叶眉。
失控到与平素的冷傲形成鲜明对比,才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南潇雪。
她才满足、才罢休,才肯把面颊埋至南潇雪纤长的颈间,用鼻尖轻扫那温润的汗,像梅雨季熏出的雨气扑了人满脸,却又夹着一阵冷香。
安常唇瓣动了动。
南潇雪音色软懒,化为一种撩拨:“想咬就咬啊。”
安常理智尚存:“你还要拍戏。”
“有遮瑕膏,不怕。”
于是她终是禁不住心痒,却咬得克制——只用齿尖拎起一点肌肤,来回摩挲两下。
又放开,自己看了看,拇指轻轻一捻。
像锅里煮得过软的红豆,指腹一捻就化为沙,贴在南潇雪瓷白颈间那么小小一点,只有一颗红豆的份量。
安常也不知这旖旎的一幕,却为何看得自己有些心酸起来。
大概她作为文物修复师,被传统文化浸染得太过。
而那些文人墨客颂言红豆,都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南潇雪本打算让她去自己家又如何呢?
南潇雪是全国独一无二的舞者,这样的人,真能把“喜欢”放在最重要地位?就算一时冲动,那当“喜欢”与事业发生冲突后呢?
踏入南潇雪的家听上去很容易,但,安常不想又一次拖着行李箱,狼狈的从邶城逃离。
谁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至少“相思”,是个心酸却浪漫的唯美结局。
南潇雪问:“我脖子看起来什么样?”
安常:“待会儿照镜子不就知道。”
南潇雪却说:“我想现在瞧瞧,你拍给我。”
慵而软的语调,容不得人拒绝。
安常找出手机,对准南潇雪颈间。
“咔嚓。”
南潇雪伏于横陈的玉臂:“给我看看。”
安常却反悔:“不给。”
南潇雪扭颈瞥她一眼:“当真?”
安常把手机藏在背后:“没什么好看的……”
南潇雪坐起来,指尖轻挑把长发拢至肩后。
她盯住南潇雪侧颈那小小痕迹,一时失神,而南潇雪动作何其灵巧,手一勾,便把她手机握在掌心。
那枚小小红豆便也落入了南潇雪眼底。
南潇雪窥得了她所思所想么?明白了她忽然别扭的原因么?
她不知道,因为南潇雪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轻垂眼睫,手掌打横捂住她嘴。
指尖微凉,越往里走,掌心却是方才因她而起的滚烫,混着她吐息,涌上一阵泛香的热意。
已经有人陆续起床了,房间外响着陆续下楼吃早饭的脚步声,木制楼隔音不好,闷闷的似有回响。
她不明白南潇雪意图,露出的一双眼对南潇雪轻眨。
南潇雪一偏头,吻向她耳后。
用了些力道,带来一阵微痛,安常被南潇雪手指捂着不至于出声,呼吸喷在掌心。
南潇雪松开她,看了眼,又伸手扶着她后颈,拇指摩挲了下。
安常默默回望。
南潇雪单是坐着已似动人水墨,眼神也能挥洒诗篇。
望着她耳后那一点,念的竟也是她心底偷藏的相思。
作者有话说:
注:“愿君多采撷”一句出自王维《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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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安常与南潇雪守着各自的心思, 却都不宣之于口。
南潇雪只是伸手,把安常那已蹭松马尾上的皮筋解了。
长发垂落下来,挡住耳后一点红豆沙,南潇雪又帮她理了理, 两边发尾乖顺的垂于肩头。
安常醒过神:“我得回去了。”
南潇雪淡淡的:“嗯。”
“你不睡会儿?”
“要睡, 不然待会儿练舞没体力。”
南潇雪裹上睡袍,安常道:“你别送我了, 我自己走就行。”
“没打算送你。”南潇雪钻回薄被, 背对安常:“我不喜欢送别, 没任何意义。”
是啊。
不管如何相送,结局还是一别。
安常踱到玄关, 站着听了会儿门外的动静,好在已过了早饭时间,不再有人来回走动。
拉开门出去,后门处居然又碰见商淇。
真的是铁人, 永远在打电话谈工作, 都不用睡觉的吗?
安常觉得自己披着的头发把一切旖旎暴露无疑,心虚的伸手又理了理。
正巧这时商淇打完一个电话, 有空过来跟她说两句话。
“和好了?”
安常顿了顿:“没吵架啊。”
商淇道:“你们一个两个真有意思。”
“没吵架, 只是心里暗暗闹着别扭,是吧?”
商淇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我知道你们别扭什么。”
安常寡言, 此时却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你怎么看?”
“我?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商人,我的答案一定不是你想听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听什么。”
商淇笑了声:“你若问我, 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对的, ‘南潇雪’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可能我是最清楚的人。你俩的关系, 在宁乡是一回事, 放到邶城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安常点头:“嗯,你忙吧,我先走了。”
回到家,文秀英早已起了,早饭已吃过,这会儿正在天井里择菜。
一见安常:“剧组这会儿才放?”
安常有点心虚:“啊。”
“够辛苦的,到时候会结给你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