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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214)

她转头让刘子倾推她过去,刘子倾推着她顺着墙角走,越过了长老一行人,刚好在掌门身后停下,夙溪瞥了一眼被关的李南栎,顿时浑身僵住了。

☆、救你出去

李南栎的双手被阵法形成的链子捆住,身体的背后还插入了两根金色的倒勾,那倒勾勾在了他的琵琶骨上,抵着仙脉,锁住了他的法术。银白色的头发垂下,那身红色的衣服湿淋淋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了,就在他的身上,几十条鞭痕正泛着寒气,竟是那施了咒语专门折磨人用的法子。

他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在腐烂,鞭子上显然淬了毒,非但如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他身上的仙气散了不少,如今整个人病怏怏地跪在地面上,若非是细微的呼吸让他肩膀起伏,当真如同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

“李南栎。”夙溪朝他喊了一声。

李南栎动也没动,身上的血还沿着肢体低落下来。

夙溪扶着轮椅的轮子,慢慢朝他的方向靠近。

这一处的阵法已经被打开,与其他牢房不同,没有层层叠叠的钟乳石隔着,不过那晶石地面也不平整,夙溪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到了他跟前。

这么近了,她才听到他的呼吸声。

夙溪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的发丝,才拨开一点儿便察觉他浑身僵硬了起来,等撩开额前的头发,那双猩红带着杀意的眼神便笔直朝她射过来。他的脸上,还有方才打偏了的鞭痕,血淋淋的一道口子就顺着他的左眼下面一直到右脸的下巴处。

夙溪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脸上的疤痕,这人曾经那么注重容颜,如今毁容了,心底肯定恨死了萧徵,若他还有以前那本事,恐怕拼了命也得要把萧徵给弄死。

夙溪一开始只想看他是否安好,出于朋友关心一下,再问一问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那些名门正派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她不能全信。

可看到李南栎这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夙溪又觉得心酸了,他终归是从没害过自己,严格来说,反倒帮过她不少次。虽说上一次死去与他有关,但也不能全怪在他的身上,夙溪盯着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神,心里像是被针扎着似的疼。

她伸手盖在李南栎的脸上,手掌温热,片刻之后,那原本还留着血的狰狞伤口已经消失了,李南栎的眼神总算放下了一丝戒备。

“瞧,好看多了。”她又将对方的头发理了理,随后弯下腰朝对方皎洁地笑了笑:“看你惨的,我带你出去。”

李南栎的眸光中意亮了起来,他嘴唇微微颤抖,呼吸急促了一些。

夙溪靠在轮椅上扭头朝翎海掌门开口:“第二个要求,我要带李南栎离开。”

岳长老:“放肆!”

麟长老皱眉:“这要求我们不可能答应的。”

掌门也瞥开了眼神。

夙溪慢慢转过来问:“李南栎做了什么事,要你们将他关在这里?”

“他是妖仙!”

“他杀了翎海的弟子?”

岳长老语塞,一旁的萧徵道:“他杀了我们玄天的扈师祖!”

“扈若华是自杀。”夙溪道:“那日我也在场,李南栎的确是想杀扈若华的,结果他还没动手,扈若华便自杀了。”

“你胡说!你与这妖仙是一伙儿的!”萧徵指向她:“你也是杀害扈师祖的凶手!”

风长老一把拉住萧徵,萧徵这才住嘴。

“李南栎一没杀翎海弟子,二没杀贫民百姓,即便身为妖仙也实非他所愿,掌门应当知道两百年前他被逐出师门已经身受重伤,幸得梅妖精魄才得以保命,就因为这个,你们便将他重伤带回,私下用刑?”夙溪一副失望的模样:“这便是正道?”

“这……”掌门顿了顿。

当初捉住李南栎,也的确只是因为忌惮对方是妖仙的身份,怕他相助神火攻向人间。

“他如今道行被废了十之八九,又被那玄天弟子淬毒的鞭子重伤,能否活过十年都是个未知数,即便如此,你们还要将他困在此地到死?”

牧崇音、卞舞华二人与李南栎是认识的,两人见到对方成了这模样,眉头也皱了起来,小声地对翎海掌门说了句:“李南栎在下也有接触,并非什么大恶之人,虽说身带妖性,却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

翎海掌门伸手在掌心锤了锤,道:“这……这李南栎,与我翎海的确没有恩怨,我们不过是出了个地方关押他而已,但玄天扈若华是否为他所杀也死无对证了,玄天的弟子在这儿,若他同意了,我也没理由继续关人。”

萧徵见李南栎的生死全然系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摆出架子:“我是不会让这杀害玄天师祖的人离开的!”

夙溪轻笑,自己滚着轮椅,慢慢朝萧徵过去,等她终于到了萧徵跟前了,这才收敛了笑容:“李南栎杀扈若华没人亲眼看见,可你们玄天弟子杀我夙溪,可是有多个门派的人能作证的,我不与玄天追究,玄天能否也给我个面子?”

萧徵一愣,若非夙溪说出来,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门派的确有人围堵了东海孤岛,最后将她踹向大海。

“这是两回事,而且……你不也活过来了吗?我扈师祖……”

“萧徵!我活,是因为损了苍冥夏盈澜的命才换回来的,你扈师祖道行低微,至多也就只能活五十年了,夏盈澜年仅十九又入元婴,若活下来搞不好能渡劫成仙,两相比较,你还觉得玄天占理吗?”

萧徵无话可说,他求助般地看向风长老,风长老躲开了眼神,他再面对夙溪那看似柔和实则冷酷的脸,周围安静了许久,他都没再说话。

夙溪朝他颔首:“从今日起,我夙溪与玄天互不相欠。”

她艰难地转着轮椅,慢慢回到了李南栎身边,面对对方那炙热的眼神,挑了挑眉:“说了,能带你出去。”

夙溪腿脚不方便,不过解开李南栎背后那两根金钩的时候,她全程都在帮忙护着,主要是那两根金钩其中有一根勾住了他的仙脉,稍不留神,便可以直接要了他的命。

等金钩被取下,她又连忙过去伸手用掌心修复那狰狞的伤口,被毒沾染到的伤口附近都在溃烂,即便治好也会留疤。李南栎没了枷锁,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朝前扑过去,不过在扑向地面的那刻他自己伸手撑住了。

夙溪看向周围站得笔直的人,再看向李南栎,道:“我扶不了你,你得自己走出去了。”

李南栎浑身都在颤抖,他被关在这儿有几个月的时间,一滴水未喝,一粒米未进,这样就算了,被锁住琵琶骨勾住了仙脉,身体里本就涣散的道行又被那两个仙个打得七零八落,唯剩一口气吊着,偏偏玄天的弟子今天还来折腾他。

如今的李南栎可谓可怜落魄,他艰难地站起来,扶着墙才勉强让自己没倒下,浑身的血在他离地的那一刻啪嗒啪嗒滴在了地面上。

他扶着夙溪的轮椅,刘子倾被他挤到了一边,推着夙溪慢慢朝牢房外走去,看上去像是李南栎带夙溪离开的,实则牧崇音看见了,夙溪在前面用尽全力推着轮椅的轮子,其实是夙溪带着李南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