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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44)

几番抢时总算装扮结束,云谣瞥了一眼自己头上的随云髻,还戴了两样首饰,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雪青色的留仙裙,一出门,小顺子递上了一个玉牌,玉牌很小,稍比拇指大一点儿,上头刻着云图腾。

小顺子一边领着云谣去坤韵殿一边道:“自陛下登基以来便没有过御侍,云御侍是头一位,令牌估摸着宫人们还都生疏,不过久而久之便认得了。”

云谣看了一眼手中的玉,摸起来还是温热的,不过材质有些眼熟,与她前几日送给尚公公的镇纸是一类。

到了坤韵殿,唐诀还靠在软塌上休息,单手撑着额头,手中捏着箭,正在玩儿投壶。不过他的衣物倒是穿戴整齐了,墨色长衣玄青色的花纹,袖口与衣摆处多了几条细细小小的龙纹花样。

他衣服穿得随意,就跟随便挂在身上一样,也不爱系腰带,今天倒算好,头上带着玉冠,一张脸都露了出来,干净俊朗。

云谣瞥见了他腰上挂着的荷包,浅青色的底,两朵亮红的海棠花,丑得显眼。

云谣瞧见了尚公公,尚公公的身旁还空着个位置,她立刻走过去站着,没等一会儿,外头端进来一双鞋,倒不是靴,瞧上去质地较软,穿起来比起靴子应当更舒服。

小太监跪地帮他把鞋穿好了,唐诀才起身,门外龙撵也等着了,一排伺候的也站着,就等他去承合殿用午膳。

一路上云谣在想,承合殿里除了太后、皇后、淑妃之外,应当还有殷太尉和一些朝中大臣在,唐诀正儿八经的亲戚好像没一个。

他也不是太后生的,太后就生了个公主,早些年嫁出国了,唐诀的兄弟早他一步都死了。好似还有两个叔叔,一个镇北去了,还有一个因为涉及到了早年三皇子与五皇子的谋反,贬为平民流放了。

这生日过得……难怪他一脸没趣的样子,去承合殿的路上那眼神还没一个人玩儿投壶时高兴。

就快要到承合殿了,前方却停了下来,禁卫军立刻将闯入路中的女子拦住,唐诀没睁眼,眉心皱着,显然不耐烦。

云谣瞥了一眼,倒是个眼熟的。

“民女并非有意惊扰圣驾!陛下饶命啊!”一瞬知晓自己无意间拦了谁的路,姗姗立刻哭着磕头。

第34章 .寿宴

姗姗哭的声音有些大,唐诀当真不耐烦了,小皇帝早起之后脸色本就不好,一上午蔫蔫儿的,这回被姗姗打搅,肯定心情不悦。

云谣看了看姗姗,又看了看唐诀,唐诀还未下判断,云谣正犹豫自己是否出面。

姗姗是无意拦路,地上还有她摔倒时落的几朵珠花,恐怕是急急忙忙要为思乐坊里的表演做准备而没顾虑那么多,本就是小过,能过去便过去吧。

云谣正要开口,尚公公没等下去,给禁卫军一个眼神,禁卫军立刻伸手捂住了姗姗的嘴,将姗姗拖到了一旁,接下来如何处置唐诀没发话,禁卫军便看尚公公的嘱咐了。

秋夕一路跟着云谣,见姗姗被捂着嘴拖到了一边有些可怜,微微皱眉缩了缩肩膀,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处境,故而脸色发白。

云谣回头对秋夕说了句:“今日陛下寿辰,去,告诉他们不要为难人,警告之后放了便可。”

秋夕愣了愣,另一旁的尚公公听见这话,朝云谣瞥了一眼,没吱声,秋夕行礼后停下脚步,转身朝那两个押着姗姗的禁卫军走去。

“云御侍真心善啊。”尚公公道。

云谣顿了顿,抿嘴对尚公公笑:“怪我一时没过脑子,人分明是尚公公救下的,我却担了这个名儿了,多谢尚公公。”

尚公公眉毛微挑,没再说话,只安静地走着。

秋夕刚走到禁卫军跟前,陈河也到了,陈河手上拿着一些表演用的刀枪棍棒,瞧见姗姗跪在地上哭,又看见不远处刚过去的龙撵,匆忙走到禁卫军跟前赔不是。

秋夕对禁卫军道:“云御侍交代了,今日是陛下寿辰,不宜见红,便让两位大哥放了这姑娘。”

一旁赔不是的陈河听见这话,立刻拉着尚且还跪着的姗姗对秋夕道谢:“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姗姗惊魂未定,抱着陈河的腿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上回也是落在了小皇帝的手里,直接吓晕了过去的。

禁卫军听了这话,当然放人,秋夕面带微笑,不再管这一男一女,转身带着点儿小跑跟上了云谣,就站在云谣身后回话。陈河远远看着,没想到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微微测过身子听秋夕说话,随后浅浅一笑,便跟着龙撵在前方花丛中消失。

陈河手中的道具掉在地上,他双目睁圆,心中震惊:“琦水?”

……

承合殿位处锦园正中间,砌得金碧辉煌的,承合殿不高,不过很宽广,光是殿门前便是一片广阔平台,阶梯几段,层层有人看守着。今日正是唐诀生辰,承合殿附近彩旗飘飘,大殿的八扇门全开着,里头摆设尽入眼底,用餐间外头的表演屋里人也都能看见。

这回善音司的人为了讨小皇帝开心,到民间找了好些班子,杂耍的有,唱戏的有,歌舞的也有,思乐坊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善音司掌管宫中舞乐,一切助兴节目都从善音司出来,不过善音司的人年年都得换,因为唐诀难伺候,往往有人不讨他喜欢便被杀了。户部向礼部提议让唐诀到锦园避暑且过寿,礼部便将表演助兴的都交给了善音司,善音司另辟蹊径,从民间找来了班子表演,若表演砸了,死的也不是善音司的人,若表演好了,奖赏还是善音司拿的。

唐诀到了承合殿时承合殿里已站了不少人了,主位龙椅当然是唐诀坐,两侧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皇后,再往下便是淑妃,淑妃那边空荡荡的没坐什么人,不过对面坐着朝中大臣,细算下来有二三十位,以殷太尉为首。

唐诀入殿时众人行礼,唯有太后坐着。

云谣跟在了唐诀身后,与尚公公并立,随他们一同来的小太监早就被安排到一边儿了,这场合他们只能顺着墙角走到后方再伺候着。

云谣的眼睛偷偷瞧了几眼,她之前住在后宫,只能碰见宫妃,没能见过大臣,一眼瞥过去,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殷太尉距离她非常近。虽说他已年过半百,却分毫看不出年迈之感,除了鬓角几根银发之外,浑身慎人的威压差点儿将唐诀也压过去了。

而在殷太尉身旁,还有个文官,看穿着是御史大夫,这人便是静妃的父亲,瞧上去比殷太尉要年长一些,头发白了一半。他身形消瘦,官服并不合身,不过他嘴角一直笑着,云谣瞧见这笑,莫名想到了狐狸。

本朝文官、武官最大的都到场了,再往后,分别是六部尚书与几个侍郎,还有其余朝中要臣。

云谣已将好奇收回,却没想到一道视线朝她打过来,背后一阵发凉,她本能顺着感觉去看,对上了太后的目光。

只此一眼,云谣立刻将头低下,心口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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