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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234)

“什么消息?”孟思不解。

唐诀没管他,自顾自说:“若十二日后再无消息传来,那朕便要回京了。”

孟思完全没听懂唐诀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愣愣地看着唐诀转身离开,他入了另一个院子,那边种了紫荆花,一大片地爬满了树枝丫,整棵树上的叶子都没几片,孟思瞧见唐诀站在紫荆花旁一双眼温柔似水地盯着面前的花朵,一个‘将死之人’不骄不躁,居然还能有心情赏花,就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一般。

孟思不明白,曾经为了一个民女都能用弓箭抵着他脑袋让他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皇帝,在面对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这件事儿上,却少有的淡然。

这一夜孟思几乎没睡,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紫荆花的模样,直至第二日一早,他才知道唐诀之所以会如此淡然的原因了。

早间天刚亮便有人上山了,来者直接说是找孟太医的,在道山上的大夫多半认得孟思,于是有人领着那两名男子去了孟思住的小院找他。

两人身上穿着的是宫里禁卫军的衣服,似乎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的,胡子都没刮,黑黑短短地长满了下巴,两名男子对孟思拱手道:“京中要事,奉张大统领之命给陛下带来了消息。”

昨夜唐诀还说京都会有消息传来,今日一早便来了,孟思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将这两人带入了唐诀所住的地方。

敲了门,里头禁卫军对了暗号后打开门让人进来,孟思一进门便知道唐诀又是一夜未睡,此时年轻的帝王穿戴整齐,正坐在石桌旁看书,桌面上放着一杯热茶,他眉心微皱,眼底的情绪不算平和。

两名从京都赶来的禁卫军连忙跪在唐诀跟前道:“陛下万岁!万万岁!”

“直言。”唐诀没将目光从书上挪开,说完这两个字,左边的那名禁卫军便道:“启禀陛下,七日前,太后东侧小门外私会逃犯殷琪,被兵部尚书齐大人、礼部尚书严大人、大理寺卿陆大人共同发现,太后腹中怀有身孕多月,殷琪为保太后腹中孩子性命撞柱而亡,当夜宫中,皇后娘娘与淑妃、云妃诸位主子皆在现场,如今太后病重囚禁紫和宫。”

唐诀微微抬起双眉嗯了一声,右边的那名禁卫军又道:“云妃娘娘已找到能解陛下身上之毒的方法,尚公公于宫中主持大局不得离开,故云妃娘娘携宫女秋夕,禁卫军十人朝道山赶来,离宫已有五日,不出意外,现在恐怕已入暮州境内。”

唐诀猛地将书放下,顿时皱眉:“怎么是她来了?!”

两名禁卫军愣了愣,不知该怎么回答,唐诀手中的书被捏到变形,尚艺派谁来不好,偏偏让云谣出宫了,还只派了十名禁卫军随行……唐诀知道,若云谣是来送药的,自然身边的人越少越好,越少目标越不明显,反而安全,可他的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便立刻吩咐下去,让守在道山上的禁卫军分二十人前去暮州接应。

暮州距离道山最多也就三日行程,禁卫军若骑马中间不停歇,大约八、九个时辰便能赶到,而天下人皆知皇帝在道山上看病求药,在接近道山的这条路反而是最危险的,多一些人,多一些保护也好。

吩咐完了之后,唐诀伸手捂着自己的心口,眉心虽是皱着的,可心里却像是打鼓一样躁动。

她居然来了,这么些天唐诀看花都是看云谣,若非意志力强大,他怀疑自己都快疯了,可没想到,云谣居然来了,那他原以为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却无一时半刻离开过自己心头的女子,正带着救他的解药,向他靠近。

暮州,离道山当真好近……好近。

近到他甚至想要亲自去暮州迎她。

唐诀闭上双眼,他还有理智,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最清楚,一日坏过一日,已经两夜未睡了,每日也只有在泡温泉时能闭眼休息片刻,如今的三日饭,比不上以往的一日米,他离了道山,恐怕在去暮州的一半便虚脱到晕厥。

孟思得知云谣带了解药过来心中欣喜,可又不知唐诀如何知晓在他来道山之后会有人带解药从京都赶来。

唐诀自然知晓,当他知道自己中毒的那一刻,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猜出是谁给他下了毒,从妙法华寺回来之后唯有在皇后的宫里喝过一杯平日自己不会去尝的茶,毒,自然也就是皇后下的。

结合云谣说明溪死在了紫和宫中,加上他中毒那段时间皇后与太后之间微妙的变化,他隐约猜到了皇后的心机,于是他借此机会,用皇后的局,布下了自己的局。

局成,晏国彻底尽归他有,云谣能顺利地当上皇后。

局若不成,他也给自己留了十日时间用武力把这一切,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好在他赌赢了一把,很卑鄙地,利用了皇后对他的那份初心,对他的那份真情,换得了解药,也会换得他计划好的全部。

第169章 .温病

从暮州去道山还有三日路程,云谣一刻也不想耽搁,但因为昨夜未能及时找到合适住宿的地方,她在马车内睡了一宿,今早起来时身体很不舒服,秋夕一摸她的额头滚烫,除了云谣,还有两名禁卫军也病倒了。

云谣知道自己应当是发烧了,秋夕说她浑身滚烫,可她只觉得自己周身发寒,分明没有风往脸上吹却还是哆嗦个不停,那个装着镯子的盒子一直被她平稳地捧在手中。

离开京都的五日,她大约只睡了十几个时辰,露宿过三次客栈,然后便是赶路、赶路。云谣还有些气自己不会骑马,若她会骑马,速度当快上许多,至少明日便能到道山了,也不至于现在距离道山还有几日行程。

云谣侧着身体打了个喷嚏,鼻子周围都已经被她自己擦破皮了,偏偏暮州这一块还下起了雨来,马车虽然防水但不耐寒,尚公公为了避免马车太过华丽被过往的山贼盗匪惦记,所以挑了个质朴的马车,里头也只有一个半厚的毯子,除了轻薄风一吹便能吹开的门帘外,便是两边窗口竹条编成的窗帘。

这种窗帘根本不御风,云谣裹着毯子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早上秋夕与她说了好些话她都没听见,后来还浑浑噩噩地应了两句。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秋夕知道此番云谣去道山是为了给唐诀送解药,如果解药不是她亲手送到唐诀的手上,她是绝对不会放心的,可当下云谣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再劳累奔波。

暮州的雨很大,顺着窗帘门帘不断往马车里头吹,毯子湿了一小半儿,云谣除了打喷嚏又开始咳嗽了。

离宫前尚公公特地拉着秋夕嘱咐了一句,坐在马车内的人对陛下而言如性命般重要,千万不能让她有丝毫闪失,如今这闪失已经有了,只盼望别让云谣的病情加重才好。

即便三日后药送到了道山上,被唐诀瞧见云谣这几乎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她受罚不要紧,恐怕让云谣走这一趟的人都落不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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