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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穿了(134)

而她?

或许今日太明殿之事结束之后,殷太尉也不会留她,凡是曾经在唐诀跟前伺候的人,都会被他打杀。

殷太后惊叫一声倒在桌子后头,她的金冠已歪,金步摇勾着头发散乱成一团,桌案上的酒水撒在她的衣服上,痕迹斑斑。

云谣一脚踩在了小顺子脚背上将他推开,然后朝唐诀那边跑去,她得制止,她一定要制止,为了唐诀,为了他今后的一生,不为他的宏图大业,只为他能好好活着,她也得阻止殷太尉与周丞生的毒计。

唐诀手中握着重剑不断颤抖,他似乎也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住,他盯着那张仇人惊恐的脸,他曾在梦中不知杀死过殷太后多少次,每每梦醒,都一身冷汗。

他深知自己现在不能报仇,为了大局,他必须按部就班,不得露出锋芒,不得败露心迹。

耳畔似乎还有雷响之声,那只在烛火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落入了血泊里。

他记得年少时就坐在宁妃寝宫之中,他看着母妃那张脸,他看着桌上带着血手印的认罪书,安和与其他宫女的尸体早就被收拾干净,唯有母亲的口中还一直滴着鲜血,从滚烫,到冰凉。

一道雷鸣之声响起,唐诀疯了一般惊叫着跑出了宫殿,八岁的孩童在寒冬之夜身上就只穿了一条就寝的里衣,他一边尖叫一边从宁妃的寝宫跑了出去,他撞入了夜色里,几乎融入了大雨之中,他不知该往哪里跑,满脑子只有一件事,便是救母妃。

他要救母妃,他要出宫,他要去找舅舅,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的母妃已经死了,已经被殷如意给害死了。

那他便找舅舅为母妃报仇,一定要报仇!

舅舅若不答应,那他便自己来!

他要为母妃报仇,他要让杀了母妃的人知道,她在母妃身上留下的一切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毒酒、诬名、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要将殷如意千刀万剐,他要将她的肚子剖开,要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要将她的肠子掏出来看看是不是浸了毒!

唐诀紧紧地盯着眼前倒在地上的殷太后,举起手中的长剑用力地刺了过去,带着报仇雪恨的咆哮,咬牙切齿地将长剑捅入了柔软的身体之中。

尚公公才起身,便停了。

小顺子慌在原地,赶忙将袖子放下遮住了自己的手。

殷太尉与周丞生都将眉头皱起,太后倒吸一口气,吓得几乎晕了过去,然后对着还跪在殷太尉身边的连锦道:“快扶哀家回宫!”

这一声响起,齐瞻便皱眉道:“还不将众人遣散出去?!”

禁卫军互相看了一眼没动,禁卫军副统领张楚此时从外进来,瞧见殿内场景大为一惊,先不呵斥,而是调令禁卫军听从吩咐,先顺着太明殿的正中间将唐诀围住,其余的人安排着把妃子与大臣们一同带了出去,人群渐渐散开,殷太尉与周丞生最先离开了太和殿。

殷太尉一脚跨出太和殿前,还朝那被众多禁卫军围住的人看了过去,微微抬眉,只说了一句:“可惜……”

周丞生垂眸道:“的确可惜,就只差那一步,不过我倒是听说那宫女与陛下关系匪浅,虽不成大事,却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告,要知道而今朝中宫里,还是太尉说了算的。”

殷太尉朝周丞生看去,皱眉:“只怕逼急了,反倒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两人走后,其余大臣也都跟着跑了出来,后宫的妃子离开之后,太和殿内安静得诡异。

张楚命一票人在太和殿内守着,而今日早间安排在太和殿周围的禁卫军全都要跟他出去领罚,眼看陛下发病不为所动,不听从陛下调遣反而顺着殷太尉的话要拿下陛下,重算起来,都是死罪。

张楚离开后,太和殿内的一切如同静止了一般。

尚公公率先回神朝唐诀跑过去,因为被踹了好几脚所以身体不行,直接摔在了他的脚边,他没看向唐诀,而是看向此时躺在大殿之上,被唐诀的剑贯胸而入的人。

云谣一手抓着桌子脚,一手抓着刺入自己心口的长剑,她的手心被割破,鲜血直流,心口被捅了个窟窿,血液大片染红了衣服,然后在地面扩散,顺着阶梯流淌,一路往下,将尚公公的衣摆染湿。

尚公公伸手贴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子脉搏,感受不到丝毫跳动,鼻息间平稳,胸前没有起伏,已是一击毙命,毫无生还的可能。

他再抬头朝唐诀看过去,见血的帝王逐渐回归清醒,保持着动作不敢动弹,他双手颤抖,却平稳地握着长剑,憋着一口气没有呼吸,直到尚公公确认了云谣死亡再看向他时,他才胸腔翻涌,剧烈的疼痛几乎戳穿心肺,一口热血喷出,然后倒地不起。

第101章 .之后

食素节的一场风波惹得朝堂上下皆人心惶惶,众多大臣亲眼看见年轻的帝王手持长剑对着自己的母后过去,险些就将太后杀死。

弑母的名声虽没传出,却也的确因为疯病做了荒唐之事,食素节后,太后大病了一场,躺在紫和宫中许久,皇帝也未曾去看望过她,也怪不得皇帝不去尽孝,在食素节的第二日起,小皇帝也病倒了。

次日殷太尉正要以此为话题拿捏唐诀,众多大臣也在议政殿中等候,没等来唐诀,而是等来了尚公公拿着唐诀的一道圣旨出现,圣旨内容便是他因病情发作身体不适,这些日子都不能处理朝政,索性开春无事,便让大臣们好好回去歇着。

他也没说让殷太尉代为处理朝事,只是说如果有重要的政事可拟奏折送到延宸殿去,他看完了之后自会召见大臣处理,至于每日的早朝便暂歇了。

散朝之后,殷太尉第一个拂袖离去,倒是御使大夫周丞生跟在了他的身后,伸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笑了笑,好声安慰:“看来陛下是当真吓得不轻啊。”

“这么大一件事,因为一个宫女之死就不了了之了,这话说出去能叫人信服?”殷太尉微微皱眉,再看向周丞生一眼:“也难为周大人想出这般好计策,偏偏事与愿违。”

“时间还长,太尉大人切不可心急啊,此次不成,还有下次,总归他翻不出你我的手心。”周丞生说罢,朝前方缓慢走着的人看去,那人与他们不是一路。

殷太尉先走一步,周丞生与齐瞻打了招呼:“齐大人。”

齐瞻回头朝周丞生看了一眼,有些不屑,但还是颔首道:“周大人有事?”

“昨日食素节,当真是把人吓得不轻啊,齐大人当时距离陛下最近,还险些被陛下给伤着了,大人……没有大碍吧?”周丞生说完,故意担心地上下打量了齐瞻两眼。

齐瞻知道周丞生与殷道旭是一路人,他有与殷道旭势不两立,自然不会与周丞生交好。只是周丞生为人狡猾,虽然与殷道旭是多年好友,却也不与朝中其他大臣们作对,反倒是抹平了不少殷道旭霸道的棱角,每每发言,都对朝政颇有建树,实在难分辨他是正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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