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信息素谎言(118)+番外

他和金恪没可能,连当单纯肉-体关系的情人都当不成。那天晚上金恪冷不丁亲他的那一下,好像一耳光一下子就把他扇醒了,让他突然看清楚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万丈深渊。

可他拖到现在,又都不知道要怎么挑个话头和金恪割断那种关系。

又生怕说多了显得他自作多情,多没面子。

在今天撞见金恪以前,游隼还想当然地以为就算当不成情人,他俩还能当哥们儿……但到现在他才发现,一旦他没禁受住诱惑迈过了那条坎儿,就早已经退不回去了。

游隼有些烦躁,闭眼假寐了半晌。但还没过几分钟……一股熟悉的易感期潮热忽然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心脏忽然失速,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血液一下子冲进大脑,冲过耳蜗,耳朵尖锐作响。游隼整个人暂时空白了几秒。

耳边连金恪的声音都有些失真,带着眩晕,好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隼……

?”

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游隼已经站起来了。他喝醉了酒一样踉踉跄跄地往外闯,脚底下被不知道什么给绊了下。除了哨笛一样的耳鸣声,他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他说:“我去趟洗手间。”

不过连他自己说的话他也没有听到。

在这股强烈的易感期潮热冲击下,游隼甚至短暂地有种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权的错觉。仅凭本能和肌肉记忆,他摸到头等舱浴室的冷水开关,十几摄氏度的冷水兜头冲他浇了下来。

不完整的意识随着冷水冲回了游隼大脑。

他慢了几拍地听到他像发烧四十度一样急促的呼吸声。

绳子……

没有绳子。

这是哪……

家里吧?

水龙头拧不动,坏掉了么……

门锁上了么……

游隼靠着墙板跌坐到冷水喷头底下,像酷暑难耐的动物一样喘着粗气。眼前只有一片血红,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皮。

他忽然听到了模糊的敲门声。他没有动。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8章 野兽

门锁上了么……

肯定锁上了, 只要有门,他不会不锁的。

但门还是被打开了。不知道是谁打开的, 谁准他开门了?这是他家, 没问过他就开他家的门,算不算私闯民宅?

游隼眼前依稀清晰了些。他看见一道影子,和一扇门, 像坏掉的钟表一样围着12:00摇摇晃晃,如同斗牛场上那面最可恨的、随风飘扬的红布。

雪白的地板地上,扑过了一头野兽的阴翳。

在被游隼撞倒在墙上那一刻,金恪联想起某种难以驯化的凶禽。游隼还没进卫生间以前, 他就闻到了游隼信息素的味道。能让一个Alpha信息素失控的,无非只有发热期和易感期。

他问空乘要了门卡进来, 不过这状况……可不太乐观。

他嘴角刮了游隼一拳, 胃袋上正中游隼一手肘。游隼的状况比他进门以前以为的还要棘手。

淋浴间干湿分离的玻璃门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游隼,整个钢把手几乎都被狠狠拧了下来,要坏不坏地晃晃悠悠。

但不过金恪低目打量的这会儿, 他就被揪住衣领嘭地一声掼到了门上。薄薄的衬衫布料呲啦一下撕裂, 纽扣迸飞撞到墙上。

那几秒钟, 金恪感觉腰脊以上的脊骨都好像不是他的了。

游隼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瞪视着他,好像他们两个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大仇人,可游隼脸色却苍白得像个活鬼一样,冷冰冰的水珠从游隼手指濡湿到他胸口。

金恪却仍然一副温和的神色。他轻轻用手指替游隼揩掉了垂到下巴的水珠, 温柔地捧着游隼脸颊问:“阿隼, 看着我,你还能认出我是谁么?”

游隼给他的回答, 是冲准金恪喉骨的一拳。游隼谁也不认识了, 却还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去死。他现在甚至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只能算是一个完全失控的Alpha,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

但这次这一拳没有落到底。野兽被攥住了手臂。

轻轻咔吧一声,手腕从手臂上脱臼,野兽整只手无力地向下垂下了下去。

游隼的神色中有片刻茫然,似乎是不明白为什么手突然不受控制了,也可能是在刺痛中稍稍恢复了点意识。

金恪只是亲昵地抚过他面颊,教小孩子一般事无巨细地温声与他说:“你要记得我,以后每次像今天这样这么难受的时候,都要记得第一个来找我……阿隼,你多想想,你记起我是谁了么?”

游隼呼哧呼哧大口喘着气,他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像抛进迷宫的一根线,要将他从迷宫里拉出来……但暴怒暂时屏蔽了他的感官。

游隼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吼声,随即提起他还能动弹的另一只手,毫无留情地朝面前掼了过去。

然后一阵刺痛,他整片后脊背撞到了墙上。

他两只手被钳举过头顶,狠狠按压在墙板上。他要膝顶,膝盖却也被人顶住。

然后游隼一口咬了下去,他不知道咬在哪儿了,只听见一声和他近在咫尺的倒吸气声。他又听见两声轻轻的喘息,然后有人吻在了他嘴唇上。

游隼嘴巴也冷冰冰的,不知道被灌进多少冷水去。他大口喘着气,像鬣狗一样不停撕咬着金恪唇舌,咸腥的血液从这个人的口腔□□进另一个人的口腔。

金恪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继续索求向他舌根,去索求他的体温。

游隼几乎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整张苍白的面颊从耳朵涨红到脖颈,但撕咬也渐渐地停了。

在小鸟儿的上嘴喙,金恪尝到一滴眼泪。

金恪和他稍稍分开了些,一只手轻柔地扶着游隼脱臼的那只手。他用嘴唇去碰了碰游隼的,轻声细语地问:“阿隼,现在你记起我是谁了么?”

游隼痛苦地颤抖了下,神色中仍然有那种意思没有完全清醒的茫然。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金恪,梦呓般说:“金……恪?”

他又亲了亲游隼亲昵地问:“那喜欢我亲你么?”

游隼更明显地颤抖了下。看嘴型,他明显地是要说个“不”字儿,可触及金恪那双眼……野兽亦有直觉。“喜,喜欢。”

说话间他只觉得这个东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好像一块磁铁一样吸引着他。他用还完好的那条手臂去挽住他的肩膀,贪婪地吸嗅着他的脖颈。

他的额头碰在这个人的下颚上,牙齿磕在下巴上,像两颗摇摇晃晃的骰子,把肩骨最坚硬的地方撞到一起,游隼迷蒙地感觉到信息素腺体的灼痛……过量的Alpha信息素刺激得他腺体都快要爆炸。

金恪揩过游隼水淋淋的面颊,歪过头笑起来问:“阿隼,这些天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呢?”

躲?

什么躲?他躲什么了?

残存的肌肉记忆让游隼想挣开这个人,让他滚出去,不然后果自负……他想施暴,他想掐住这个人的脖子,让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让他濒死……幻觉之中,他仿佛看见自己掐住的是要脱他衣服的学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