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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37)

就在这时,司仪一惊一乍的声音响彻全场:“恭喜,秘书室!胡!一!下!”

胡一下发誓,那一刻,她竟不觉兴奋,而是隐约有种乌云盖顶的错觉。詹某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忐忑难安的可不止胡同志一人,在场所有女士都被失落笼罩,只听司仪继续道:“而这位幸运的男士就是我们的副总……”

感谢祖国大地的语言艺术,“啊、唔、什么、不会吧”各式惊讶声纷纷响起,只为表达同一主题:艳羡。

副总?詹亦杨?胡一下自行脑补,脸都气红了,心里那个声音一直叨叨着:果然,果然……

司仪似乎对自己卖关子的成果十分满意,笑容可掬地纠正:“啊,应该执行副总!许方舟!”

***

场中央。

自己走向许方舟时,不是该胸有成竹些吗?毕竟她离对面这男人近了一步又一步。

怪就怪在这儿,“错怪詹亦杨”这五个豆大的字烙在胡一下脑门上,把其他一切欣喜冲得一干二净。

“别紧张。”许方舟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轻声说。

许方舟、华尔兹、华服、全场瞩目……这些词全都绕着她脑袋转,转得胡一下都快错乱了,尽力摈除杂念,心中默念节拍。

许方舟是个绝妙的舞伴,胡一下很想抬眸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笑容,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这么美妙的诗句不是为他俩量身而作的?可胡一下心里除了那些该死的节拍,再塞不进其他诗情画意。

1、2、3,2、2、3……明明是她自己的声音在默数,怎么数着数着,那声音变成了詹亦杨的?

她面前明明是许方舟,可为什么,她脚下的舞步更像是詹某人领着她跨出的?

“一下?一下?”

胡一下生生扯回神智,舞步却没来得及收,直接踩了许方舟一脚。胡一下黑线直下:“啊!对不起!”

许方舟温润的嗓音与舒缓的华尔兹音乐相得益彰:“没关系。”

几小时前的天台上,那并不十分温柔却令人印象深刻的声音不期然钻进她耳朵,甚至盖过了许方舟的声音:“再踩到我,就把你扔下去。”

她想起的,又何止是这一句?胡一下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屡屡被踩中的某人微怒的脸,明明耐心教导却又总是要出言吓她一下的某人,眼里藏着笑意却刻意板着脸的某人,说着以后只收“筋开腰软会旋转”的徒弟,却紧紧将她搂着,丝毫不松手的某人……

一曲还未结束,胡同志整个人已经陷入凌乱,胃里翻搅一般,顶着张苦瓜脸看看许方舟。

许方舟只来得及一愣,她便已推开他,转头跑开,幸而此时华尔兹的音乐正落下句点,场面不至于太尴尬。

反而是众人之中,一阵沉默后,给面子的鼓掌,不给面子的免不了对着那道跑开的身影一阵揶揄:“哟呵,还装灰姑娘呢!这不12点还没到么?”

许方舟身处其中,短暂地无措。

***

胡一下一跑进洗手间就趴在洗手台干呕,呕着呕着,斜刺里有只手迟疑着伸过来。胡一下一看,差点吓得跳坐到洗手台上。

看清是个女人,再看看她递过来的一小瓶干酸梅,胡一下长舒一口气。被詹某人吓习惯了,她还真怕詹某人这回直接进女厕再次给她“震撼教育”。

“我孕吐的时候吃这个很管用,你试试。”

“啊谢谢!”胡一下想都没想就伸手,手伸到中途,她蓦地定住。

那一瞬间,就如同电从头顶窜到脚底,她耳边就只剩下“哔哔哔哔”的电流声。领悟过来的她,何止是惊吓这么简单:“孕吐???”

这音量,掀翻屋顶都绰绰有余,好心帮她却反被她吓着了的孕妇女士扶着肚子溜出去了,留下那瓶酸梅。

胡一下则是被自己吓得脸色发白,愣愣看着酸梅,迟疑着吃了一片。

竟真的胃部的不适消减了!

现在她的脸何止是发白?简直是惨白,魂不守舍地走出洗手间,低着头撞到人都没管。

“怎么了?”

关切的声音响起,她撞进的那片胸膛随即共鸣般微震,她却根本没心思分辨这声音听起来有多耳熟,只顾自言自语:“我怀孕了?”

詹亦杨闻言,脸刷得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恨!你们都霸王我咩?

我傲娇紫薇附体,不准不准不准不准!

大家觉得接下来——

詹大人直接拉着小狐狸去领证结婚?演一出王老虎抢亲?

詹大人拉着小狐狸去对许方舟示威:我做爹,你做干爹?

还是,先去趟医院捏?

34、客官不可以34 ...

詹亦杨闻言,脸刷得僵住。

胡一下抬起头来时,他已恢复往常波澜不惊的表情,推她往外走:“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想,酒会结束我来找你。”

这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像极了社会版新闻中那些搞出人命不肯负责的臭男人,看得胡一下顿时心凉半截,紧接着她又被自己这反应吓着了——实在是矛盾。

就这样满头问号和惊叹号地回到场内,四下望望,许方舟竟然也不见了。只得叹一句:男人啊!在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统统死哪去了?

咬牙切齿都不解恨,索性抱着酸梅干闷头狂吃,胃里再难受也不肯歇嘴,直到酒会即将结束、许方舟再次出现——

总这么姗姗来迟,胡一下除了哭丧着脸,别无应对之法。

见他走近,她心中急忙打着算盘,该怎么拒绝他接下来的邀约?可胡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歉意万分说道:“艾世瑞先生等会儿要开会,vp级别的都得出席,我可能没办法……”

胡一下一愣,立马联想起方才詹某人急切离去的身影,真是不知该哭该笑:“这样啊……”

“那,下次再约?”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许方舟总把她放最后一位。学校有事,社团有事,导师有事,家里有事……胡一下早就见怪不怪,勉强笑笑:“你忙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家。”

这回她也不用等到酒会结束了,直接拎包走人。

电梯快要下到一楼时,她手机响,这怪异的铃声总能引来他人侧目,胡一下都习惯了,不顾同乘者纠结的表情,慢悠悠摸出手机,直接把电池背板抠出来。

坐上出租便一声不吭,兀自琢磨着是要去医院还是回家,任由司机师傅欣赏自己的臭脸。

平行的车道上有辆超跑渐渐驶近,很快就与出租车齐头并进,对方驾驶位的窗口正对上胡一下这边,她却浑然不觉,直到对方加速超车,继而从斜刺里拐进来,直接逼停出租车。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顷刻间胡一下惊得魂都飞了,等她魂魄归位,她这边的车门已经被人拉开:“下车。”

看着门边这人,胡一下顿时无语凝噎,为什么他总能想到层出不穷的吓唬她的方法?

见她赖着不动,詹亦杨索性探进半个身子拉她,直把她领上自己的车。

胡一下真想骂两句,话到嘴边就被他的冷脸逼得吞了回去。

“你没去开会?”胡同志悻悻然改口道。

“你比较重要。”

他还是那副冷脸,胡一下却顿时跟过电似的浑身发麻,该死的甜言蜜语,害她嘴角抽啊抽的,万分艰难才忍住笑意。

可她终究是笑不出来了,只因他突然话锋一转:“会用验孕棒吗?”

身体刚过了一次电,现在又被他的问题狠狠雷到,如果胡一下嘴里有水,一定要喷他一脸。可她有吗?没有——只好撇撇嘴,不甘不愿:“不会!”

那一瞬间,胡一下分明看见他在笑,奸笑。可转瞬他便恢复一脸严肃,任她再怎么仔细瞧,都瞧不出半点异常。

胡一下真想搓搓眼睛,可惜一低头就看见他在导航仪上寻找附近的药局。她只好干咳两声,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