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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不可以(38)

买这么尴尬的东西,光想想她头皮都发麻,幸而他只是让她在车里等,没拉她一起进药局。

詹亦杨从药局出来,径直回到车里,胡一下赶紧接过塑料袋。拆开盒子,一愣:“怎么没说明书?”

“是么?”詹亦杨接过药盒,随意找了找便还给她,“没关系,我教你怎么用。”

“你,你知道怎么用?”

胡一下的惊诧没得到他任何回应,只好聚精会神听他说明,聊有所知地点点头:“只要有线就说明怀了?”

詹亦杨点头。

胡一下反反复复看这验孕棒,怎么都不觉得可信,扭头瞅瞅,他却是一脸笃定,“我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还是去医院保险点……吧?”

“去医院?”他似乎皱了皱眉,“你有空么?”

他一说就说中要点,胡一下立马耷拉下脑袋,沉默不语。

“这事儿,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

胡一下闻言,心尖像被刺了下,撇撇嘴,没好气:“知道啦!”

翌日一早,胡同志破天荒早起,躲进厕所开始了与验孕棒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正焦急难耐地坐马桶上等结果,突然,厕所门一阵响动。

胡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锁门,赶紧蹦过去抵住门背,外头的冷静扎毛了:“干嘛啦?”

“我……我刚大完,你千万别进来,会熏死你的!”

“哎呀不管了,我内急得很!”

拉锯战开始。对扛十几斤布料气都不喘的金刚芭比冷静来说,对付胡一下跟对付小鸡仔似的,只消片刻便成功闯入。

胡一下被门板震得连退几步才站稳,抄起验孕棒就往身后藏,可惜仍晚了一步,冷静眼尖,立马被勾出好奇心:“你手上拿了什么?”

一来二去,冷静再度获胜,胡一下极不甘愿地被她捏着手,交出验孕棒。待看清上头浮现的一条红线后,胡一下瞬间如遭雷殛,脑袋嗡嗡。

见她面如土色,冷静笑得没心没肺:“你看清楚,一条而已。你又没怀,至于这么紧张吗?”

胡一下这回不再如遭雷殛——改五雷轰顶了。看看验孕棒,再看看冷静,最终脑中画面定格在詹某人那抹稍纵即逝的奸笑上。

又被骗了……

冷静大致掌握了情况,卫生间里很快充满她的幸灾乐祸:“狐狸,你注定斗不过了,干脆从了他吧。”

胡一下倚着洗手台,一瞬不瞬盯着手中验孕棒,始终皱着眉头,冷静凑过来刷牙,顺便夺过验孕棒投进垃圾桶。

“你们的婚事在双方家长看来已经板上钉钉了,逃不过的。而且你爸妈肯定对他很满意,否则他们哪会不多考察一段日子,就这么安安心心地回深圳?”

冷静顾不得满嘴牙膏泡,一直循循善诱,胡一下听不下去了,凄凄惨惨戚戚地打断她:“妞……”

“嗯?”

“我不信他真的爱我爱到想骗我奉子成婚。”

“我也不信。”

胡一下倒地。

爬起来,“既然不爱,那他干嘛对我这么……”彼此的关系还真不好界定,胡一下不得不仔细斟酌措辞,“……这么执着?”

“很多种可能,或许他只是想结婚,而你是个不错的对象。又或许……”说到这儿,冷静似乎有些卡壳,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你没听过那句话吗?结婚的对象要笨一点,笨到会真心相信对方的承诺,当然,也不能太笨,至少要懂得不去追究对方的承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非常符合这两点。”

透过洗手台前的镜子,胡一下把自己上上下下大量了个遍,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笨,倒是切切实实看见镜中的自己眼中噌地冒起火焰——

她的小宇宙,爆发了!

1月1日,天光大好,黄道吉日,诸事皆宜——最宜惩治恶人。

在冷静那道仿佛在说“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的目光注视下,胡一下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第一要领,抢在他之前开口,否则会被他那大提琴似的好嗓音瞬间KO——电话一接通胡一下就捏着嗓子做虚弱状:“是我……”

“小狐狸?”詹亦杨似有一秒的诧异,“早!”

“你能不能来接我上班?”冷静看着她的目光,好似她正在玩火自焚,胡一下却只朝冷静比个“OK”的手势,继而咬牙握拳,“我有话要对你说。”

那端顿了顿:“没问题,等我。”

胡一下完全可以从他充满张力与质感的声音中嗅出一丝玩味,真想破口狠骂一顿这个大骗子。硬是忍住,默默挂断电话。

第二要领,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否则铁定会被拆穿——詹亦杨在公寓楼下等了足足一刻钟,她才姗姗来迟。

詹亦杨正倚着车身看表,一抬头就看见她从楼道里出来,开口之前又被她抢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进电梯就头晕想吐。所以刚才走楼梯下来了。”

他眼里显现出小部分关切,更多的是狐疑。在他来之前,胡一下可是一直在对着镜子练表情,她对自己此刻表现出的焦虑很有信心:“我早上用了验孕棒,测出……两条红线。”

瞬间,詹亦杨陷入沉默。

第三要领,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否则绝对会在他深邃的目光下不攻自破——胡一下避过他的视线上车。

总觉得他该开口说些什么,哪聊他真的专心驾驶,一声不吭,胡一下偷瞄一眼,只见他下颚紧绷,锋利如纸裁,她莫名爽歪歪,忍着笑,继续偏头看窗外,留给他一个落寞的侧影。

坐在他的车上欣赏他的臭脸,是件多么惬意的事,可下车就没那么惬意了——被人看见她从副总车上下来,她这一世英名铁定被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认周围没人,胡一下赶紧溜下车。

可她险些忘了,詹某人除了是罪大恶极的骗子,还是紧迫盯人的能手,他始终站在她身后几米处,她想就这么混进电梯肯定不容易,思来想去索性作罢,继续摆着标准的林黛玉姿势,转头朝安全出口走去,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抛下一句:“坐电梯会头晕,我还是走楼梯吧。”

果然,等她来到楼梯间,一回头,詹某人正立在她面前。胡一下早已领教过他的扑克脸,可如今,还是被他过分严肃的样子惊得心肝直跳。

可是台阶没上两级,被逼当陪练的记忆顷刻间纷至沓来,为她的报复心加油加热。胡一下越走越慢,终于委屈地回头瞅瞅某人:“我走不动了。”

不能看他眼睛,胡一下索性盯着他鼻梁装楚楚可人:“你抱着我爬楼梯吧。”

詹亦杨闻言即动,蓦地跨上两级台阶,瞬间与她统一地平线,鼻尖几乎撞到她的。胡一下觉得自己进化了,不期然撞上他视线,几乎一瞬间就读懂了目光:我除了在床上,从不为女人付出体力。

调戏!□裸的调戏!

他嘴唇微张,终于要说出口了……

等了三秒,愣是没等到他开口,他只是微躬身,一下子就抱起她。55楼,胡一下想想都汗颜。

她没注意看楼层,只知道自己环搂住他颈项的手都隐隐开始发酸。偷偷抬眼瞧他。这个角度看男人流汗的样子,真是该死的……性,感……

深呼吸再深呼吸,胡一下终于把那丝歉意驱逐出脑袋,头明明是贴在他锁骨处,可为什么……仿佛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

胡一下慌了。

“放我下来!”胡一下低叫一声,不等他松手已自行跳下他怀抱,高跟鞋震得她脚踝都在发颤。发颤的却不只是脚踝,还有……心脏。

詹亦杨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浸着笑意。

心律本就不稳,现在更是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胡一下傲娇地将头一甩,乘电梯去也!

原来被欺压惯了之后终于有一天翻身做大攻,是那样令人难以适应的事!

“我不想准备资料。”

好,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