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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48)

 看清了这个女人手上的东西,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穆轻笑,笑容隐于嘴角,他勉强收住手上力道,控制住自己不去扼断这个男人的喉骨或气管,他从没有把此人当对手看过,他的智商与谋略都太低,穆不屑一顾。

不过他暂时不能要他的命,因为他要用他的命,换回这个女人的弟弟。

大脑的缺氧令氏铭视线模糊,他只看见保镖都不动了,世界仿佛陷入静止。这时候,恶魔开口:

 “想和我斗?你,不行。”

穆清冷地继续着,氏铭如遭雷击,僵硬地回眸看这个男人。他深遂至无底的眼,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另,那微微上翘的唇角……这个魔鬼!

;他以为他是神?他以为能掌控所有人的生死?

氏铭失控地瞪着他,目眦尽裂。恐怖狰狞的模样倒影在这个男人的瞳孔里。

这个男人却在微微笑。

 他在用眼睛回答氏铭的疑问:你以为我们方才在做什么?做-爱?你安装在房顶的监视器拍到什么了?没有拍到是不是?真是可惜……

同一时间,在空中肆虐许久的直升飞机改变行进轨迹,缓缓靠近已成为一片废墟的阶梯,顺着半壁已倾颓的石墙降落。

直升机悬停在穆的身后,机身在穆身前地面上投下巨幅阴影,螺旋桨刮着的风吹乱穆的发与衣角。

机舱门开启,踏脚用的绳索垂落而下,一个矫健的身影顺着绳索下到地面,军用短靴踏过杂乱如山的石砖与废墟,来到他们面前。

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他的第一眼给予了在场唯一的一位女士。

丹尼愣住半秒,不可思议的目光在这个女人身上逡巡,周围死寂,丹尼沉痛的呼吸声清晰在耳。4

仿佛是电影胶片,在这一刻的时间点上按下暂停。

 这是什么样的情况?这个女人,半-裸,浑身血渍,抬着手臂,指端是一颗雷,与几个男人对峙。

几米之外的穆,枪口下抵着一条人命,无声无息。

 无声之中,所有人与物保持某种诡异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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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的出现,打破平衡,下一刻,丹尼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眶煞红,几乎是掀开挡在自己与这女人之间的保镖,快步走向雏。其余几名保镖趁势欲动,却还没来得及迈出半步,就被紧随丹尼而来的属下踢中膝盖被迫跪下。

4 同时,数柄枪口抵住他们后脑勺。

丹尼疾步而来,扯下自己的衣服在空中一展,下一秒就要罩上雏的肩。

可是这个女人不领情,几乎条件反射退后半步。

她丧失理智与判断,自行把丹尼归于敌对一方。她看向他,眼中有仇怨。

面对这个女人的抗拒,丹尼气愤,却无能为力。

情况逆转,转眼胜负颠倒,丹尼的属下缴了除穆之外所有人的枪械,丹尼碰不得这女人,心中怒气前所未有地蒙上一层悲戚的阴影,阴影笼罩住他,他的神经变得脆弱敏感,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因暴戾而沸腾,无处宣泄,他只能回身揪过氏铭。:

稍一推搡,这个病入膏肓的男人便跌落在地。

丹尼居高临下看他病态满布的脸。

此人如此气息奄奄,怎么能够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副模样?

丹尼拔枪就要击毙他,被穆按住腕子制止。

氏铭嗤笑,对着穆:“你原来也沦落到需要人帮忙的份上了?”

穆不言语,更不看他,忽略他的存在。

 被用枪抵着脑袋的时候都神色不变的氏铭,却在穆的视而不见中渐渐失去常性:他忍受不了这个男人如此的蔑视。

 氏铭的声音尖刻起来,一刻不停地、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不杀我了么?想要拿我的命来换沙玛的命?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沙玛已经死了,尸体被拿去喂了狗!这个女人也别想活得好,她注射了那样东西,迟早会变成玩物,妓-女!”

************************************************************* 丹尼无法听懂这个男人毫无章法的越南语,却隐约觉得此人狰狞的面孔,就仿佛在对着所有人下诅咒

丹尼的视线从氏铭脸上移开,来到自己被牵制住的手腕,最后移向穆,视线牵动之中,墨西哥男人幽蓝的目光似要吃人,“留着他?”

“对,他还有用。”

穆说的平静,没有波澜。

 丹尼一时无法适应他没有起伏的声音:自己为了这个女人几乎失控,他却依然这么镇定,到底谁更可笑?

丹尼危险地眯起眼,瞅一眼穆。他这时才得以好好看看面前这个男人。穆额角有汗,嘴唇嫣红的跟那女人如出一辙,散发某种身不由己的媚态,露在外的手臂青筋暴起,脖颈上大片红疹。

可是他的目光镇定,黑穹依旧。

声音也不见颤。

丹尼不禁有些颓唐,他收回枪,却不甘地揪过氏铭的领子,丹尼的气息喷薄在这个男人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高大的墨西哥男人鄙夷地拍着他因疾病而凹陷的侧脸,刻着伤痕的嘴角弯起一抹微笑:“那就留着你的命,好好享受我们的折磨,我会让你知道,死亡有时是种幸福。”

丹尼的属下押解着氏铭回到直升机舱内,其余保镖就地解决,一个活口不留。穆站在原地冷静一会儿,回身来到雏身前,将那枚雷小心收好,之后打横抱起雏。

与方才面对丹尼时的抵命反抗不同,她现在很乖,双臂环着穆的颈项,脑袋窝在他胸口,安安静静,一派宁谧。

穆抱着她走了几步,脚步越来越虚,突然像是被磕绊住,一阵趔趄,差一点就要倒地,他单膝猛地磕在地上,这才勉强稳住自己,没把这女人摔出去。

丹尼在一旁看着,犹豫一会儿,走过去要接过雏。

 穆并无意见,沉默地要将她交给他。可她却避之唯恐不及,为躲开丹尼的手,竟如兽类一般迅速爬回角落。

 穆有些脱力,劝哄瑟缩成一团的雏:“你乖一点。他是自己人。”

此刻的废墟之上,穆的话清晰地回响,丹尼怔在原地,疑惑于这个男人的温柔话语,惊异于他罕见的柔情。

不过这女人果真听话,丹尼再靠近要抱起她时,她已知道要主动环住他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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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问她:“伤到哪里?”

雏指一指自己肋下,表情甚是无辜。他柔软的心尖一抽,手避开她的伤口将她拦腰抱起。

直升机在私人机场降落之后,丹尼换乘另一架飞机直飞当地医院。

蒙拉本营遭受袭击,二公子氏铭被挟持,如此重大事件却被全盘隐瞒下来,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去,官方并不知晓此事,蒙拉家依靠自身家族庞大脉系戒严全城,誓要揪出歹徒。

殊不知丹尼与穆等人已越过国境线,超出蒙拉势力范围。

从机场至医院,雏一路清醒,首领并不在她身边,剧烈的疼痛已经转变为麻木,无法再麻痹她的神经,她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清清楚楚地对医生说:“帮我做透析。

俄罗斯人的销魂玩意,某种经过精心培育的病毒,经静脉注射后顺着血液运行至大脑,刺激神经中枢,导致脑垂体机能紊乱。

 这是毒药,更是毒品,它比海洛因更加昂贵,它会让人上瘾,从此不得不每日饮鸩止渴,直至死去。

 这是男人钟爱的发明,可以令女人成为卑贱的性-奴,玩物。

 她不可以变成那样。她没有首领的自制力,她会被这病毒给毁个彻底。

全程在她身边陪护着的、拥有幽蓝色眸子的男人阻止她说话,并对她说:“你现在身上的伤口不处理,贸然做透析,你会死的。”

医生也是如此判断。

雏有些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但是她知道他并不是首领。她拒绝相信他说的话,“我宁愿死了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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