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顺的话顺着淅沥的雨声,传进尉迟南风耳中;
他渐渐停下步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浮上一丝笑意;
“你说的对,她那么小心眼儿,肯定指着朕的鼻子大骂。。”
保顺头点的像捣药:“是是是。。。”
他心中暗自叹息,果然还是把皇后娘娘搬出来,最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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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承华殿内,菀女一脸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转悠;
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国师怎么还不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听着雨声,菀女心情变的极为烦躁;
已经骂跑了好几个小宫女;
忽然听见开门声,她高兴的急忙转身;
可是看到屋内出来的人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却见宁流霜的脸色白的吓人,就连嘴唇都没了一点血色;
乌黑的头发像是失去了所有光泽,暗淡无光;
似乎经历了就死一生,抽光了一身的精血;
菀女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国。。。国师,您没事吧?”
宁流霜微微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抬脚走出房门,可是轻微一动,身体却支撑不住想要倒下;
菀女惊呼一声,急忙跑上前搀扶住宁流霜;
“国师,国师。。。您这是。。。”
宁流霜虚弱是开口:“没。。。事,你进去吧。。。明天她就能醒来了。。。”
说完后推开菀女,摇摇晃晃,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跌跌撞撞,随时都会倒下;
解了毒,怕是也断了情【13】
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跌跌撞撞,随时都会倒下;
菀女担心的看着,可她心中又关心着宋娆,最后一狠心,转过身进了房间;
宁流霜一路出了承华殿,摇摇欲坠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中;
所有人都知道天下至毒寒烟翠,无药可解;
可没有人知道若要解寒烟翠,必须要巫族一脉的心头血;
偏偏他宁流霜就是那个巫族硕果仅存的传人;
师傅的话,犹在耳边经久未散:
流霜,你要记住,我们这一脉的传人是被下了禁咒的,可以比平常人活的长久;
可以不用担心生老病死,可以不用担心白发苍颜;
却有一样万万是动不得的,那就是对女人动情。。。。。
动了情,牵动身上的禁咒;
便是在硬生生将心脏扯碎;
你每动情一次,心上边多一道伤口;
日积月累,伤口压着伤口,堆叠起来,终有一日心脏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便会破裂开;
所以那咒术,便又名叫碎心;
如若不想死,便要忍受比心脏碎裂还要痛苦上千倍的疼痛,一点点去修补;
而那心头血却是保命的最后一道屏障;
如今心已碎,心头血已无;
他——还可以撑多久?
宁流霜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雨水从指缝滑落,掉在地上,融进泥土中;
曾几何时,一向以为他无所不能的宁流霜;
却原来就如同这指间滑落的水珠一般,什么也抓住,什么也留不下;
人死了还可以留下一具血肉之身,还可以有灵魂轮回转世!
他呢?
师傅说,巫族的人,死了便是永远的消失,没有尸体,没有魂魄,烟消云散,就像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解了毒,怕是也断了情【14】
师傅说,巫族的人,死了便是永远的消失,没有尸体,没有魂魄,烟消云散,就像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宁流霜笑的苦涩;
从不曾出现,从不曾出现。。。
如果真的是从不曾出现就好了,至少不用经历那一场痛苦到难以承受的撕心之痛;
就不会认识她,不会爱上她,不会不想爱却控制不住;
宁流霜转身看一眼烟雨中朦胧的承华殿;
宋娆,如果我不在了,能在你心中住多久?
是否就如同现在的承华殿一般,只能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不曾奢望过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我只想你能记得我;
能会偶然想起曾经有一个叫宁流霜的人,在你新婚当日给了你一壶花雕酒;
陪你坐了一夜的石阶,陪你说了一夜的话;
如果你能记得这些,纵使死,我便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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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流霜说宋娆明日便能醒来,菀女便坐在床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宋娆的脸;
天黑了,外头守夜的小宫女轻轻敲门;“菀女姐姐,你先去吃饭吧,娘娘我来守着。。。”
菀女一听双眼冒火瞪着门外;
气冲冲打开门,对着小宫女低吼:
“喊什么喊,用不着你来守,若是惊到娘娘,我撕烂你的嘴。”
现在的菀女差不多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相信;
生怕再这个关键时候,再出现什么纰漏;
小宫女本是好意,被菀女这么一吼,委屈的直想掉眼泪;
可是一看到菀女那喷火的眼睛,吓的又将眼泪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说话,畏畏缩缩的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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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痛心。。。。。。。
解了毒,怕是也断了情【15】
一夜急雨,承华殿后院,梧桐树上的树叶落了一地;
干枯的树枝上只留下几片寥寥可数的树叶;
清晨的秋风吹过,树枝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秋雨过后,天气更加冷了;
早起打扫的太监宫女,被冻的直打哆嗦;
后悔没有在里面多套上一层夹衣;
菀女在宋娆的床边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实在熬不住,便趴在床边迷迷糊糊睡着了;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的欢畅;
菀女揉揉眼睛,坐起身子;
背上忽然掉下一个东西;
菀女低头,吓了一大跳;
咦?怎么会是娘娘的衣服?
难道是她昨晚上困的糊涂了脑子,所以不明不白抓了娘娘的衣服披在身上;
菀女急忙捡起来,口中念叨着: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抱着衣服想给衣服的主人,陪不是,可刚转过头,便腾的一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整个人像是被马蜂蛰了一样,脸色骤然大变;
诶?诶诶?
人呢?
床上的娘娘呢?
不见了。。。
菀女像吓傻看一样,双手在床上乱摸,似乎宋娆会钻在那个缝隙里;
被窝里已经没了热气,显然人已经起来有不短的时间了;
菀女的脸瞬间哭桑了起来;
完了,完了,她死定了,娘娘不见了,陛下肯定会扒了她的皮;
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菀女的身子陡然僵直;
这声音,咋就听着这么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