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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上部(53)+番外

我定下神,对赵静之点点头:“谢谢你,静之。朕,回宫了。”

他温和的看了我一眼,恭敬的给我下拜。

我离开了。远薰跟着我坐到御车上,我严厉的问:“你一直跟着朕?”

他红着脸,点头:“是,臣过了晚饭就守在行宫外的大街上。看到陛下一人出来,臣不放心。”他有些胆怯,但还是摊开手掌,我看见他手心里的一串栀子花。

我把花串接了过来,叹气说:“不放心,也有你的道理,只是,以后不要兴师动众了。这哪是微服?扰民,还差不离。”

远薰轻声答应:“臣知道了。”

我到了行宫,齐洁等人都跪迎我入内。我问她:“华鉴容何在?”

“华大人并不在,刚才我们知道陛下出去了。去讨大人主意,也没有找到。”

我笑笑,回身进入了内室。齐洁也不敢跟进来。我打开了床后的金匣子。果然看到了太平书阁的一份密报。“今夜,左仆射华鉴容微服化名,与北国侍中杜延麟会于济南之红绣楼。”后面还加了一行蝇头小楷:“红绣楼:济南最大之娼馆。”这个注释真让我哭笑不得。

看来,让太平书阁时刻监视着华鉴容还真是没有错。他是好风流,只是,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退一万步,即使华鉴容如此,杜延麟也不会那么放任,去配合他。我本来看这种密报,是会生气的。今天心情却意外平静,我只是吩咐总管陆凯说:“无论多晚,华鉴容回来,叫他来见朕。”

华鉴容瞒着我什么?我坐着,反复的思考。今天夜里看戏以后,以前的种种断片都如戏一样浮现在我的心头。我听着远处的夜半钟声,心里暗下决定。

夜深沉的时候,华鉴容终于来了。我摒退侍者,笑着问他:“鉴容,你去了哪里?”

天边的月牙如钩,悬着三颗寒星。华鉴容的气息,如百花开放。也分不清楚是他的薰香,还是醇酒的味道,或是美女的脂粉。

他的脸色却清清冷冷的苍白着,黑色的双眸似乎在对我诉说千言万语。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臣去了妓馆。陛下,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没有想到他那么坦白。我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可过了今晚,我觉得,自己是错了。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我觉得有泪,眼眶却干涩。我想要对他笑,嘴角却牵强。这些年如梦如戏,我们,都回不去了。寒鸦声响,我告诉他一句话:“我,相信你。”

他好像没有听明白:“陛下?”很快,他的眼里蒙上了水雾。他沉默良久,说:“其实……”

“我不想听你解释。今夜,我碰到了一个北方人,我选择相信他。果然,我没有失望。我问自己,可以相信他,为什么不能相信你?鉴容,我们一起长大,你是览最好的朋友,我和太子仰仗着你。如果要怀疑什么,你是我怀疑的最后一个人。”我说。

他注视着我,似乎是感激。一个发自他内心的笑容,顿时让我觉得皓色千里。

我这才想起,如此夜间,男女相对,似乎不妥。我正要他跪安,却闻得“咣当”一声。不独我,连华鉴容也迅速的站起来,走到门口。

“陛下,出了大事。”陆凯跪在门口,慌张的说:“北帝的行宫走水了!”

我大吃一惊,华鉴容飞快的推开窗子,他短促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

越过他的肩膀,我只看到,西方的天空,一片猩红。那不是霞光,而是熊熊大火所映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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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针锋相对

通往北帝行宫的驰道两边,种满了枣树。当我们赶往那里的时候。焦炭的灰烬卷着枣花的碎瓣随风吹来。天边还有着大火肆虐,因此,半夜里,城里竟然有了鸡啼的声音。一大群乌鸦悲鸣着盘旋在巨大的红色火舌上方。似乎在进行着一个诡异的祭礼。

粗重的马蹄声飞快的到了我的车前。我看到了杜延麟,他的脸上蒙着一层灰尘,但双眼炯炯。“陛下,火势已经小了。皇上和太子都平安无事。”听他那么说,我心里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

“这就好,朕还是要亲自去慰问。”我说。语气如朋友般亲切。

“这火是从下人们的房里起的,所以陛下和大臣都得以及时脱险。”杜延麟驸马车旁,告诉我。

“那……”华鉴容与杜延麟交换了一个眼色。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催马与杜延麟并行。看他的肩头下压,似乎心事重重。

我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天灾?人祸?还未可知。可当我见到坐在辇车中歇息的北帝的时候,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在几年之间变化如此之大。他的背佝偻着,面容如涂蜡般焦黄。他曾经山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变得毫无神采,不甘心被熄灭的大火映在他的眼白里,闪出一点微弱的光。

“陛下,朕无恙。”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话声的苍老更是让我心惊。

“事出突然,朕实在有愧于陛下,不管怎样。请众人先住到朕的行宫。朕一定叫人彻查此事,给陛下一个交待。”我说。

“这种事,如何查得出?”黑暗处一个男人在冷笑。北国的太子 从他父皇的背后把头探了出来。他大胆的凑近我,把头停在离我一尺的地方说:“陛下的地盘。陛下的官员,此事如何说得清楚?”

“对。世界上最难查的,就是火事。不过。朕一直坚信,只要做过,必然有痕迹。如果是天灾,朕就认了。如果有人捣鬼,朕一定会找出来。”我盯着太子。

他蓦然轻笑起来:“陛下言重了。”

北帝忽然抓住胸口,仿佛喘不过气来。好一会儿,他才安静下来。他对我说:“陛下,朕虽久病,但头脑还没有糊涂。这火是偏殿起的,不可能冲着朕来。陛下要查,倒可能牵连到无辜之人。天气热,孩子们不小心火烛,走了水也是常事。”

他举目四望:“延麟。”杜延麟立刻出现。他的脸面干净些,不像刚才那么狼狈。

北帝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只好移到陛下行宫了。”

他的目光扫到我背后的华鉴容,突然神秘的笑了笑:“仆射大人,你费心了。”

华鉴容说:“有的事,小臣当尽力。”他向后面退了几步,冷静地对我说:“陛下,这里的空气污浊,陛下,请回御辇吧。”

两天以后,济南知府满头大汗的跪在我的面前。此案难查,他找不出头绪,也难怪。华鉴容侍立在我身侧,肃然的说:“虽然你不知道此事。但作为地方的父母官,辖区任何大事都与你有干系。你回去,再查是一事,自责也是一事。”

知府对我叩头,申辩说:“皇上,仆射大人。此事臣确实有责。臣甘愿领罚。只是,北帝行宫,当日就不许我方一兵一卒入内。里面全是北方人。如今我方又不好把来会谈的客人一个个请过来查问。确实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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