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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上部(25)+番外

我望望王览:“怎么, 我还想着如何安排蒋源呢,你们两个倒私下商量了。”

王览笑着说:“我只是问鉴容, 愿不愿意和蒋源共事。鉴容还没表态, 我就不敢在陛下面前提起了。”那个少年知县蒋源, 到了巴西,不但打击了乡里恶霸, 而且整个县里大丰收。王览很关注他, 对他也有过赞叹。他最重承诺,既然答应调回他, 一年期限还不满,就已经替那个少年筹谋了。

不觉到了日暮,王览问华鉴容:“你今天还要到淮王府上去饮酒?”最近,华鉴容和三叔常常互设欢宴。路人皆知。

华鉴容严肃的点头,对我们说:“最近,那帮人动得厉害。”

我冷笑一声:“鉴容, 我们这里不是也忙得厉害?怕什么?”

华鉴容和我们彼此心照不宣。也许就因为他花花公子的名声,三叔才愿意拉拢他。

王览慨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拍了拍华鉴容的肩膀:“你自己小心点。”

“陛下才应该小心。比如微服私访的事情,就很不妥。”华鉴容理直气壮, 反而劝谏起我来。我一时语塞, 谁让我那么任性呢。给他一个话柄。

出了华家,外面已经为御林军围绕。上千人的队伍在迎接我回宫。王览笑说:“是我多事,我们出门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华鉴容也没有多看我一眼,老老实实的跪在家门口送驾。

我坐在宫里派来的轿子里。颇有点不平的对王览说:“华鉴容怎么那样放荡不羁?”

王览张了张嘴:“那个, 男人嘛,很正常。”

我一听就炸:“你好象还和他意见一致?你说实话,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王览凤眼眯成一条线,笑问:“什么地方?慧慧怎么知道那种地方?”

我拧了他一下:“快说。”

王览才从胸腔里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的眼前一黑, 这男人们,天下乌鸦一般黑。

王览马上补充说:“我就和哥哥一起去晓月阁听过花魁流苏姑娘几次琴。我那时候才十三岁, 真的没有什么的。后来,母亲去世,我就到墓下守丧三年。再后来,就进宫了。”

我听了,又拧了他一下:“你以后再敢!”

王览也不避, 只是笑起来:“我不敢。其实现在就是我敢去,天下有哪家接待我呀?”他的笑容, 很少有这么可爱调皮的。

我释怀一笑。夕阳之红晕开在我们的脸上。

夜色,真的快要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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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暗渡陈仓

这年四月,小雨淅淅沥沥。过了清明,杏花雨随风潜入宫廷的夜色。

我,王览,对面是我的三叔淮王。三个人面前都放着热气腾腾的参汤。

王览含笑,用银匙一小口,一小口的把汤往嘴里送。

我用成窑的彩瓷碗暖着自己的双手,对着三叔笑着。

淮王胖胖的脸上带着谦恭的笑,眯缝着眼睛,对着参汤吹气。

“三叔你最近老是病着,叫我们也担心。你病不好,朕也觉得没意思。”我说。

淮王悠悠笑道:“陛下, 臣一个糟老头子,到了春寒发病是最正常的事情。怎么会让陛下忧心?陛下这么说,臣真是吃罪不起。”

我说:“不是这个话。朕年轻贪玩, 看了军队的事儿就头疼。王览,忙不过来。再说……”我还没有说完,王览就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说下去,淮王的眼皮一动。

我噘起嘴,不言不语。正在这时,陆凯的声音响起来:“启奏陛下,王珏大人要求见相王。”

王览站起来奇道:“他怎么来了?”

我笑着说:“他可是稀客,你去见他吧。朕和三叔说话。”

王览却好像不急于走,他看了看淮王,又对我叫了声:“陛下。”

我不高兴的说:“朕知道。去吧,去吧。”

等到王览匆匆走了,我三叔才说:“陛下到底年少,这相王殿下什么都管,也太操心了。”

我耸肩叹息:“可不是。三叔,我就你一个长辈了。说起览,他有时很烦。我一直要去杭州玩,可他就是不许。三叔你快上朝吧。 那个人,要是手头事情少一些,说不定就答应我了。”

淮王停止了对汤吹气,问我说:“陛下怎么来了兴致去杭州?这杭州虽美,但没有建造离宫。陛下去巡视,这地方上建造行宫,前后最少忙上半年。”

我惊讶的吸气,天真的笑着说:“就是呢。所以我去也不会带许多人。到时候,住在庙里就算了。只不过几天的事情,也不想劳民伤财。”

淮王的眼睛睁开一瞬,利光一闪。我低头摸着自己涂着大红凤仙花汁的手指。

“陛下还是小心些。 杭州,近半年并不太平。”淮王慈爱的说,仿佛他就是我的父亲。

我吐了吐舌头:“三叔说的是。你最近不大上朝,杭州现在出了不少怪事呢。这前任的知府张充,莫名其妙的病死了。我不是就让你的学生郑昌补了那个缺嘛。告诉你, 览本不想用郑昌,可我想,这郑昌既是叔王的学生,又和先皇后沾些亲戚。不是很好的人选?”

淮王插话:“郑昌对皇上绝对是忠心的,只是才调不大令人满意。所以相王也有自己的道理。”

我摇头笑了:“说的对。这些日子,我叫华鉴容帮着去查查张充任知府的时候的帐。鉴容说没有什么纰漏,可王览还不相信,你说,览这个人多不多事?他也不嫌累。”

淮王不接话茬,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陛下, 相王主政,一片襟怀都是为了皇上您。臣年老,比不上相王,鉴容那么利索。陛下要是还心疼三叔,不如就准了臣致仕。”他说完,慢条斯理的喝了第一口汤。

我说:“那怎么行?”话音刚落, 王览已经走进来。他和三叔随便得拉着家常,却没有提到朝堂政治一字。

等到淮王告退,王览才笑着问我:“如何?”

我意味深长的瞥他一眼:“这百年的野山参虽老,炖出的汤也不见得好喝。”

“所以要趁热喝。”王览回答。用力捏住我的手。他的手,不比我的暖和。

这天过后,淮王出乎意料的康复起来。不仅每天上朝,而且还常给王览上条陈,为他设想了一些政务革新的办法。王览和淮王出奇的和睦。华鉴容那里欢宴的奢侈震惊全国。人们都说, 华鉴容迟早都是淮王的女婿了。

五月初,天气晴朗。我和王览终于离开宫廷,前往杭州。说是去几天,但还是带了上千的人。韦娘和王览的父亲王铭都随行。送我们走的时候,淮王一再嘱咐我:“陛下,去几天就赶紧回朝。这京里的事情臣等做不来主。”

我憨笑着点头:“叔王, 我们是一家人。你做事,朕放心。”

华鉴容也跪在辇车边上,我的眼睛不留痕迹的和他对视了片刻。我说:“鉴容,你留守在京里,也辛苦了。”

他没有说话, 只是对着我和王览叩了一个头。声音很响,我的心一动,连忙垂下睫毛。不再看他了。可他的那记清脆的碰头声,我却永志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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