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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蕊重芳(120)

一把扶住相渊,孙永航抿着唇不语,久久,才呼出一口气道:“岳父大人,时至今日,许多话也便可以摊上桌面来讲。当初情形,我确确实实被逼而娶,所为何由,当时彼此便都心知肚明。说我孙永航卑鄙也好,无情也好,刻薄也好,我都身受,却也无所怨言,也不言悔,也不妄自菲薄。然而,娶了便是娶了,无从悔恨,更是责任,柔姬我会有所安排……这一生……我心里只存了一个人,那人不是柔姬,但对于令嫒,我即便给不了她所求,也当尽力供她衣食无忧。荻儿是我的骨血,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便是我孙永航心头上又疼又喜的存在了。您可放心!只是,有些经历,有些教训,需要一生作酬偿,我是……柔姬亦是。我放不下心中所想,更无从与柔姬共度一生,妥善安置她,若她有心,我绝不束她自由!”

“好,好,好……”相渊抹着自己的老泪,话说到这个份上,已是他最大的奢求,自家的女儿有一双好眼,只可惜,没有这段缘分!然作为父亲,他亦只能做到这个份上,往后,只能看柔姬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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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个童谣太难理解了不像是童谣,但是古代童谣其实和现在的基本上不是一回事,请看解释:

在我国历史上,伴随着神话传说而生的,还有一种童谣。它传唱于儿童之口,但有许多简直与儿童的生活和理解力毫不相干,而几乎是纯粹的政治斗争的反映和产物。从性质看,它应该列入“低幼读物”,但其实内容深奥难解的程度.几乎超过所有的“成人文学”。

从现有材料看,我国古代童谣大体上呈现出“两多两少”的状况:乱世多,盛世少;王朝末期多,王朝早期少。像魏晋南北朝时期、五代十国时期、元代,政治上黑暗,内外战争频繁,国家分裂,生灵涂炭,反映这一时期政治斗争的童谣也就比较多。在每一个王朝中,一般又是末期比早中期多,像秦末、汉末、元末.明末等时期,都是童谣大量流传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乱世和末世,政治斗争尖锐复杂,各种政治力量都努力表现自己,其中就包括用童谣为自己造舆论。所以,有着产生童谣的肥沃土壤。另一方面,这时统治者的钳制力则相对削弱,使那些生产出来的童谣不至于全部被扼杀。新上台的统治者对那些替自己造舆论的童谣,固然会乐于保留,就是对那些诅咒被推翻的统治者的童谣,也往往持一种容忍的态度,甚至也乐于记录下来,以作为自己“顺乎天心,合乎民意”的证明。反过来,在每一个王朝的初中期,统治阶级的统治相对稳定,除了歌颂升平的东西之外,真正有战斗力的童谣就不容易创作和保存下来了。

举个例子:

二月末,三月初

桑生裴雷柳叶舒

荆笔杨板行诏书

宫中大马几作驴

这首是晋朝的童谣

就是写来讽刺司马氏是一头驴的

还有首更隐晦的

烟,烟,

北风吹上天。

团团旋

窠里乱。

北风乱

吹便散

这是写于明朝的时候

讽刺朱棣夺他侄儿的权的童谣

本文童谣的意思就是:

拆了“相柔姬”这三个字

“天都春色好,向阳木青青”

指的是相家当权得势,家门兴旺

后面一句“不识戈矛,老目昏”当然是指相渊没有识人之明,引了孙永航这把向内的戈茅进来。

“一朝天变色,桂枝作则木”指的是女皇变了脸,信王倒了台,桂枝琼树,喻指皇家的信王,同时信王府上又种植有最好的‘毬子木樨’,所以桂枝就指信王了,“作则木”就是指他倒台。

“失女难为臣”就是个“姬”字,去掉“女”旁,也不成个“臣”字,指相渊离开天都,不但失去了女儿,也难再为权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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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边关虽然告急,然而朝中政令总得一样样下颁,增援兵马,补充粮草,闻谚与匈奴之战算是胶合上了,各有胜败,然而情势却是愈发明朗,强弱立现。

这一战在所难免,因此,作为战备,孙永航针对《市马令》,更进一步提出了与突利买马的计策。历来,突利盛产好马,而同时,突利又相当贪财,一直渴慕着中原的珠玉珍宝,王室中又颇有些与匈奴交恶之人。

此时的朝野结构几乎已是主战的天下,各方政令皆为备战,各方官员也皆为备战出谋划策,孙永航这一计划的提出,可谓用意深远。几句朝臣议了两天,便将这计划再往前推了一步:先由私商购进宝马,再转至官商,并以此为绪,试探突利对匈奴的态度,争取结盟,共挡匈奴。

时间紧迫,几乎是朝臣才议定,女皇立即颁诏施行,一些行商半是为国半是为利,也纷纷请愿出塞购马。

战备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孙永航手头上的事也暂且告一段落。他跨出禁宫大门,深深吸了口气,便立时往府中赶,他答应菁儿的约,已过了半天了,不知道小家伙会不会赌气,做些什么哄哄他呢?

孙永航琢磨了一阵。继而笑了,弹了弹手指,便吩咐车夫道:“先去城西垒石弄。”上回见菁儿那么喜欢舞刀弄棒的,就托曾跟着自己打过仗的校尉房辛做了套小盔甲。

拿了小盔甲,又路过‘及乌斋’,忍不住又买了肉桂谷前饼以及洒着杏仁末的桃米饼,一路回到府中,便急入后门。

然而才到回影苑门口,就叫溶月拦了下来,孙永航望望里头,原本高昂的兴致立时就偃了下来,半晌才苦涩一笑:“溶月,我连孩子都见不得了么?”

溶月抿了抿唇,望向眼前这位明显又憔悴又不掩倦容的姑爷,心中又有点恨又有酸,末了也只是叹了口气,“航少爷,这会儿孩子正睡着午觉……”溶月住了口,继而又忍不住,“航少爷,你若真有心,溶月有几句话要对你讲,许不中听,您别怪罪!”

孙永航勉强收回朝苑里探视的目光,正了正色,立时回道:“我不是这般的人,但说无妨。”

“好!”溶月吸了口气,直直盯着孙永航道,“航少爷,你这两年来的用心,我们这些旁人有看在眼里的,也有没看在眼里的,只是想提醒一句,人心之外遮了那么多层皮肉,靠眼睛看,靠耳朵听,难免有偏,但是,能怨这些么?不能。那么,怎么做才能让人看到、听到你的心呢?”

孙永航一震,有些惊喜地望着溶月,却见溶月又黯淡了眉色,“航少爷,小姐,小姐的心很不定,我从没见过小姐这般冷厉过,似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怕……她最终会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