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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4)

闻君祥立时会意,"是,'巫策天'主祭司暴病身亡。这主祭司的位子便一直空着。"

"唔,摄政王可有好的人选?"

孙业环回道:"本来主祭司的关门弟子,也就是'巫策天'少卿青云衣、白霓裳二人都是合适人选。但臣听闻巫族中尚有一位与巫曳同辈的巫女,名唤巫弋。论资论辈,她较适合。"

妫语秀眉一挑,流光转过孙氏父子,淡淡一笑,"这个巫弋我倒是认识,不过,她于'巫策天'到底只是新人,恐不服众。不如还是交由巫曳的大弟子青云衣为正卿掌管'巫策天'。白霓裳为仍为少卿。这个巫弋么,也不能荒废了她。......摄政王以为如何?"

孙业环见问,连忙回道:"皇上圣明。"

孙预在一旁接到父亲一个眼色,微一沉吟,便道:"皇上,不如就让巫弋为'巫策天'太卜署令,从七品上,卜筮司仪。"

妫语看向闻君祥,他眉峰锁拢,虽然事情没如他所料,但瞧皇上却并无反对的意思,当下也只好应了句"摄政王辅卿所言极是。"

"那便这样吧,听说巫族民间也一人灵力高强,是......叫斫冰吧?这个少卿位子还缺一个,便让了她吧,流在民间,又有那么大声势终归不好。"

"是,臣立刻去办。"孙预,孙业环同时站起,这便是要告退的意思了。

妫语略一颔首,准了他们的告退。

一时安元殿里只坐着闻君祥与妫语,香炉熏烟缭绕,看得闻君祥有些迷惑。

"皇上为何不让巫弋入主?孙家并无反驳的意思。"甚至是由他们提出来的。

"父亲不必心急。"妫语顿了顿,遣退了宫女侍从才道,"青云衣虽说先生性狡诈,但毒灭亲师那档子事也是有她的份。如今这一把柄落在您手上,她还不是听您的么?"

"此人心思狡猾,终究不是善与之辈。"闻君祥淡道,心中明白她这也是让自己安心。毕竟巫弋是她的人,她们之间有过什么也是不清不楚。想到这儿,闻君祥不禁看向妫语,眼底一片得意之色。当初寄魂这一手还真是赌对了。

妫语与他对视一眼,心中冷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要将此人拿掉也不是难事。等到碍着父亲时,总能挑出她的错。父亲何必挂心?你我自在一条船上,我的命还不是您的高抬贵手?"

"呵呵呵......"闻君祥笑得狂妄。

妫语唇角微勾,淡淡一笑,眼神却闪过一道锋棱。

回摄政王府的马车上,孙业环沉吟了良久,才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呵呵,这个闻君祥怕是连皇上十中之一都不及。"

"皇上没让巫弋主领'巫策天'可是等着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孙预忽然开口。

"明年的四月初七不就是三年一度天子祭陵大期了么?这个青云衣心性狡诈狠毒,要找她的错容易得很。"孙业环颇为感慨地看眼孙预,"往后便是你们的天下了,我真的是老喽!"

"爹......"

"对了,东南边的长泉府你可得盯仔细了。南王妃可是先皇的表侄女,虽未准其入都奔丧,但皇室宗亲这一脉,名可是正的,若兴兵来叛,......不得不防啊!"

"是,孩儿已于上月初六命柳昌之任都御史巡察长泉了,谅南王还没那么快的动作。多少还有顾及吧。"

"如此便好,不过还得多加提防。"

"是。"

流年faye 2007-03-29 18:52

第一部 深宫篇 第四章 萧霓

开春了,梅花才过,迎春花便闹得欢实了。孙预看着满目的嫩黄,眉微微蹙着,坐在一边的人也静默着,一时气氛有些凝滞。

半晌,孙预才透出一句话来:"此话当真?"

"你想让我否认?"那人漫不经心地拈了片叶子在手中转着。

孙预看他一眼,将余下的话隐去没说,反而是笑了笑才道:"名震江湖的'三司馆'从来只有不肯说的消息,可没有说不确的,又何况是劳少主亲自出马?"

那人"哼"了一声,"少来!你是堂堂摄政王辅卿,将来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国政上的那些龌龊事儿,我这处江湖之远的小草寇才懒得管!"说着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了,后会有期吧......"语音未落,人已闪上了矮墙。

孙预遥遥一拱手:"王兄多保重。"

那人挥挥手,朗声笑得潇洒。"我王随可不会死得那般容易!哈哈......"

至家丁赶来时,王随早已没了影,只余那潇洒的笑声隐隐。

"三少爷,刚才......"管家孙泉带着人躬身问着站在亭中的孙预。

孙预叹息地笑了笑,摇摇头,"不妨事,下去吧。"明明是他请的客人,却喜神出鬼没地来访,来无影,去却留踪,存心扰一扰这王府。不过,想来他也是不想与官场有所交集的吧。当年若是知道自己身份,恐怕决计不会与他相识了。

说 起来,还真是拜那次少年意气所赐。两年前,他十四,不知天高地厚地便与地方上的恶霸干上架。谁想那恶霸敢这么横,也是个有来头的主。在未表身份的状况下, 孙预颇吃了几个暗亏,幸有在旁看戏的王随解围。一番相识下来,倒成了知交。彼此都是有背景的人,一个是江湖上成名百年的'三司馆'少主,一个是当朝权臣之 后。都是权势地位集于一身的人,交起朋友来倒也知心。此次暗察,由'三司馆'出马,便是确证无疑的事。想到这里,孙预容色一敛。

"泉伯,快将老太爷接到府里来。"孙预急步走出翠微亭。

"是"孙泉一躬身,立时下去了。

半个时辰后,孙泉已搀着老太爷孙冒庐入了府。

"儿子给爹请安。"

"孙儿给爷爷请安。"

孙业环父子双双在府门口迎候。

"罢了罢了。"孙冒庐摆摆手,看了二人一眼,"出什么事了?"

孙预扶住祖父,淡道:"爷爷入了书房再说吧。"

孙冒庐瞧瞧孙预,点了点头,便由着二人到了书房。孙预接过孙泉奉上的茶,"泉伯,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孙泉退出屋外,带上了门。

孙冒庐喝了口茶,"业环知道了么?"

"儿子刚从宫里回来,还不知道。"

"那预儿,快说吧,怎么回事?"

孙预从袖袋里拿出一封密函交给孙冒庐,"这事还得从继顺二十七年贞霓皇女遭劫遇害之事说起。"

孙冒庐将信捏在手中,默不作声地看着,老目中已透出些凌厉来。

孙业环回想了下,叹道:"继顺二十七年,天德女皇当时还是显昌公主呢。其女贞霓也才三个月,却叫人劫去,后被查竟至毒死......这案子还牵涉储皇笛被废一事......哎?预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儿查到,当年的贞霓皇女并未死。"

孙冒庐此时已将密函看完,惯于决断的唇紧紧抿着,孙业环看着父亲,知道所言不假。

"......你怎么会查到这些?不是说要看着闻......莫非与那闻家有关?"孙业环被自己的推论惊得变了颜色。闻府里当得起这话的似乎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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