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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73)

我沉吟了一会儿,喃喃自语:“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不干脆杀了我们,反而把我们关在这里?”

“我们家的事已经惊动各大门派了,”无杀冷笑着,“过几天各门派的长老、掌门就会聚集到凤来阁审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我们死了,不更显得他们做贼心虚?”

“如果我们死了,他们只是做贼心虚而已,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杀人;如果我们能站出来证明真是他们杀的人,那才是铁证如山。我如果是凤来阁阁主,就毫不犹豫,一刀一个砍了。”我反驳,摸着下巴,“真是奇怪,把我们关在这里干什么?”

“那姓白的诡计多端,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无杀冷哼。

我只好摸摸下巴,她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对凤来阁的芥蒂没有消去,估计是不能冷静思考了。

还没想出个眉目,左边的石墙后突然传来“砰砰”两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敲击在墙壁上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喊声传了过来:“姓白的!你这个匹夫!有本事下来和你爷爷大战三天三夜!就会背地里暗算!你卑鄙无耻!”

这是那个差点用铁链把我勒死的疯子的声音,他又在用捆锁他的铁链敲打墙壁吧。

看来这个石室就在关押那人的密室隔壁,我们也被关押在凤来阁内部最隐秘的地方。

无杀觉得烦,站起来冲到墙边,狠狠地朝墙踢了两脚:“吵死了!疯子!闭嘴!”

那人大概是从来没听到过有人回应他,一下来了精神,挥着铁链把墙壁敲打得砰砰作响,大声回骂起来。无杀岂甘示弱,毫不客气地也回骂过去。

两个人一对一答,吵上了。我看了一会儿,也爬起来跑到墙边帮无杀叫骂。

三个人又骂又敲又踢,闹得天翻地覆,如果是在外面,估计三里之外都能听到了。

吵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个声音喊:“难不成都疯了?别吵了,别吵了。”

接着从石室铁门下的那个小方洞中递进来一个食盒,外面一个人笑着:“难不成一住在这里,人就会疯了不成?两位赶紧别闹了,怎么和疯子一般见识?”

我走过去接过食盒,笑了笑:“闷了闹着玩儿的,谢谢这位大哥了,顺便也给你们阁主带句谢,我们在这儿住得挺好的。”

那人哈哈笑了起来:“好,好,一定带到。”

无杀在背后埋怨:“你谢那个奸诈小人干什么?不是他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我用下巴点点墙角的被褥:“我觉得他对咱们还是挺优待的,不是还给被子盖?”边说边打开食盒,里面三层小格居然放满了菜品,还有一品汤和一碟小点心。

我向无杀笑了笑:“看,待遇多好。”

无杀撇撇嘴:“不要是下了毒的。”

我笑笑,把菜在地上摆好,拿出底层放着的那个小酒壶,有些惊喜地晃了晃:“还是热的,用来御寒最好了。”

无杀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取出酒杯,把酒倒进去,突然愣了愣,这是上好的晋州竹叶青。

竹叶青,是那个人最喜欢的酒,他的饭桌前通常都放着个红泥小炉,上面就温着这么一壶晋州竹叶青,酒香飘出来,有淡淡的竹叶味道,闻了让人心安。

无杀把手伸过来在我眼前晃了晃:“苍苍,发什么愣?”

我回过神来,抬头瞥她一眼:“你管得着吗?”说着嘿嘿一笑,“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冰山大小姐。”

无杀一愣,脸好像红了,唾骂一声:“切,稀泥小姐。”

我们吃过饭,过了一会儿,就有人来把我们收拾干净放在门口的食盒取走。

我抓紧机会又和他聊了两句,那人说话却滴水不漏,除了关照和客套话之外,再也套不出其他话来。

于是就这么一直被关着,石室里不辨天日,依照吃饭的次数来看,我和无杀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四天。

我们整天除了和隔壁的疯子吵架拌嘴之外,就是聊天侃大山。不聊不知道,一聊才发现这姑娘简直太对我脾气了。她也和我一样喜欢看些闲书,我们侃到书中的那些人物,有时候观点简直一模一样,因此两个人的话就越说越多,时不时地同时大笑或大骂一通,日子倒也并不难熬。

这次那个负责照顾我们的人又把食盒送了进来,我接过之后,估摸着他走得稍远些了,就向无杀眨眨眼睛:“开始吧。”

无杀会意,突然大叫起来:“菜里有毒!”

我把菜盘从食盒里拿出来,“砰”地摔到地上,也扯着喉咙叫了起来:“无杀!无杀!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啊,钟大小姐给药翻了!”

无杀正好四脚朝天地躺倒在地上,闻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继续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门外很快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刚才送饭的那人跑到门口问:“怎么了?”

我用力推着躺在地上的无杀,声音里带着哭腔,好歹也是在紫禁城里混过的,演戏我最拿手:“我……我也不知道,她吃了几口菜就昏过去了……”

那人有些将信将疑:“是吗?”

我的声音转为悲愤:“你们要我们死就明说,干吗在菜里下毒?反正我们也是跑不了的!”

那人忙说:“你们等等。”慌忙取出钥匙打开铁门,匆匆走了进来,“我来看看钟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我等他走近,略微从无杀身边让开一些,等他走过来低下头,便一肘击向他后脑,无杀也从地上跃起,出手如电,封了他胸口的大穴,那人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了在地上。

无杀从地上爬起来,不满地嘟囔:“为什么要我躺在地上装死?”

我嘿嘿地笑:“你比较重要一些嘛。”

她哼了一声,我们两个也不再多话,摸到那人身上的钥匙,就从铁门里跑了出去。

眼前果然是另一条通道,我猜得没错,我在凤来阁阁主的房间里发现的那个秘道里只有一个石门,关着我们的秘室却有两个房间,那就是说除了那个秘道之外,还有另一个秘道通往这两间石室。

匆匆从秘道里跑过,无杀还不忘和趴在铁门上愣愣地看着我们逃跑的那个疯子打了个招呼。

这个秘道不短,除了关押我们和那个疯子的秘室之外,还有其他或有门或没有门的石室,不过那些房间似乎都空着。我们从空旷的通道里跑过,脚步声激起一串串回音。

逃跑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凤来阁阁主似乎很放心看守我们的那个人,连其他看守都没派。我们一路来到地道的尽头,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个供看守使用的起居室,不但被褥和生活用具齐全,还有两三套换洗用的凤来阁弟子的服饰。比较意外的是,我的杨柳风居然也在这些东西中放着。

我和无杀一人拣了一套穿上,我把杨柳风收到腰间藏好,就用钥匙打开地道上面的铁门,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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