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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100)

他轻轻笑了一下:“用不用剑不是主要的,我会尽我的全力去攻击你,所以你最好想着,如果打不中我,你就会死。”他说完,点头,“开枪吧。”

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我点了点头,集中精神,退到适宜的距离,飞快地举臂抬平,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着冲出枪膛,笔直地射向那个青色的身影。

就像一个幻影一样,那个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了,青光瞬间从左前方闪过,我想也不想,对着那道影子迅速射出第二枪。

青色的袍角在眼角滑过,喉咙上一凉,他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我的咽喉上。

我刹那间忘记了呼吸,他的眼神是冰冷的,那双黝黑的深瞳中除了杀意再无其他。

在这一刻,我真的以为他会捏碎我的喉咙。

他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他把手指从我的咽喉上移开,轻咳两声,笑了笑:“很不错,射了第二枪。在我尽全力的情况下,能够有时间射出第二枪,已经很不错了。”

我放下手臂,头上很不争气地出了层冷汗,我虚张声势地“哼”了一声:“我是打算开完六枪的。”

“那就把这个作为目标吧。”他笑笑,指了指室内墙壁上刻着红字的那些石块,“这些红字是依据伏羲先天六十四卦图排列的,你要记牢这些方位,从今天开始,我会在室外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向你念出这些方位,你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并射中方位所在的石块。

“子弹一次能连击六发,在这六发之内,你要尽力保证每一发子弹都尽可能射中正确的方位。只有做到了这一步,在敌人不断移动的实战中,你的枪才能算得上真正发挥了作用。”

我扫了一眼那些刻有“中孚”“归妹”“睽”“兑”等字样的石块,点了点头,然后问:“把这些都做到之后,阁主,我如果想要打败你这样的高手,还需要做到什么?”

他一顿,笑了笑:“如果是我的话,那么面对一个比你要快上很多的对手,你还要做到两点。第一,你最好能看清楚我的身形,如果连身形都看不到,一切就无从谈起。第二,你要想办法在五枪之内,把我逼入一个死角。不要想着只靠一枪或者两三枪就能够解决,面对这样一个对手的时候,你必须全力以赴,猜测出他的行动,封死他所有的退路,最后一击命中。”

“这么说来,除了行动快之外,我还要练就过人的眼力,熟悉所有武功的套路,真是不容易啊。”我感叹,挑眉笑笑,“不过,等我能打败你的时候,我也就变得很厉害了,是不是?”

“是。”他笑了笑,“一步一步地来,也不会花太久时间。”

我点头笑笑,他也不再说什么,推门走到石室外。

隔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就从室外传来,很低,却像是耳边的私语一样清晰,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高深内功。

他报出方位的名称,我尽力依次去射。

写有方位的石块后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射中时的声音明显比射中其他石块不同,到底有没有射中,一听便知。

此后每天都是这样练习,萧焕的事务虽然很多,却总能抽出时间到石室中教我练枪,仔细算一算的话,除去调配火药和安装子弹,每天在练习上花去的时间比前两个月我自己练习时还要多。

每隔上几天,萧焕就会和我过一下手以检验练习的成果,我从一开始只能发出两枪,到后来渐渐能发出三枪四枪,最后终于可以开满六枪。

可以开六枪之后,有段时间内我的枪法好像停滞不前了一样。和萧焕交手的时候,虽然我能把子弹打完,但我总有种慌里慌张地赶着开枪的感觉,别说命中,连他的身形都看得不太清楚。

而他每次和我交手时那种冰冷残酷的眼神,还是让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战栗,压力真是特别大。

每天都拼命地想着捕捉那道青色的影子,我简直有些走火入魔了,连走路时看到青色的东西也会停下来,下意识地去摸腰里的枪。

这天在石室里练完枪出来,我闲逛到杂役院,看到马大婶正在指挥下人们打老鼠。整个杂役院人人自危,胆子小的女仆们纷纷跳到高处尖叫,胆子大的男人们持着铁锹锅盖四处拍打,马大婶像个将军一样站在院子正中吆喝着。

我觉得有趣,就凑过去打招呼:“大婶,好忙啊。”

马大婶看到我,马上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拉住我:“苍苍啊,你会武功,快来帮忙。这老鼠大得都快成精了,抵得上半大的猫崽子,我们一群人都堵不住它,你们练武的身手利索,快来打死这杀千刀的。”

“啊?练武的就这点好处啊,”我笑,“那大婶你怎么不去前边叫哪位擅长暗器的坛主过来,一记飞针过去,什么老鼠不都完蛋了?”

马大婶严肃地“吓”一声:“一只耗子都去找暗器高手来收拾,你当我们凤来阁是什么地方了?”

我掩住嘴笑:“好,好,不找暗器高手,就我这种半吊子好了。”边说边从腰里摸出火枪,填好子弹。

马大婶在凤来阁待得久了,早就处变不惊,看到什么新奇的玩意儿都不会大惊小怪,她看到我的火枪马上就说:“这小匣子是发暗器的吗?快照那里打!”

“大婶真是眼力过人啊,差不多,就是发暗器的。”我把枪口对准马大婶手指着的方向,看到那个水缸边并没有老鼠的踪影,就问,“唉,老鼠呢?”

马大婶又“吓”一声:“亏你还是练武的,那是老鼠洞的口,在别的口吆喝着吓它,老鼠吓乍了,不就从这洞里出来了?你再对着这口用暗器打它,不就把它打死了?”

马大婶正说着,突然一只肥硕异常的大鼠从水缸后跑了出来,它抖动着皮毛跑得异常迅速,转眼又钻入了一旁的火台中,我一分神,竟然没有瞄准它。

马大婶拍着大腿埋怨连连:“哎呀,哎呀,又蹿进去了,这老鼠跑得多快,追哪能追得上?又蹿进去了,又蹿进去了!”

就像一道闪电划开混沌的夜空,我眼前突然亮了:“对啊,追不上的话,等着它不就好了?”

我转头问马大婶:“还有哪里是老鼠洞?”

马大婶指了指一处墙角:“下次估摸着要从那里出来了,哎呀,改天一定逮个好猫崽子来,看什么老鼠咬不死!”

我把枪口对准那个墙角,墙缝里亮光一闪,探出一双黑豆一样的小眼。

我毫不犹豫地开枪,对准的却是洞口偏左一寸的地方。枪声响过,老鼠飞快地蹿出,子弹呼啸而过,在洞口向左一寸的地方正中老鼠的头颅,烟雾散去,那个灰色的肥硕躯体僵直地躺在墙边。

“我就说嘛,”马大婶松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让你们会武功的来打只耗子还不是小事一桩。”

“那可不是?”我收起火枪笑笑,“大婶,可真得赶快养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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