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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爱(出书版)(78)

“他只是想知道那些毁掉他家庭的人,如今是不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生活给予那两个人的,真的要比普通的报复残酷。”

梁临风默默听着,问:“那后来你怎么让舒桐原谅你的?”

岳礼呵呵笑起来:“当然是没事了就去啊,前后总共七回啊,总算让他肯用正眼看我了。”

所以这次杜昊华的事,岳礼这么尽心地跑前跑后,估计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的伤害。

她笑了笑:“是啊,舒桐总会心软,只要我努力。”

舒桐在急救室里待的时间并不短,直到两三个小时以后,他才被推了出来,应该是被注射了安定剂,紧闭着双目脸色苍白。

主治医生看了眼凑过来的梁临风,就开口说:“你老公这是术后第二次胃出血了你知道吗?”

想到舒桐在公寓里时吐出来那些褐色的血水,梁临风忍不住苦笑:“好像是。”

又扫了她一眼,主治医生口气不好:“别似是而非不当回事,今天这次幸好是出血点不多,才能不用开刀。要是再严重一点,我不保证能在两次距离这么近的手术中不出差错!胃出血死亡率也有10%知道吗?”

撂下了这句狠话,他把手一挥:“安排住院两周。”转身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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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临风当然没有不当回事,事实上她听到主治医生说出“死亡率”时,稍稍停歇一些的心悸就又回来了。看向躺在手推车上的舒桐,她俯下身抚开他额边的碎发,握住他没有扎输液管的那只手。

他的手掌还是冰凉的,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曲着,她将他的手举起来放在脸上贴着,又侧头吻了吻他的指尖。

为了防止舒桐胃部再发生痉挛,医生用了剂量不小的安定剂,因此梁临风一直守着他,到深夜的时候,才看到他的手指微动了动,眉头也蹙得更紧。

忙低声唤:“舒桐?”梁临风怕他醒后太疼,握紧了他的手放在自己怀里,“胃疼得厉害吗?”

虽然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但在失血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舒桐有些眩晕,睁开眼看了她一下之后,就又把眼睛合上,也没开口,而是咳了一下,动了动被她握紧的手。

明白过来他这是要把手抽走,梁临风就顺从地把他的手塞回到被中。

舒桐现在还不能喝水,梁临风拿起沾水的棉签小心湿润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轻声对他说:“疼得厉害就跟我说一声,我去叫人。”

舒桐还是不说话,她就干脆自作主张,又弯腰在他眉梢吻了一下:“我都在,不会走的。”

不知是头晕得厉害还是根本就懒得理她,舒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也没再拒绝。

梁临风早就不再计较他这一点冷淡和疏离,抬起手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边还是看着他。

病房里有陪护的病床,实际上她早就可以像那次舒桐哮喘病发,她留下来陪护的时候一样,把折叠床支起来自己也躺下休息。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躺下的话,虽然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也能留意到他的情况,但是却不能再看到他的样子。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搬了一张小沙发到床头,然后将室内的光源都关掉,只留下一盏应急灯,回去坐到沙发里,微弱的灯光里,陷在一片白色中的舒桐的脸不再清晰,而是剪影一样的轮廓。

即使如此,她还是近乎贪婪地看着,直到浓重的困倦来袭,她就这样蜷在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梁临风早早醒过来,没顾得上在医院吃早饭,趁着舒桐还没醒的工夫回了趟家。

舒桐今天还不确定能不能进流食,不过她还是熬了一锅小米粥,将米滤掉,只剩下香气四溢的汁液,装在保温桶里,又从家里给舒桐挑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必需品,梁临风才匆忙返回医院。

等她到了病房,舒桐已经醒了,病床被摇高,他靠着正带笑和身前的人交谈。那个穿着护士制服的身影梁临风并不陌生,就是前天她在舒天大厦看到的袁琳月。

唇边的笑意柔和,舒桐的声音也放松:“抱歉每次都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袁琳月假装无奈地叹口气:“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就是吃医护这碗饭的。”

梁临风走过去,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桌上,先冲袁琳月笑了笑:“袁护士。”

袁琳月立即转过来看着她笑,露出左颊上甜美的酒窝:“临风是吧?昨天是我正好轮休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尽管找我。”

梁临风忙客气:“袁护士也很忙吧,总是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没事,再忙我也不能丢下舒先生不管啊。”袁琳月笑着,然后看了看舒桐,“舒先生您说是吧?”

微笑着点头,舒桐也没看梁临风,而是继续对她笑:“所以我才说总是麻烦袁护士。”

“好了,您就别客气了。”袁护士笑着挥手,又向梁临风道别,才抱着记录本出去了。

知道袁琳月就在医院里,也知道早晚会遇上,梁临风还是忍不住暗叹了口气,她不爱乱吃飞醋,这点舒桐比谁都明白,但这种完全被排挤隔离在他们之外的感觉,她想不吃飞醋还真很难。

尽量不让表情显露出来,梁临风走到床边坐下,笑着对舒桐说:“我带了小米汤汁,如果医生说能吃流质了,你可以喝点,熬得很香的。”

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舒桐略勾了下唇:“好,我知道了。”

这个敷衍的微笑跟刚才那温和耐心的笑容差得太远了,梁临风宠她笑了笑,想去握他的手,又想起来昨天他似乎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被自己触摸,抬起一半的手臂缩了回去:“我从家里带了些衣服过来,要不要我帮你换上?”

“谢谢,我还可以自己换。”淡淡答了,他就不欲再多做家滩般垂下眼睛。

但梁临风显然还是做不了受气小媳妇,停顿了一下开口:“舒桐,我现在为你做的这些,是我完全自愿的。你当做是对患者的同情也好,还是我对以前那些疏忽的补偿也好,我只希望在你康复的这段时间里,我们暂时放下那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好好相处……”

这段昨晚就准备好的话说得再冷静,她也还是咬紧了牙,才能把剩下的都说出来:“就算你不想和我重新开始,但我们也……像你说过的那样,尽量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舒桐抬起了头,看向她的目光沉静无波,停顿很久,才说:“好。”

松了口气,她就笑了,这才拉起他放在被外正输液的手,捂在自己手里替他暖着:“这样就太好了。”

只是握着一只手而已,她的神态却近乎虔诚,仿佛被自己护在手心里的,就是整个世界。

第二天下午,舒忆茹还是知道消息赶了过来。

虽然舒桐交代过周敏不要告诉她,但她毕竟人在B市,自己觉察到了不对。大概是很久没到医院来看人,坐在窗前,舒忆茹有些束手束脚,小心翼翼地帮舒桐拉了拉被子:“小桐,胃还疼得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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