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唯有你如此不同(105)+番外

他是被突如其来的强烈嫉妒控制了神经,口中冷漠地吐出:“林小姐如果愿意的话,还可以第二次嫁入肃家,我不介意。”

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说出含义如此恶毒的话——那话中所蕴含的信息,带着那么多的怨毒和侮辱性的猜测,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害怕。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可以借此来逃避自己失态的事实。

但是却已经晚了,她惊讶地看向他,过后就是震怒:“你太无耻了!枉我还以为你至少算个正人君子!”

她愤怒地说着,看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痛恨:“肃修然,你简直就是个怪胎!哪怕是机器人都比你更有人情味!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结婚!”

他徒劳地张合着嘴唇,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出任何说得过去的措辞:他嫉妒自己的弟弟和即将离婚的妻子相处很好?

那为什么身为丈夫的他却不能和她感情和睦?为什么他和她会走到这种犹如陌路的关系?

所有的一切还是源于他的失职和错误——假如他没有如此功利地开始一段婚姻,假如他能在觉察到她冷淡的时候就尽力补救,假如他在更早的时候,就对这段感情投入更多的付出和精力……

可已经没有假如了,他还是失去了她……并且还要为这个可悲的事实再加上一个更加不好的回忆:当她离开他以后,余生里想起他,想到的都将会是他今天的丑恶嘴脸。

胸口泛起的剧烈疼痛让他渐渐无法呼吸,视线也不可遏制地模糊起来,他用尽力气抬起头,只看到修言和她都像被惊呆了一样站在那里,在距离他不过几步之遥,却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地方。

身体随着黑暗滑落下去,最后在梦中的意识,是他想到:如果真的如此的话,这一次希望他就此长眠不醒的,除了母亲和弟弟之外,或许还将再多一个人。

把他从梦里拉回到现实中的,还是林眉的声音,她焦急无比地在他耳旁说:“修然!修然!”

即使心急如焚,她还是压低了声音,害怕吵得他过于难受。

他有些失控地大力吸了口气,才稍稍摆脱了那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喉咙里还有点刺痛和隐隐的铁锈气,他忍不住低咳了几声,努力将有些散乱的目光聚焦起来。

林眉看到他的眼中恢复了神采,才惊魂未定地抬手去抚摸他的胸口,还顺带擦掉他额头的冷汗:“修然……你哪里不舒服?”

她打开了床头灯,但也能从厚实窗帘外漏进来的微光中判断出现在还只是凌晨,他又轻喘了一阵恢复心跳,才声音有些嘶哑地开口:“我没事……大概是梦魇到了。”

他的手还紧紧按在胸口,胸腔中那种发病时撕裂般的剧痛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心悸和稍显剧烈的心跳。

林眉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凑过去吻了吻他有些发白的唇角,才顺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一团事物,有些哭笑不得地:“我猜是来自于主上的惩罚吧,刚才我听到你呼吸声太粗重,连忙就开了灯,接过就看到主上压在你胸口和脖子上……好歹我赶紧把它推开了。”

那团还毛茸茸窝在他身侧一旁的东西,当然就是春申君,听到自己被点名,它还是懒洋洋躺着,还翻了下身,露出自己的肚皮。

肃修然侧头看了下它,顿时也有些无语,春申君足足有八公斤重,这么大又这么多毛的一团,就压在他胸口,怪不得他会做这么痛苦的噩梦。

如果说回到b市的别墅后,除了案子之外还有什么问题是林眉和肃修然亟待解决的,那就是春申君了。

他们一走好几天,中途也让钟点工来喂过它,但终究还是冷落了主上大人。

再加上现在是春天,猫咪们不免有些春心萌动——而主上大人的功能早就没有了,听着院墙外其他野猫欢快的叫声,顿时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

好吧,虽然它的功能是上一对奴仆给解决掉的,但也不妨碍它继续找这一对新的奴仆撒气——主上要找你麻烦,还需要挑日子吗?

于是肃修然和林眉就迎来了各种苦难的日子,诸如早晨被毛屁股蹲醒,猫粮放的不好被一巴掌抽在手上等等,不一而足。

今天春申君可能是找到了新的折磨人方法,胸口压大猫,不怕收拾不了你们,哼哼。

☆、第82章

肃修然好笑无奈之余,只能有些脱力地仰身躺在床上,梦中的心痛感可能只是感官上的,窒息感却是货真价实的。

他气管又不是很好,也许没有林眉睡在身旁,他可能真的要被自己养的猫压死。

林眉看他还是脸色苍白着的样子,连忙靠过去帮他轻抚胸口,还体贴地帮他解开了睡衣上的几颗扣子。

他们昨晚睡前是刚做过的,肃修然胸前此刻还有些她弄上的红色痕迹,看她的手又往肌肤里抹去,他就笑着握住她的手:“小眉,你这是趁火打劫。”

因为濒临窒息了一阵子,他身上的无力感还有眩晕感短时间内挥之不去,林眉当然没那么丧心病狂,凑过去心疼地轻吻了下他的脸颊说:“你刚才吓死我了,脸色那么苍白,又一直按着胸口。”

她说到这里,他就好像又回到了梦中的感觉:胸口剧烈疼痛,心情也压抑到极点。

他连忙闭起眼睛来让自己平静下来,林眉也有点吓着了,忙搂住他的腰:“修然,你到底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们还是叫程大夫过来吧。”

肃修然等呼吸平复一些,就忙真开眼睛看她,又对她笑了笑:“真的没什么,或许是梦境太真实,一时间还拔不出来。”

他倒是很少坦诚自己会对情绪失控,事实上林眉总共也没能见几次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之前被她气晕过去那次应该算?

她想着悄悄吐了下舌头,靠在他肩上撒娇说:“什么梦这么可怕,要不要讲给我听?”

肃修然搂住她的肩膀轻拍了拍,又抬头看了看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心里也知道今天大概是睡不着了,又想到梦里总归也是关于她的,索性就慢慢将自己梦到的事情简略组织了下语言,告诉了她。

他文字功底一流,三言两语就将梦里面的事情讲得很清晰明白,林眉听完后,却抱着他又沉默了一阵子,才低声开口说:“我好心疼你,修然。”

没有料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肃修然有些好笑的将下巴放在她头顶,笑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眉搂着他腰的手更用力了些,现实中的亲密无间和梦中的相敬如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想了下就说:“如果被我……我是说你梦里头那个我那么对待,你心里肯定是很难过的,所以才会发病,结果却没有人理解你,就像当年你的弟弟和你妈妈不理解一样,连我都不理解你了。”

她想着梦里独自难过到发病昏倒的肃修然,就觉得无比心疼,又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才接着说:“修然不怕的,我爱你,我一直理解你,在你身边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