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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曾说爱你/那么遥远,那样明亮(130)+番外

他的内心早就帮助他做了选择: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再放弃即将到手的幸福。

墨远宁刚做过手术,身体太虚弱,于是就一直留在小樽的医院里接受治疗,等待化疗稳定后,再转去其他医院治疗。

另一方面Lin被抓获后,“LX”在日本分部的残余势力也很快被清理。

出人意外地,Merle还跟着陆先生参与了不少行动,立下了功劳。

墨远宁清醒后,他和陆先生一起到医院看望。

也许是因为被陆先生教导了,他现在总算改变了之前那种花花公子式的装扮,穿着简洁的黑西服和白衬衫,头发也理得断了,和陆先生一起进来时,乍一看还以为是和他一同工作的年轻警察。

陆先生和墨远宁寒暄几句,看他实在精神不济,就打了个招呼,自己先出了病房,留下他们三个人聊天。

苏季注意到Merle的手腕上还带着那种追踪器,这次甚至已经从有伪装性质的手表,变成了那种明显且堂而皇之的腕圈。

Merle发现她在打量自己手腕上的“新装饰”,就扬起来不大在意地说:“这个啊,是专门用来监控重型罪犯的,除非有远程密码指令,不然要取下来,就只有把这只手腕割了。”

都是和警方合作,墨远宁明显比他要受优待很多,起码她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说是限制他们两个人的人身自由的。

单纯是因为墨远宁目前正在重病恢复中,也不大像。

Merle对这个没有多在意,只是勾唇笑了笑:“虽然我最近表现不错,不过陆先生还是说我比MR.墨危险太多,所以必须要严格看管起来,现在我住的房间门口,24小时都有警卫看守哦。”

他说完又顿了下,才接着说:“因为MR.墨一直在医院躺着,所以接下来我可能要代替他,回美国做污点证人。”

他还年轻,说起任何话,却都有一种阅尽千帆的淡漠:“不过我的确背着太多谋杀指控,所以就算做污点证人,估计也不会被免刑,最多换取一点减刑罢了。”

苏季所了解的Merle,年轻气盛、玩世不恭,视生命为无物。

她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人,最后竟然没有选择更加激烈的结局,而是准备平和地去接受法律的审判。

她沉默了一下,还是问他:“那么……大概会有多久?刑期。”

Merle耸了下肩:“谁知道,也许减刑后也还是足够我老死在监狱里。”他说到这里,还叹了口气,十分遗憾的样子,“不过做了污点证人,可能不会判我死刑了。”

苏季还是没忍住教育他:“无论怎样,没有失去生命总是好的。”

Merle侧头看了她一眼,仿佛并不惊讶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勾唇笑了下:“苏,你总是这么天真可爱……失去生命,对于我来说并不是惩罚。”

他接下来说:“在监狱里,接受长达数十年的j□j,对我来说才算惩罚。”

墨远宁一直沉默着,这时候才开口说了句话:“让你代劳了我的部分工作,麻烦了。”

Merle无所谓地回答:“不过无聊之极,举手之劳罢了。”

他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看起来实在太随便,苏季就又忍不住说:“在监狱里要好好表现,争取减刑,说不定可以保释。”

Merle笑了:“可以啊,等到我六十岁的时候?”

一句话,堵得苏季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

他又坐下来和墨远宁聊了一阵,无非是交换自己了解的对于组织的情报,为之后Merle上法庭做准备。

陆先生带他来的主要目的估计也是这个,所以他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有不耐烦或者催促。

等Merle和墨远宁聊完,他又抬起头看到苏季,就破例地对她笑了笑:“苏,你很想问我为什么会选择去监狱服刑,对吧?”

虽然知道对于他这样的人,去监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苏季还是点了点头:“你自己也说了,那对你来说是比失去生命还要痛苦的惩罚。”

Merle也就很快回答了她:“其实我在进入组织,成为杀手之前,就做了这个决定:假如我能够在结束杀手生涯时,还留着性命,我就会主动找警方投案自首,供认所有罪状。”

苏季还真没料到这样的回答,愣了愣才说:”你是为了即将开始的杀戮生涯忏悔吗?"

Merle摇了摇头,他又对她笑了下,也许是错觉,她居然觉得,这个笑容里有温柔的意味,不,是为了我母亲。我杀了她,她是我的原罪。

☆、第97章

送走了Merle和陆先生,返回病房后,苏季还是有些恍惚。

墨远宁注意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大概又想了什么,就对她笑了笑:“小月,怎么了?”

苏季看看他,就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欲言又止地说:“远宁,你也会吗……去服刑?”

墨远宁就知道她在想这个,对她微微笑着:“死在我手下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恶贯满盈的罪人。我不能代替上帝审判他们,但我可以送他们去见上帝。当然杀戮也从来都是一种罪孽……假如法律一定要惩罚我的话,我会接受。不过我从不懊悔。”

苏季又想了一阵,她接着问:“那么你有愧疚吗?”

墨远宁点头:“我想你也看过了,那个在混乱中被我抱着冲出人群的女孩子。”

他垂下眼眸陷入回忆:“她的父亲是意大利的一个著名毒枭,我那次的任务对象就是她的父亲。我用音乐家的身份接近她,换取她的好感,得以参加在她家里举办的舞会。

“就是在那个舞会上,我找到机会暗杀了那个毒枭。他的确作恶多端,双手沾满了鲜血……可她不是,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

“我把她从人群中抱出来时,她的父亲已经死了,我又在城堡的无人房间安放了一个小炸弹,制造混乱以便逃出去。”

他说着,唇边就浮上了一丝微笑,像是缅怀,又像是伤感:“我把她放在花园里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死去,还问我,这次宴会不太愉快,下次我会不会再来。”

苏季想起来自己看过的那些照片,她记得里面那一张:他怀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金发女孩,她穿着银色的长纱裙,头发间别着镶钻的发夹,看起来就像是在参加什么隆重的舞会,为了心爱的男子精心梳妆打扮。

苏季不由放轻了声音:“后来呢?”

墨远宁笑了下:“我答应她下次还来,告诉她我去门口找保镖接她,就离开了。”

他当然不可能再去参加她的舞会,当那个年轻的姑娘,知道自己一心爱慕的“小提琴手”,竟然就是杀害自己父亲的杀手,内心的感受也可以想而知。

苏季还想问下去,墨远宁却干脆都回答了:“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后来听到她的消息,是她为了远离家族争夺势力的纷扰,主动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去了非洲……她是个医学生。”

这样的结果在苏季看来并不算坏,墨远宁会特地说起这个事,说这是他愧疚的来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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