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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丫的妖孽人生(34)+番外

忽然间想到阿妈曾经说过:“草也可以长的比苍天大树还高。”

哪怕这样一株小草,也可以长在这样高的地方。

二丫忽然间觉得明白了什么,拍了拍小黄,迅速的跑入山林中。

天游峰深处,一片茂林,每棵树都有千百年的树龄,上面更是缠绕着许多蔓藤,一些树因为年代过于久远,甚至树根已经枯萎了,可是本身却成了草叶的生长土地。

换了个方向寻找,果然,在一颗黑色的山石树跟前,二丫感觉到了阿妈说的药引的存在。

山石树,长的如一座山峰一般看不到头,树皮更像是山石一样,坚硬黝黑。树干下面很长一段都没有树枝,只是在看不清的上端,有茂密的枝叶。

可以看出来这株山石树树干已经没有多少生命力了,全都表现在最顶端的树枝上。

而阿妈说的药引就在那树干跟树杈中间长着,看上去像一条小虫,实际上却是一株草。

要是以前二丫只能看着这山石树发呆了,可是如今,她的身手十分灵敏,毫不犹豫的,二丫就抱着树干往上爬,灵敏的像一只猴一般,很快小黄狗就不见主人的身影了。

它倒是被锻炼的神经很大条,乖乖的趴在下面等着。

二丫越往上爬越心惊,果然是山石树,看到是一回事,真正爬上来又是另一回事,到了上面甚至还感觉到了云雾扑来。

离那药引越来越近了!

这时候,忽然整个林子一片震动,二丫在树上差点被震了下去。

二丫抓着树枝站了起来,她站的位置很高,往日这里都是一片雾海,可是这一震之后,好像把雾震开一样,十万大山露出了各种形状的险山峻岭。

最不可思议的是森林地边缘,常年大雾包裹的边缘,此刻居然清晰起来,像是有人生生在天地间划了一道,把这天地给划开一样。

那种刻划的感觉,让二丫心中一震,原来刻划的作用能到这一步,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

林子继续震动着,二丫看见那边缘更清晰了,慢慢的大雾全部都褪去,远处露出了一片广袤无边的平原,一座黑暗圆顶的城堡森严的呈现出来,山的那一边,没有树。

十万大山中,仿佛响起了一段歌谣:

“山屏开,女儿哭,女儿哭,

魂不归,木棉树下等万年,等万年……”

第二十八章:光之选

“花儿乖,你一定不会被选上的,花儿,别怕,你才第一年,别怕。”藤花的娘亲抱着藤花,叫她不要害怕,可是自己却怕的全身发抖,抑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阿翼,穿上阿公给你做的新鞋子,精神多了。”老阿公双眼噙着泪,没有落下,脸上还挂着笑容。

“卡卡,爹为你骄傲。”棘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不敢看他那张年轻的脸。

巴叔脸上又多了几道疤,更显得狰狞,他此刻手上拉着一个满弓,肌肉突出,气血沸腾,可是压制不住他那一双眼里的哀伤,他的孩子去了,再也没有回来,他亲眼看着那一根长矛插在了孩子的胸口上,□又带着一串的血肉,看着孩子在里面慢慢断气……

村长默默的没有说话,漠然的看着部落的13岁以上23岁以下的少年聚集在村寨中间,想说什么话,终究没有说。

每个少年都走到一个全身盔甲的黑衣人跟前,伸出手,被那松针叶扎一下,顿时手指冒出鲜红的血,滴落到一张裁剪的方方正正的兽皮上,那兽皮瞬间把血吸收了。

轮到二丫了,那黑色盔甲的人颇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虽然一样穿着兽皮,却不是黝黑粗糙,反而白皙瘦弱,想不到这个部落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少女,不像是大山中的愚昧之人,居然有些像光部落里那些贵族的女孩。

不过也只是一眼,并没有多久,生在这里,就是愚昧之民,这是注定的了。

二丫看着自己手心冒出的血,如泪珠一般,滚落了下去,那兽皮却没有马上吸收,而是停留了好一会,才缓缓吸收,可是那鲜血仍旧在表面有一块红红的痕迹。

她没有多愣神,很快就被赶下去了,轮到下一个人了。

对二丫他们来说,这是一次生与死的选择过程,而对光部落的人来说这只是一次麻烦的工作,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这鬼地方,连酒都没有,一个个穿着兽皮吃野兽,原始而贫穷,哪像平原上,有美酒美女美食。

每次看到这些部落的人,不是眼泪含泪,就是一脸惊恐,要么就是一脸仇恨,真不知道他们是为何要活着。

麻木的光部落的人,不会明白,他们的到来,意味着家庭的破裂,孩子的死亡,恐惧,绝望。

藤花牵着二丫的手,挤在人群中。

藤花的手很大很厚实,长期练习鞭子,使得她手上茧很硬,一点都不像少女的手,此刻握着二丫,手心都湿了,却还一脸不在乎的安慰道:“二丫,别担心,我们不会被选上的,不会的……”

说道后头,藤花的声音都有些小声了,她也担心啊,她害怕,每年光之选,光部落就会发给他们一块晶石,这块晶石十分神奇,能看到不属于这里的画面。

每一年,都能从晶石里看到那些少男少女进入了那个神秘空间之后,被野兽杀死,毒死,病死,相互残杀,最后活着的只有一个人,那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从中间走出来。

然后这块会出现画面的晶石就变黑了,如普通的石头一般。每年部落多一块这种特殊的黑石头,就会少两个人。

每一年,都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亡,不同的死法,相同的结局,永远的留在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中,连魂魄也不能归来,不能安息,木棉树下空等待。

二丫的小手反握住藤花的手,依旧冰凉,却镇静人心。

“别怕,藤花。”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远处,卡卡抿着嘴严肃的看着前方,他的眼珠不同于其他人,颜色不太黑,有些灰,自上次部落遭入侵之后,更加明显了,灰色的眼珠,使得他看起来,很冰冷,不好接近。

阿翼那张憨厚的脸,难得的没有挂着微笑,很是严肃。

他们都才13岁,他们还是会紧张。

正前方有一个简陋的高台,上面有一个不同于其他戴着黑色盔甲的人,他穿着一身白衫,比部落里阿妈穿的麻衣要好看许多,很光滑,他是个男子,却从头到位都没有关注现场,而是拿着一根粗棘草在修磨他长长的指甲,他慢慢的磨挫的时候,宽大的白衫也会飘动,偶尔露出他的右手,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上面有两条血线。

等到底下的人排好队了,他懒洋洋的站起来,打了个呵欠,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缸,阳光照耀下很是漂亮,是部落里的人平常绝对不会看到的东西。

大家都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透明的缸,不是好奇,而是因为那里面装着是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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