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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百年,长夜书(174)

路铭心已在道修间浸淫多年,对道修中那些处置事务的手法已不能再清楚,听到此处也冷笑了声:“他们也只是党同伐异罢了,你若是他们同党,是你做的也可以帮你找个替罪羊,若你不是他们同党,不是你做的也可以安在你头上,有什么稀奇。”

她嘲讽完了,就去问顾清岚:“师尊,你的意思,莫非当年的成修,才是犯下血案的凶手?”

顾清岚微弯了弯唇角:“我只是觉得,此人对我……或者说对青帝相关的人都格外关心一些,对无印如此,对我也是如此。仿佛不将我们害得身败名裂或者横遭惨死,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无印说逸麒宗的血案是被人栽赃,我就想到了此人。”

月沧澜还在榻上躺着,又插了句嘴:“我说过想要顾真人死的不是我,是汲怀生,至于暗中和汲怀生往来的那个道修是不是什么七修子,我就不知道了。”

顾清岚也侧头去看他,有些欲言又止,倒是路铭心很理直气壮去埋怨他:“我说舅舅啊,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你就好好说一说,别躺在那里冷不丁插一句嘴。”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路美女:别老躺着插嘴,怪别扭的。

月舅舅:……

夜粑粑:你这孩子,就让你舅舅躺会儿呗。

路美女:……

顾先森:这些孩子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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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理来说还有4更完结,但我觉得有点难了,WTF……

121、第二十二章 之意(7) ...

月沧澜虽然被噎了,但因为噎他的人是路铭心,而且路铭心还喊了他“舅舅”,他就很大度地不计较了,还颇有些甜滋滋地轻“哼”了声。

路铭心也算给他开了眼,顿时闭嘴不想继续跟他说话。

顾清岚望着他们微弯了下唇角,接着轻声问夜无印:“无印,你可否记得当年见过凶手的孩子叫什么,知不知道他现今应该在何处?”

他本来不过一问,想着如今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再找到当年人证已经希望渺茫,谁知夜无印想了一想却道:“那孩子倒有七八成可能仍活着……我最后一次见他时,他已因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又灵根上佳,被青池山看重,收入门下了。”

那孩子若是入了青池山成了修士,如今倒还真应当还活着,顾清岚又问:“你可还记得他姓名?”

夜无印皱眉想了一阵,才道:“他应是姓沈,名字中应有个英字……因他这个字同樱儿的名字叫起来一样,我才记得,不知到了青池山后有没有改过名字。”

顾清岚轻声道:“沈锦瑛?”

夜无印听着忙点头:“就是这样叫的,这孩子如今在何处?那时他才七八岁的年纪。”

顾清岚闭目微弯了弯唇角,轻叹了声:“李师兄竟是在暗中筹谋了这许多年……我那些年真是太过不问世事,实在惭愧。”

路铭心此时自然也听出了不对劲,忙问:“师尊的意思,是李师伯当年知道我爹的事情有蹊跷,所以特地将沈师兄收为自己的徒弟?”

顾清岚又笑了笑,轻点了头:“一个目击了凶案的几岁稚童,若有心叫他消失,不过易如反掌。但若这孩子摇身一变,成了青池山掌教绝圣真人座下关门弟子的徒儿,那自然是无人再敢随便动他。”

路铭心听了,也觉得李靳果真思虑甚远,心智惊人。

当年或许他仅是看着沈锦瑛天资不错,不想放走这个好徒儿的苗子,又或是确实想过有朝一日可以为夜无印翻案,但无论如何,沈锦瑛都是因他才可保全性命,安然在他身边到了今日。

夜无印听到此处,却没有为自己有可能沉冤得雪而开心,反而望着顾清岚道:“沐叔叔,那魔物心机深沉,它特地附身在紫昀身上,又跟着沐叔叔在青池山待了多日,只怕不仅是要混入名剑大会看个热闹那么简单。”

路铭心听到这里却蓦然急了起来,忙扑到顾清岚怀中抱住他:“师尊,那魔物附身在紫昀身上,会不会像当年一般,是为了借机下毒害你?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

顾清岚望着她微弯了弯唇角,却未作答,而是对夜无印道:“无印,等我们到了独首山,我和李师兄自然会设法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着又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邪尊的伤势虽已被我稳住了,但仍是需要调息,无印你且助邪尊疗伤吧。”

他说完就将夜无印和月沧澜丢在里面,示意路铭心跟自己出来,到了外室后,他还特地抬手给内室设了一个结界。

夜无印和月沧澜若是还想说些什么陈年旧事,也就不至于被他和路铭心听到。

路铭心跟到了外面,还是忧心忡忡地望着他说:“师尊,虽说我们在青池山上的饮食起居都是我那几个徒儿和青池山的弟子代劳,凡是入师尊口的东西,我也都查过。但若紫昀被那魔物附身了,我们没想过要防备他,只怕百密也有一疏。”

她还有一层担忧没说出来,就是那时顾清岚还未猜到紫昀就是被魔物俯身之人,紫昀就已不见了,若那魔物真是要用紫昀来做些什么,那必定是已成功,它才肯离开。

顾清岚望着她轻叹了声,笑了笑道:“我无事……”

他又顿了顿后就转而说:“心儿,路师兄夫妇都不是水系灵根,你在路家时,却一直有水系灵根的修士在替你压制经脉中的真火之气……我猜测那人应当就是邪尊。当日趁乱将你送出魔界并交给路师兄抚养的人,也应就是邪尊。”

路铭心被顾清岚从路家带走时还不到两岁,对什么的记忆都很模糊,不过自从她当年见了月沧澜之后,就虽然因他身份对他抵触厌恶,但却始终无法对他下狠手。

哪怕后来顾清岚死时,她能不远千里去杀了汲怀生,也仍是无法对月沧澜赶尽杀绝,反而劝说自己必定打不过他而放弃。

也许是因他们二人毕竟是血亲,也许是路铭心即使想不起来,身体本能也还残余着对月沧澜的信任,所以才会如此。

路铭心听着就轻哼了声,顾清岚对她微微笑了笑又说:“心儿,邪尊也是被卷入局中之人,并非一切元凶。哪怕他深恨我,对你却是极好的,你也应对他好些,你母亲若在天有灵,必定也希望你们二人能和睦。”

其实月沧澜对顾清岚的恨意,也大半是因顾清岚将路铭心带走去抚养,弄得他多年不能再见路铭心,故而怀恨在心。

路铭心又轻哼了声:“谁叫他一见我就各种耍心机,也不肯说当年他曾对我好过。”

顾清岚弯唇笑了笑:“你们道魔有别,他在外又是那种名声,若他承认自己和路师兄相熟,恐怕你非但不肯信他的说辞,还会将路家灭门的血债算在他头上。”

他这么说倒也确实如此,路铭心就扑到他怀中,搂着他别别扭扭地说:“好吧,看在师尊的面子上,我暂且对他好些……反正有我爹气他了,我再气他,搞得好像我们父女一起欺负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