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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宠爱什么都好(17)

但是也许只有朱邪能逗她笑,只有天零能让她笑不出来。

那个人……那个人总是在做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很美丽也无法让人介入的事情。在淡淡初秋的光线和风里弹琴,在暖暖橘色的夕阳下作画,一杯咖啡和一本她看不懂的书,或者还有在别人都匆匆回家的时候一个人走着和人流完全相反的方向,缓缓散步。

想起天零,什么都笑不出来,鼻子微酸眼眶也许微红,但没有眼泪……

那是一种……欲说还休……纠缠不清的心情。

是爱情吗?如果爱情就是这种滋味,那么别人恋爱的那种快乐在哪里?和天零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想哭……哭不出来。

“小杏?”朱邪本来很高兴,却见发现天零不见了以后白杏在发呆,免不了整个人颓废沮丧了三千倍,“你担心那个家伙?”

担心?她悚然一惊,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在“担心”天零啊!不过她的确在担心,“我在想他一个人到哪里去了?”

我靠!朱邪心里暗骂,抓了抓头皮,“你担心就去找找吧。”

“啊?”她反而一愣,她还当他会暴跳如雷,结果他竟然现在大方了?

“这里是医院,他不要去了厕所不知道怎么回来。”这就是朱邪大方的答案,看着他一边幸灾乐祸,她的心情缓缓放松,也只有朱邪才想得出这种可能,“白痴!”她骂。

正在这时,“咿呀”一声门开了,天零回来了。

“去哪里了?”朱邪抢先叫。

“太平间。”天零淡淡的答。

朱邪怔了一怔,“切!了不起吗?太平间我五年级的时候就和同学在半夜十二点去过了!”

他去太平间干什么?玩笑?真的?她始终没有决定是否告诉朱邪他昨天睡着了以后杀了人,说不出口、在她心里那依然是未曾完全相信的事。

“白。”天零说,“事情过去了。”

“噢。”她不知道天零在说什么,怔怔的应了一句,随后勉强笑了笑。

天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朱邪一眼,淡淡的说,“你实在太逊了。”说完了他转身向病房一边走过去,那里有饮水机和纸杯。

“喂!你说什么!”朱邪大怒,差点掀翻被子下床打人。

天零以纸杯接了半杯水,喝了一口,背对着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白喜欢你什么。”

“你说什么!你这个……”朱邪本等着破口大骂,陡然听清楚他说了句什么,呆了——白杏喜欢他?白杏真的喜欢他吗?“她……小杏她……”

“天零……”她的感觉像被人甩了第二次,怔怔的看着天零的背影。

但天零说完了那句没有接口也没有回头。

他像随意说了一句话。

却是一块石头丢下水,激起了涟漪无数。

“喂!”朱邪的声音低沉下来,“说老实话,我知道小杏还是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他指着天零的背影,“你能为她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你不能为她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发誓绝对比你能让她开心。”

浓郁的挑衅的气氛,朱邪是认真的,就像他平时那样单纯白痴。

“嘿!”天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回头。

“你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朱邪挑衅的眼神,他是认真的把天零当做情敌;看着天零的背影,她像从前一样不知道这个男人心底的一切,看着这种情景也许她本该高兴有人能为她如此,但除了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笃笃”敲门声。

她闻声转头,陡然瞳孔大睁几乎没被吓死:开门进来的是昨天被朱邪割断喉咙的病人,他是在警察陪同下进来的。

“朱邪同学,真的很对不起,昨天……”

那个死而复生的人畏畏缩缩的说出了昨天那件事的真相:这人是个抢劫杀人之后逃生六年的逃犯,与人斗殴进了医院。昨天看见朱邪睡着以后,老毛病发作想要盗窃朱邪的钱包然后从医院逃走,不料惊醒了朱邪两个人扭打起来,混乱中朱邪不慎用碎玻璃划破了他的脖子。他自己猜测可能失血过多昏过去医生不查以为他死了,今天醒过来正好法医来验尸,救醒了他,这下才在警察的强迫下他来给朱邪道歉。

但看陪同医生惊奇的表情:身为医生怎么可能连病人死没死都分不出来?只能认为是极其罕见的假死现象。

因为这是个危险的杀人犯,所以朱邪的所作所为被认定为正当防卫不予追究责任。

警察走后。

表情呆滞的朱邪过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白杏和天零沉默,无人可以安慰他。

“我不记得我拿碎玻璃割别人的脖子。”他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朱邪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她抓住他的手,但被他一把甩开了去。

朱邪睁大眼睛,用逐渐放大的瞳孔死死瞪着她。那目光交混着恐惧紊乱和不可置信,甚至有丝丝凶狠,“我没有做过那种事!你们——都在骗我!”

“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他们没有骗你!”她挫败的避开他的目光,“医生检查说你是……遗传的那种……间歇性的精神病,所以你不记得你发作的时候会……”

“没有那种事!”朱邪一口截断她的话,“我不是神经病!”

她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的确不是神经病,可是他有时候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去杀人……

“小杏你说——你说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是神经病!”他反抓住白杏的手大声说。

她该说些什么好?他的确现在不是神经病,可是他有时候会伤害别人……她呆呆得看着朱邪的眼睛,她该说些什么才不会让他更激动?她该怎样说才能真正安慰得了他?

“喂!”天零冷冷的说。

“干什么?”朱邪的声音十分不稳定逐渐充满了凶狠的味道。

“你实在太逊了。”天零淡淡的说。

朱邪怔了大约有十秒,眨了眨眼睛,那十秒钟内凶狠的味道减退了,“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神经病,除了你自己,有谁知道?”天零没有看他,“你就是你,她不能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

天零……白杏呆呆的目光看向天零,她本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拯救濒临崩溃的朱邪,原来还是有的。

“我不是神经病!”朱邪“砰”的一下拍案,“本大爷证明给你看!”

天零似乎淡淡地笑了,她看不真切。静了一会儿,她突然冒出一句,“天零,那个人本来已经死了吧?”

朱邪猛地歪过头看着天零。

天零不答。

“你是因为不想让那个人无缘无故的死掉、还是因为不想让朱邪醒来知道杀人的事,还是因为我说那件事没有意义——所以让那个人复活了?”她语气虚浮的问。

天零还是不答,他就像根本没听见白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