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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罪(43)

没有什么好瞒的,即便她有心,也瞒不过。

她空闲时总读意大利语,机场的广播持续不断,即便旁人都能猜出,何况是他。

“几点?”

“十一点。”一切已成定局,她安静的握着手机:“再见,聂教官.”

有几秒钟的沉默。

聂湛却忽而笑出了声:“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任你走?”

没等她开口,他已经挂断电话。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时钟,该是时间登机了.

她的邻座,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有阳光的笑容和开朗的个性,自坐下来起,一直不停寻找话题。

她只是微笑,很少搭话,甚至连倾听都不仔细,自顾自的出神。

起飞的时间到了,可飞机并没有动,机上广播里传来了空中小姐甜美的嗓音,她道歉说,因为技术故障,飞机要延后半个小时起飞。

有思绪闪过,但她很快的否认了自己的这一念头,暗暗的对自己笑了笑,人啊,总是习惯于将自己看得过高。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飞机依然停在原地。

有乘客开始不满起来,纵然是空中小姐亲自一一安抚,软语温言,也平息不了这抱怨。

林朗安静的坐着,心内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那是之前被她否认过的念头,即便现在,她也一直希望是自己过于自恋,可是莫名的,这个念头却是挥之不去。

本想叫过空姐询问是不是可以下机的,后来一转念,避得开此时,又能去哪里,若真如她所想,他连一架几乎满载的航班都有本事拦下,又怎么会找不到,小小一个她。

况且,她也不想再逃避,她欠他一个解释,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放开。

所以,当聂湛真正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并不是太吃惊。

早有空姐上前协调,将她邻座的男孩子带到了别处,聂湛于是在她身边坐下。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可有可无的笑了下,也不在乎整整一机舱人藏不住好奇的眼睛。

终于是林朗先沉不住气,她将眼转开,话语里有些叹息的意味:“何必呢?”

聂湛笑笑,也不答她,只是伸手拨了拨她的长发:“这样下去谁也走不了。”

林朗看他的眼,惯有的漫不经心与冷淡,却不见半丝玩笑的意味。

他也不再说话,由着她静坐,由着周围的嘀咕声不断。

林朗终是在心底幽幽一叹,起身,越过他,直接往舷梯处走去。

第五十七回

出了机场,就见龙浩的车子等在那里,见到他们,很快的下车,开了车门。

她没问自己已经托运了的行李,他连人都可以拦下,何况是行李。即便真的追不回,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的行李本就不多,更没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在其中。

车子直接往“暗”驶去,不一会便到了。

一路上,林朗安静的看着窗外,聂湛也不说话。

此刻到了,她仍是静静的,没有动作,而他,好整以暇。

倒是龙浩憋不住了,下车,直接开了后座林朗那一侧的车门。

她看了一眼聂湛,心底无声叹息,下车,径直往“暗”走去。

还没到营业的时间,“暗”里一派冷清,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她在吧台内坐下,看见吉他,停了几秒,然后拿起,拨弦,依旧是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

一曲终了。

她抬眸安静看他:“我欠你一个告别。”

聂湛笑笑:“我记得我说过,如果你忘了我不介意再说一次。我不会放手。”

林朗垂眸,声音很静:“不值得。”

他一笑,将杯中的酒饮尽:“我想做的事没什么是不值得的。”

林朗抬眼看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聂湛已经放了酒杯,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唇里有MACALLAN的味道,不留一丝余地。

他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一点一点软化她的僵硬。

而她,只能颤抖再颤抖,他比她更熟悉她的身体,根本就无从抗拒。

无力而迷离的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他有力的抱起,往内室走去。

一路旖旎,辗转而缠绵,连呼吸都纠葛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内室中央,是一张简单而宽大的床,他没有停顿,直接抱着她往尽头的房间走去。

“暗”的最里间,有巨大的酒柜和落地窗,右侧,是北欧风格的黑色长沙发,金属的扶手,并不柔软,却很宽敞,有时累了,她便在这里休息。

聂湛放下她,沿着她优美的颈项,细致的锁骨,一路吻了下来,所过之处,点燃簇簇火苗。

他刻意要将她逼至崩溃一般,用那样近乎痛苦的欢愉。

满室激越的情意,沉默而难以自控。

当所有的意乱情迷终于沉淀,她在他怀中,静静的开了口:“接下来呢,你要怎么做?是扣了我的护照吗?”

没有抬头,所以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

只听得一阵声响,像是他打开近旁矮柜的声音,而他的另一只手,仍是稳稳的搂着她,半丝颤抖都没有。

得不到他的回应,林朗于是抬眼,撞入他的黑眸之中。

聂湛摇了摇头,唇边带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似是自嘲的弧度:“你还不了解我,我做事要不不做,一旦做了,就会做绝。”

话音落,他的手,扣上了她纤细的腕,冰冷的温度,那样坚硬的刺痛着她的肌肤。

林朗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上,那明晃晃的手铐,一时之间,震惊得无法成言。

而他,也不言语,一手握了她的手,另一手在她皓莹若雪的手臂上静静游走。

过了好久,她才抬眼,定定看他:“你不会的。”

聂湛一笑,手上一带,轻轻一用力,将手铐的另一端扣上了沙发前端的金属扶手。

“我会。”隔着冰冷的金属,他在她手腕处印上一吻,笑了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不择手段,才是唯一的手段。”

第五十八回

在那些日子里,林朗如同落雪一般的沉静。

挣扎过,也求过他,手腕上磨出了血痕都无法挣脱,更动摇不了他的心。

于是她一天比一天,更加安静。

“暗”最尽头的内室,隔音效果很好,她听不到外头的喧嚣和迷乱。

书籍碟片,一应俱全,都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除了聂湛,没有人进来过。

他亲自喂她水和食物,挑选衣裳,帮她穿上,素雅的色系,质感极好,式样是一律的简洁。

偶尔肌肤相亲,她抗拒不了,也并不太想,那个时候,他会解了她手上的枷锁,银色的钥匙握在他手里,印在她眼中,有明亮的光,如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矮柜上,她的手机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是妈妈。

妈妈止不住的埋怨着,说她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记得往家里打电话,又说等到月底学校放假了,就到B市,然后送她一起到意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