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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连山·莲花血(九功舞系列)(25)

越连被震得跌了出去,牢牢抱着素卦,跌落在地上,几个诡异的鬼,在她头上绕。

“呜呜——”鬼在哭!

“越连,”素卦听见了鬼哭,如此之近,就在身边,“放开我,你抱着我,打不过师伯的。”他一直听着,身上的痛苦,在此时此刻,已经全然不能成为牵挂的焦点,全心全意——所有的感觉,都在越连的一举一动上。

“我不放。”越连消去了那几只鬼,“你闭嘴。”她披头散发,也凄厉凌厉得像只鬼,“你答应过我不会死,休想!”

“你也答应过我,你不会死。”素卦低低的重复。

“我当然不会死,我怎么甘心死呢?”越连一面和东海斗法,一面冷冷的道,“你到现在没有说过爱我,我怎么甘心死?”

素卦沉默了一阵,“我说过了。”他重复,“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

“我不要因为是你的妻子才被你爱,也不要听这种说给祈祭听的谎话,我还没有等到一天,你心甘情愿的说爱我,我怎么甘心死掉?”越连躲闪着东海的攻击,一面冷笑。

她正纵起来再做刀符的时候,东海的眼神亮了亮,再一次召唤所剩无几的魂魄,“鬼啊——”

越连挥刀,所画的“诛邪”符还没有画成,背后一震,“啪”的一声,一股冲击力让她向前朴出了好几步,背上一阵冰冷,然后是剧痛——她还记得,扑到的时候,抱着素卦挪了挪,不让自己,压在他身上。

有人暗算了她!

一只带着东海咒符的长箭!

自幻象之外飞来,可能已经伺机良久,到了现在,才射了出来。

一击即中!

“哈哈哈!”东海大笑,“后生晚辈,居然要和我动手!”

有个人站在了东海身后,越连看不清楚,隐约穿著黄衣,她茫然,那个人,不是已经被聿修带走了?为什么他还在的?但是东海自他手中接过了长弓,扣箭,对准了越连和素卦。

难道——这些冤魂,就是古通镇的冤魂?生前为人屠杀,死后——为人利用!越连对前面两个人的恨,恨到了极点!她恶狠狠的蹬着东海,和东海的长弓,“我死了以后,一定绕不了你!”

“越连——”素卦低低的道,“你如果喝完我所有的纯血,你就会得到绝血之术,就会解了残蜂之毒,你就可以活下去——你说了你要一个人活下去的——”

“我现在改变注意,我不想活下去,我不知道活下去有什么好。”越连回答,“如果这世上人死都能变鬼,那你和我死了,也就是鬼了,有什么不好?”

“鬼——只有含冤含恨的鬼,才会留下来,我只想做人,不想做鬼,我也不想你做鬼。”素卦因为毒发,所以说话都很轻微,闭着眼睛,也就比平时少了一份清冷,多了一份动情。

越连看在眼里,平白多一份心痛,她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素卦,一丝一毫的,都是淡去了炽热的火碳一般,泛现着苍白,消腿着温暖,“你真的不想我做鬼?”

“不想。”素卦的回答虽然很轻,但很坚定。

“那我为了你,活下来。”越连贴上他手腕的伤口,轻轻的,也很温柔的开始吮吸。

血液流动的声音,素卦感觉到越连柔软温暖的唇,和淡淡的女儿幽香,居然在这样的时刻,他感觉到了,所谓温柔,和旖旎的快乐。

爱不爱越连?

其实,根本——无需回答,如果不爱,为什么,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而自己——居然感觉到的是安慰,是快乐,是平静,而不是其它。

什么时候开始爱的?

也许,真的像那天,自己意气突发的时候说的偏激的话,在很久很久以前,看见那个和满山云雾一起荡涤的妖异的少女,心动,就一直存在着——只不过等到了她一把撕裂了对祈祭的感情,一口咬定要嫁给他的时候——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心动,才开始渐渐,渐渐氤氲成了——爱——感激越连的冲动,否则,他真的,今生今世,都会在祈祭的感情下走不出来,他是不擅长拒绝的人,所以即使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他也或许会带着对祈祭的迷茫,而牵挂一生。祈祭的感情太可怕,素卦现在知道,他爱过了才知道,祈祭的疯狂,只是一种单方面的固执,而不是爱,爱,是要两个人共同的。

如果没有越连的固执,她那样妖异的燃烧,他真的——今生今世,都不会快乐的。

也许会死得很寂寞,而不是,如此平静,而安慰。

甚至有一分淡淡的欣然。

东海搭箭,看见了他们两个的软语缠绵,只是冷笑,一时还没有发箭,和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说了几句,后面那个人离开,但是看见了越连在吸素卦的血,脸色大变,“霍”的一箭,射了过来。

越连还没有完成绝血之术的转移,她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唇边淡淡的血痕,看着东海——那根本就是只鬼,一般的诡异,一般的恐怖!

长箭破空而来,东海射出了一支立刻搭弓,再射一支,居然是连珠箭发,要把他们两个射成刺猬!

突然之间天地响起了一声厉啸,有人远远的带着长啸和风声而来——本来还很远,一下子,啸声绵延,已经到了这里!“祈祭!”越连激然抬头,素卦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但是听见长啸,他的眼睫也微微动了一下。

祈祭来得比长箭快,“啪”的一声,他一脚踢飞了东海的第一支箭,然后袖子一挥,不知是武功或者邪术,反正祈祭也从来不区分是什么,拨落了所有的长箭,一回头,像野兽看见了凶手,血淋林的看着东海。

东海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跳,莫名一种不祥的感觉,“祈祭师侄。”

祈祭充耳不闻,他看着越连,越连满身是血,像个恶鬼,素卦在她怀里,相反的一身干净,只有衣袖染血,像一个恶鬼,抱着一朵莲花,染血的恶鬼,和干净的莲花。

他看了一眼,然后像要杀人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看着东海。

东海居然被他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你疯了么?这样看着师伯?”

祈祭眼里的怨毒变幻了几个色彩,伸出一个指头,微微晃了一下,指尖裂开,一点鲜血,渗了出来,滴落在地上。

东海脸色大变!

天空风云变色!

厉鬼齐声惨呼——扩魂大法!祈祭一来,就是以他本身的修为,和东海堵上了性命!看谁,最后驾驭得了这满天的孤魂野鬼!

驾驭不了的,就被群鬼吞噬,生与死,只有——强和最强的区别!

满天的鬼在撞击,越连知道,关系着祈祭的命!但是她无能为力,她重伤在地,连爬,都爬不起来。

“师兄——”越连慢慢的抱住素卦,“你知道祈祭来了吗?”

素卦眨动了一下眼睛,他知道,但是,他失血过多,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该怎么办?”越连抱着素卦,“我是要继续——”她说得轻柔如梦,“吸光你的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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