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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画先勾引我(102)+番外

“之前的事……”他刚开口,几根手指就贴在他嘴唇上。

“我决定原谅你了。”楚秀心笑。

沈临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从座位上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所以……”楚秀心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正要说:你能原谅我吗?就见他突然停下脚步,附身去翻礼盒,盒子里赫然是常遇夏的那堆小报告。

楚秀心:“……”

怎么办?果然是要秋后算账吗?看来一句我爱你没有用,必须换一招更狠的……

沈临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是一页纸,上面手写了许多字,他慢慢转过身:“秀秀……”

楚秀心已经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吻住他。

沈临有点惊讶,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放弃抵抗,闭上眼睛,双手环在她身后,指尖垂着那页纸。

楚秀心反手从他指尖抽走那页纸,然后结束这个吻,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呼吸还有些喘:“让我猜一下,这张纸上写了什么?”

该死的常遇夏,该死的常遇夏,该死的常遇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盒子里的那堆小报告,她并没全部看完,只看了一半,就匆匆去找沈临了,这一页是什么?被他单独拿出来,上头的内容肯定不是小打小闹。

似乎觉得这也是一种情趣,沈临笑:“好啊,你猜。”

“是说我跟风满袖吃饭那事吗?”楚秀心思考了半天,好像大佛寺之后,她只跟风满袖见过这一次。

沈临笑容一凝:“你跟风满袖吃过饭?”

居然不是这件事吗?常遇夏你是良心发现了吗?楚秀心急忙打哈哈:“他是我哥哥的笔友,受哥哥所托,答应照顾我一二。”

沈临闷声闷气道:“我能照顾好你。”

楚秀心脱口而出:“得了吧,那几天你人间蒸发,我一直是自己照顾自己。”

回想起那几天的浑浑噩噩,还有一顿吃不完,下一顿继续吃的残羹冷菜,她忍不住喟叹一声:“……真怀念以前,吃什么喝什么,你都要管的日子。”

“我……”沈临开始剧烈动摇,“我……”

他低下头,垂头丧气:“对不起。”

“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楚秀心一边笑,一边将手里那页纸折叠好,从中间开始,一点点撕开,“一笔勾销,好吗?”

“……不行。”沈临从她手中抽回那页纸。

楚秀心笑容一僵。

他慢慢将那页纸打开,递到她面前:“我不值得你原谅。”

楚秀心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纸,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字迹不一样。

看来不是常遇夏的小报告。

楚秀心接过那页纸,扫了一眼上头的内容,忍不住瞪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臣沈临,能力低微,自愿辞去锦衣卫千户之职……”

这居然是一封辞呈!

楚秀心握紧那封信:“做得好好的,你干嘛辞职?”

“好吗?”沈临颓唐地坐在椅子上,低下头,双手按着双眼,这个姿势看不清他现在的神色,但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皇上在我身边被人行刺,你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抓走,我是什么笑面修罗啊,我就是个笑面福娃……”

“啊噗!”楚秀心急忙掩了一下唇,她不想笑的,但笑面福娃稍微有点……

沈临听见了她的笑声,肩膀一抖,头垂得更低,神色更加沮丧,感觉下一秒就要挂印而去,到终南山隐居终老了。

楚秀心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温柔的将他环在自己胸口。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她也有,只不过她习惯于藏起来哭,哭够了才出来,沈临跟她相反,他把自己的脆弱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

是她的处理方式更加成熟冷静吗?她觉得不是,两者之间没什么高下之分,纯粹是性格跟处理情绪的方式不同。

“我已经原谅你了啊,现在是太后不肯原谅你。”她把太后如今的状况,还有自己的应对方式,一五一十跟沈临说了。

他一点也没生她的气,反而因为她的娓娓道来,渐渐冷静下来,不过他很珍惜这个怀抱,楚秀心已经讲完了,他还是一言不发,好靠在她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饭要凉了。”楚秀心怕自己再不开口,他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一晚上。

“先吃饭吧。”沈临只好坐直身子。

楚秀心摸着他的头发,又细又软,如同羊羔,她温柔看着他,如牧羊人安抚自己仅有的羔羊,对他说,“看来短时间内,你是无法递出这份辞呈了,你得尽快把解药送去,然后仔细查一查……是谁,做了什么,才让太后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金石馆。

一样是晚膳时间,桌子上明晃晃的烛光,照亮了餐盘,以及盘中盛着的佳肴,最中间是一盘靖远闷羊羔。

裴御京今夜似乎没什么胃口,他仅吃了一块羊羔肉,就放下筷子:“撤了吧。”

“东家。”贺老过来,“一切顺利,为何您还是这么愁眉不展?”

“顺利吗?”裴御京叹了口气,慢慢摇了摇手中的水晶杯,杯中酒色如血,“太后那边还算顺利,牝鸡司晨本就是大忌,更何况她性格暴虐,容不得旁人置喙,早晚是要见血的。”

之后就是老三样了,清君侧,立新君,分权利。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餐桌上放的一页信,递给贺老。

贺老接过看了,皱起眉:“这……”

“上面说,此事重大,怕我一个人搞不定,所以另外派了一队人过来帮我。”裴御京笑,“左无忌那批人。”

左无忌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在少主失踪后,他的名字取代少主,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不停霸占贺老的视野。

“是他?”贺老问,“上面真的同意让他接管少主的残党?”

“谁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裴御京淡淡道,“我那个蠢弟弟没什么用,这个还不如他,只是靠一幅画耀武扬威,帮我?呵,别扯我的后腿就好……对了,查到我那个蠢弟弟现在在哪了没?”

这一次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该封口的封口,该封锁的封锁,所以直到现在,裴御京还没得到少主已经被关进黑牢的消息,更不知道少主已经诈降,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上……

贺老羞愧道:“惭愧,现在还没他的消息。”

“不急。”裴御京并不是真的关心某个蠢货,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喝了一口酒,他的唇被酒水染得鲜红,慢慢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唇,他的笑容在金色烛火,以及红色酒水的映衬下,变得有些妖异,“若左无忌找过来,给他一些事做……他手底下不是一群红袖刀吗?从里头选几个,去应付一下风满袖这个新君候补。”

每个人都在争分夺秒,无论是匆匆往洛阳赶来的左无忌一行,或者正在暗暗使力,逼得太后濒临疯狂的裴御京,就连沈临跟楚秀心二人,也在饭后的第二天,就收拾好行礼,赶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