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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路(18)+番外

周轶余光看到他偶尔伸出来的手臂,嘴角微扬,她从盘里摘了一颗浅紫色的椭圆形的葡萄,转身举到了丁琎的嘴边:“这个,尝尝。”

她突如其来的示好让丁琎有些没想到,加上这个动作暧昧,他不由地端视着她,想看穿她此举的目的。

周轶又把手举高了些,就差直接送进丁琎嘴里了。

边上有人看他们,那个工作人员也笑着注视着他,眼神带着笑意和期待。

丁琎不好在人前驳了她的意,他扫一眼她指尖的马奶.子,后退一步,从她手里拿过那颗葡萄丢进了嘴里。

周轶搓搓指尖:“甜吗?”

“嗯。”

“这种最甜。”

尝过了葡萄和葡萄干,周轶又去了另一条摆满葡萄酒、酒香四溢的长廊里品了当地特酿的葡萄酒。

她品酒时表情享受,喝到好喝的葡萄酒时,眼神还会自然而然地眯起,随后流露出赞许之意。

现在的她似乎是丁琎这几天见过的最放松的状态。

“人民警察不仅要保护人民的人身安全,还要保护人民的精神安全,你不能让我以后想起域城,脑袋里只有被绑架的糟糕回忆吧”,这句话是不久前在民俗店门口她对他说的,蛮横自我又让人无处反驳。

长廊里围了很多人,周轶在人群外边往里看,才发现几个卜族小姑娘正在一个大木盆里唱着歌跳着舞,周围的人随着她们的节奏击节和着。

她看到了木盆里飞溅的葡萄汁液:“踩葡萄?”

“嗯。”

周轶觉得稀奇,这项古老的酿酒工艺她只在书本和电影里看过:“域城现在还保留着这项工艺?”

丁琎点头,同时伸手帮她格挡着周围拥挤的人潮,几乎把她半抱在怀里:“人工不容易把葡萄籽碾碎。”

“哦。”

葡萄籽中含有单宁,破碎后会有苦味,这点周轶倒是知道。

前方有人往后挤了挤,周轶一个不防被前面的人撞了下,她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了丁琎的怀里。

丁琎下意识揽着她的腰扶了她一把,随后很快就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周轶站稳,勾了下自己的鬓发,偏过头:“谢谢。”

丁琎“嗯”了声:“还要看吗?”

周轶回过身,不紧不慢地应道:“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她其实很清楚在查明绑匪身份之前自己现在这样抛头露面很危险,她也知道丁琎想尽早带她回去,可她来这儿另有目的,她不能白来一趟。

周轶往外走着,脑子里一直想着该怎么样才能暂时摆脱丁琎去办自己的事,他是个聪明人,一些蹩脚的借口根本骗不过他。

还未待她想出一个合理的托辞,一场意外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廊外“砰”的一声巨响如平地惊雷,响彻渠内。

第13章

长廊里的所有人先是被吓住了,空气里静了片刻后马上喧闹嘈杂了起来。

“汽车爆炸了。”廊外有人扯着嗓子喊,“汽车爆炸了。”

这一嗓子引起了人群的恐慌,同时长廊外面冒起了一阵黑烟。

今天过葡萄节,很多当地人和外地游客驱车到了葡萄渠里,此刻长廊外一辆挨着一辆地停满了车,现在一辆汽车发生了爆炸,那么其余的汽车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不及时处理,最坏的情况就是同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辆接着一辆烧下去。

离第一声巨响过去不到五分钟,又有两声爆破声破空而来。人群里爆发出阵阵尖叫声和呼喊声,受到惊吓的人们开始拥挤着慌不择路地想要逃离此地,你推我、我搡你,所有长廊顿时乱成一锅粥。

“有没有人过来帮忙,这边有人受伤了。”外边有人焦急地呼喊。

丁琎的军人使命让他本能地趋害避利,他刚想往外走,忽地停下脚步回头看。

周轶似乎明白他在顾忌什么,还未等他开口,她就先行说道:“你去帮忙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丁琎忖了片刻,现在外面什么情形他还不清楚,葡萄渠里人员众多,此刻这种情况他不能放任不管。

“别乱跑。”丁琎说完转身就疾步走出了长廊,毫不犹豫地往着冒火光的方向赶去。

长廊里摆放着的葡萄酒洒了一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周围一阵混乱,丁琎走后,周轶转身快速地挤进了人流中,往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

长廊的另一端连接着接待楼,此刻楼前的空地上聚集了许多的游客,有警卫在维持秩序,安抚群众。

周轶穿梭在人群中,她的目光一直四下不断搜寻着,当看到接待楼里走出的两个身着迷彩的男人时,她的眼神蓦地一亮,旋即挤开了面前的人打算去拦人。

就在她即将冲出人群时,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分别箍住了她的臂膀,一个人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另一个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让她挣脱不能,呼救不能。

他们低着头,架着周轶往反方向走,惊慌失措的人群没人发现他们的异常之处。

周轶发不出声音,一路上无论她怎么挣扎就是始终受制于人,她几乎是被半拖着往前走的。

他们把周轶带离了接待楼,半拖半拽着进了路边的土道上,这种小道纵横在葡萄园间,是当地农民为了采摘葡萄特地挖出来的。这个点不会有人来葡萄地里,躲在这样的地方,只要不出声就不会被人发现。

周轶被他们架着不知到了葡萄园的哪个角落里,接着搂着她的劫匪松开了她,她一半的身体获得了自由,可还未待她开始挣扎,另一个劫匪就迅速用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周轶觉得喘不上气,她本能地用手去掰他的胳膊,可她的力气敌不过对方,她的反抗显得有些徒劳无功。

两个劫匪低声交谈了几句话,说的仍是她听不懂的语言,松开她的那个绑匪似乎在交代着什么,说完后就闪身钻进了葡萄林里,很快周轶就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

她垂下手不再企图去掰开身后那个劫匪的手臂,他似乎以为周轶放弃了抵抗,得意地哼哼两声,稍微松了松手,给了她喘气的空隙。

就在这时,周轶猛地抬起手,拿着馕戳子用尽全力往后一扎,她对他的身高判断准确,这一下直接把戳子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劫匪怪叫一声,立刻松开了周轶。

周轶拔出馕戳子转身后退了几步,双手握紧馕戳子像是持着一把匕首般对着那个劫匪,警惕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

夜色浓稠,周轶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大致能辨别出他的姿势。她这一下没有留情,下了狠手,此时那个劫匪正痛得弯腰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嚎着,没能顾得上反扑她。

周轶浑身冰冷,握着馕戳子的两只手一直在颤抖,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溅到手上的液体,是他的血。空气中的血腥味让她隐隐作呕,她的太阳穴在猛烈地抽动着,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