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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春天更绿,比夏天还明媚(15)

“你怎么会……”周宛问的迟疑。

林粟说:“有空位就坐了。”

林粟没说是周与森喊自己过去的,那样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联想,而事实上他们的确不熟。

“林粟,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想和谢景聿他们搞好关系?”李乐音瞟了林粟一眼,话里带刺。

“没有。”

“那你这么积极。”李乐音嗤笑了声,似乎是在嘲笑林粟的不自量力,“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块去的。”

林粟转过头,眼睛不避不闪地看着李乐音,面无表情地问:“那你又是哪一类人?”

“我……反正我和你也不一样。”李乐音在林粟的注视下有些心虚,却仍是梗着脖子说:“我说的是事实,我妈说了,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的,你别不信。”

“我想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是现实。”林粟冷声道。

早在别人还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里时,她就接触到了这个世界丑陋的一面,现实是怎么样的,她不需要别人来教。

寝室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周宛的目光在林粟和李乐音身上转了圈,调和道:“什么现实不现实的,我们现在要面对的现实就是明天的拉练怎么办?”

孙圆圆啃着鸡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古怪,马上愁眉苦脸地附和道:“是啊,走到污水处理厂,差不多有十公里呢。”

周宛:“那么远,我怕我坚持不到终点。”

周宛和孙圆圆一唱一和的,总算是将话题岔开了。

李乐音没在林粟那儿讨到好,抹完脸把镜子往桌上重重地一搁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是去哪个寝室串门了。

周宛见状,拿着衣服洗澡去了,孙圆圆继续啃着鸡架。

林粟低头想接着做卷子,但思路被打断了就很难续上,她的心思不再集中,不受控制地往别的地方发散出去。

李乐音的话虽然难听,但说的没错。以前在南山中学,学校里的学生都是一个镇上的,虽然家境也存在差别,但不会像市里的学校这么大。尽管校园已经是最不讲求贫富等级的地方,但阶级的界线始终存在着,它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把人分成好几层。

从人生的某一个时刻开始,你以为是自己主动选择的朋友,但其实是环境促使你们走到了一起。

不用李乐音提醒,林粟都知道自己和谢景聿他们不是一个圈层的人。她汲汲渴求的读书机会,是他们的理所当然,只要谢景聿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改变她的人生。

他们之间的差距显而易见。

想到这儿,林粟心里无端烦躁,她做不进卷子,就从书包里掏出了傍晚从收发室里拿来的信。

信是同在茶岭长大的一个哥哥给她寄的,她喊他小郑哥。小郑哥年长她四岁,是南山中学上一个考上临云一中的学生,他今年已经考上了省里的大学。

以前小郑哥一家还住在茶岭时,林粟会经常去问问题,小郑哥也会很耐心地为她解答。他上高中后,举家搬去了县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就通过写信维持联系,这个习惯保持到了现在。

小郑哥知道林粟好学,因此经常在信里给她出一些难题,让她好好琢磨。林粟之所以会下定决心报考临云一中,就是小郑哥鼓励的。他深知知识能改变命运,读书是大山的孩子去到外面世界最好的途径,所以经常和她说,要努力学习,去更广阔的天地。

小郑哥对林粟来说,是一个可靠的兄长,可以信赖的朋友,值得学习的榜样。她性格独立,从不轻易依赖人,但每每有困惑时,小郑哥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几个会想求助的人之一。

小郑哥在信上写了大学里丰富多彩的生活,林粟看了不由心生向往。看完信,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本子,撕下一张空白的纸,想写一封回信,分享下自己初入高中的生活。

她把纸张铺平在试卷上,思索了下,提笔在纸上写道:

小郑哥:

展信佳!

我已经顺利进入一中就读了,也见到了上回在信里和你提到的那个叫谢景聿的男孩,和我猜想的一样,因为之前的事,他并不待见我。

写到这儿,林粟顿笔,微微恍神。

第10章

军训期间,为了磨炼学生的意志,教官们安排了一场拉练,全体学生要从学校徒步走到十公里外的污水处理厂。

考虑到天气原因,拉练的时间比平时训练还早。七点钟不到,所有学生在操场集合,各排教官整好队,总教官发表了几句讲话,之后大部队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队伍壮大,所有的教官随队徒步前行,各班的班主任和校医坐着大巴车上,随时准备把坚持不下去的学生接上车去。

高一年级拢共有六百多号学生,集体出行气势浩大,因为学校事先进行了申报,所以市里有关部门派了交警帮忙开路,还有救护车随行。

一开始,所有的学生都还很有精神气,在路人的注视下抬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的,势要把一中学子的气势展现出来,等走了两三公里后,队伍就有些散乱了。

太阳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升高,大肆散发光芒,炙烤大地。行程将将过半,已经有不少学生举手打报告,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坐车。有些学生倒不是真的不舒服,而是怕晒怕累,想躲懒,教官知道强迫无益,索性睁只眼闭只眼。

分列式方阵由总教官带领,打头走在最前方,可能因为走分列式的人都是各排选出来的较有毅力的人,所以前半程举手放弃的人少,整个队伍还是走得比较整齐的。

中途大部队在一个休息站休整,说是休息站,其实就是一个临时搭的简陋的供给处,所有学生这时候也管不上路面干不干净了,统统席地而坐。

林粟坐在马路牙子上,从书包里拿出从学校里装来的水喝了两口。

“林粟。”

周与森走过来,直接在林粟边上坐下,之后又招呼许苑和谢景聿过来坐。许苑在林粟的另一边瘫坐下,谢景聿不坐,就站在周与森边上喝水。

“还好吧?”周与森问林粟。

林粟以为自己昨晚那样说后,周与森之后就不会再搭理她,没想到他今天还跟没事人一样,照样热情四溢。而且,看他和许苑的态度,谢景聿似乎完全没和他们透露过之前她威胁过他的事。

“还好。”林粟回道。

周与森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士力架,先递给了林粟,林粟不习惯拿人的东西,遂摇了下头。

“哎呀,你就拿着吧,补充体力的。”周与森直接把士力架塞给林粟,之后又递了一个给许苑。

“谢谢。”林粟说。

“不用谢我,这是景聿买的。”周与森借花献佛,一点也不惭愧,大白牙一露,笑得灿烂。

林粟闻言,顿觉手上的士力架有些烫手,收也不是,还也不是。她迟疑片刻,抬头看向谢景聿,道了句谢。

谢景聿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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