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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春天更绿,比夏天还明媚(14)

林粟的一颗心倏地往下一沉,莫名有种失重般的感觉,她绷着脸,暗吸一口气,用同样的语调回道:“你放心,我不会。”

谢景聿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似乎是冷哼了一声,极具嘲意。

收发室的看管大爷要关门,林粟赶紧问有没有自己的信,大爷翻了翻,找到了一封没写班级的信递过去。

“是这个吗?”

林粟看到自己的名字,忙点头接过。

拿了信,再回头,谢景聿已经不在了。她抿抿唇,匆匆赶到教室,把信件塞进了书包里。

一中的晚自习从六点半上到九点半,三小时的时间看着很长,但被各科卷子填充后就显得匆匆。

或许觉得时间不够用的只有林粟。

高中的知识和初中的比起来,难度徒增,像是从三阶魔方直接进化成了五阶魔方,而她的知识基础甚至连三阶魔方都达不到。

能考进一中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还没正式开始上课,林粟就认识到了自己和身边人的差距。一张卷子,她有一半的题目做不出来,还有一半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反观别人,总能很快做完卷子,再互相对答案。

别的同学对军训怨声载道,但她觉得,比起站军姿、踢正步,晚自习的卷子更难。

第二节 课下课,班上很多人都起身走动。林粟就坐在位置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卷子上的一道物理题,眉头越皱越紧,都没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身旁,正低头盯着她的卷面看。

“要我点拨你一下吗?”

身边突然有人说话,林粟吓一跳,倏地抬头,就看到周与森笑得人畜无害。

周与森问完,也不等林粟回答,直接拿过她手中的笔,在她的卷子上画受力分析图,又刷刷在边上写了几个公式。

“懂了吗?”周与森问。

林粟抿了下嘴,接过他的笔,防备地看着他。

“有事吗?”林粟问。

“没事,就是下课了来找你说说话。”周与森说得很坦荡。

林粟察觉到班上的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儿看,她不喜欢这种因为旁人而备受瞩目的感觉,就站起身,拿上杯子往外走。

周与森跟在她后头,边走边说:“你有题目做不出来,可以问我啊,我的成绩虽然不如景聿,但是也不赖。”

“真的,不信你问你同桌,我和她一个初中的。”

“我最拿手的科目是化学,英语差点,不像景聿那家伙,从小双语教学,和她妈讲话还用英语,明明都是中国人。”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到了饮水间,林粟把杯子放在热水器上问。

周与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林粟问的是谢景聿,遂答道:“和许苑比起来不算久,他俩父母那辈就认识,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和景聿是初中因为打篮球才熟起来的。”

“你别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熟了就会知道他人还不错。”

林粟颔首,不用周与森说,谢景聿在她心里也是个大好人,不,说是大恩人更准确。

热水器的水跳到了100℃,林粟拧开瓶盖装水,又听到周与森问:“我看你在班上都不怎么说话,是不是还不适应?”

“没有。”林粟回得简单。

“那你怎么不和同学多交流?”周与森循循劝道:“到了新学校,就要多交几个朋友,这样校园生活才会更精彩。”

这话真像是班主任说的,林粟听完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周与森愣住。

林粟在心里叹一口气。

她知道周与森没有恶意,但他的热情让人觉得有负担,而且,她并不想和他走得太近,免得谢景聿觉得她别有用心。

思及此,林粟不打算再和周与森周旋下去,她把杯子装满水盖好,转身往回走。

经过三班时,正巧碰到了站在走廊上的谢景聿。

周与森喊了一声,谢景聿回过头,看到林粟的那刻又很快地移开了视线,连余光都不曾给她。

林粟面色平静地收回目光,走进自己的教室。

周与森走到谢景聿身旁,双手搭在栏杆上,表情居然罕见的很郁闷。

他平常大大咧咧的,神经粗的可以在上面开车,谢景聿稀奇,想到他刚才和林粟走在一起,轻嗤了下,问:“踢到铁板了?”

周与森挠了下头,把林粟刚才说不交朋友的话复述了一遍,谢景聿听完就明白了——他傍晚说的话起作用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周与森问的有些伤心。

谢景聿淡然回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喜欢交朋友。”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周与森抱怨了句:“当初和你熟起来费老劲了,要不是你球打得不错,我才懒得搭理你。”

“终于肯承认我的球打得不错了?”谢景聿似笑非笑地说。

“也就那样,和我比还是差点。”周与森得意洋洋的,他看着谢景聿,突然又恢复了活力,乐观道:“连你这样的大冰块我都能焐化,林粟肯定比你好相处。”

谢景聿听到周与森把自己和林粟拿来对比,眉头微紧,正想提醒周与森离林粟远点,免得之后遭人利用,但见他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便作罢。

周与森这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林粟就像是白茅、香蒲这类植物,兴许他要被割几回手才能明白,不要去招惹她。

有些人天生就混得开,周与森就是这样的人。

开学不过几天,在许多人尚且不能认全班上同学的脸时,他就凭借阳光的外貌,开朗的性格让班主任赞赏有加,让全班的人都对他印象深刻。

周与森无疑是四班的风云人物,这样一个阳光大男孩,主动和林粟这样孤僻到不合群的女生讲话,自然会引发班上人的讨论。

晚上林粟回到宿舍,洗了澡晾好衣服后就坐在桌前继续做卷子。

李乐音吹完头发,在凳子上坐下,拿了镜子摆正后就开始往脸上抹东西。她搽着脸,余光瞟了下林粟,突然开口问:“你和周与森以前认识?”

林粟正在计算一道数学题,听到李乐音的话,摇了下头算是回答。

“不认识他为什么找你?”李乐音扫了眼林粟的卷子,“还教你做题。”

“之前他和我一起送圆圆去医务室,说过两句话。”林粟敷衍了句。

“就说了两句话,他就挑你去走分列式?”李乐音看着镜子,语气不太高兴,“明明班上还有更适合走分列式的。”

林粟知道李乐音对不能进分列式方阵的事耿耿于怀,就不接话,让她自个儿在一旁生闷气。

“隔壁寝的人说前几天看到你和周与森、谢景聿还有许苑一起吃饭,是真的吗?”本以为没人接茬,李乐音就会消停,可她并不打算让林粟安心做题,又开了口。

周宛拿着换洗衣物正打算去洗澡,闻言停下脚步,看向林粟惊讶地问:“你和谢景聿一起吃饭了?”

林粟写算式的笔一顿,平静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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