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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为你而燃(75)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老爷爷家里养了猫,大猫生了一只崽儿,那猫性子乖顺和气,我和它孩儿抢口粮它都没挠人,老爷爷家里也穷,几个儿子当兵上战场都死光了,他老伴因为我不是男娃,养了没多大用就把我送回我娘住的屋子,顺道儿埋了我娘。

“虽说没有养我,逢年过节也会看看我死没死,死了的话就埋了,没死的话再给口吃的,省得真死了。

“这些事是老爷爷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和我说的。他们两口子是我和我娘的大恩人,可惜好人不长命。我都没死,在我五六岁抱着一只鸡想报答他们的当天,老爷爷和他老伴儿双双病逝,得的是风寒。膝下无子,是我给他们打幡送终。

“我七岁,柳眉那女人脑子有问题放着大富大贵的奢靡日子不过跑来给别的男人养孩子,她是我当时见过最美最骚的女人,别看我那时小,我三岁就知道钻女人裙子,五岁就晓得男女之事,七岁,见到柳眉的第一面我就有种预感——这家伙是来养我的。

“但她不想当我娘。她不给我奶喝。”

说到伤心事,柴青吸了吸鼻子,眉头一皱:“我的脚被你捏痛了。”

姜娆慢慢松开手,又快快地在她吃疼的脚趾薅了一把:“还疼吗?”

还疼。

看在她补救及时的份上,柴青接着陷入对往事的追忆:“我偷过邻居家的鸡,打过老王家的狗,和镇子东边卖醋的王小二狠狠打过一架,把他从一个头发浓密的小伙薅成岁月沧桑的秃子。

“镇上的人骂我是坏种,说我爹真名叫做柴二狗,我爷爷是柴老狗,我爷爷的爷爷是打铁的,人们喊他‘柴老铁’,惯爱坑骗乡里,不做好事。

“镇子上的人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真的有多坏。”她狡黠一笑,又觉得这点事不值一提,哂笑道:“因为我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儿。

“譬如养狗的那个老王他老婆和住在东边的秃子小王有一腿,譬如姓赵的那户人家他家一对儿女都不是亲生的,是借来的种儿。再譬如,十岁那年我无意撞见光屁股的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厮混,过了几日又撞见那女人给另一个女人戴了好大一顶帽子……

“他们厌弃的不是我,是各自想隐藏的事实的本身。”

醒来后说了好多话,柴青倏然住嘴。

“怎么不说了?”姜娆听得正入迷,一颗心酸酸涨涨的,忍不住在她脚背亲了下。

柴青冷不防打了个哆嗦,推搡的小脸转红,不可思议这是姜娆能做出来的事。

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亲她脚脚的。

“你不嫌我烦吗?我废话好多。”

“不嫌,你说,我爱听。”

柴青缩了缩脚趾,姜娆反而摁紧了,不准她躲。

行罢。

伤心的坏种也有想被安慰的脆弱时刻。柴青憋着眼眶里的泪,慢吞吞道:“我爹他……很厉害的,柴二狗不是他真名。以前还小,附近的人喊我‘狗子’,每次喊,我都打得他们嗷嗷叫,也有倒霉被打的时候,比如他们人多,设下陷阱坑我,我被坑了。下次就会长记性坑回去。

“我野生野长地长大,性情多变,柳眉说要养我的那天起,我就在想,我给你一个月的期限,你这人倘敢说话不算话,我就趁夜宰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诓我!

“后来一月又一月,一年复一年。我是从何时真正认她做姑姑的呢?我想不起来了。

“我清楚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她指着一株万年青解释我名字的出处——万年青四季常青,生机勃勃,寓意很美,有家国太平,风调雨顺的美好祝愿。她说我不是没人要的狗子,是所有人都想抢的好宝贝。

“她说话很动听,吃完那顿年夜饭,我洗干净窝在她怀里第一次没有防备地睡着,睡醒她给我编了小辫子,床头放着新衣服。我又有家了。”

姜娆的眼泪砸在柴青脚面,热乎乎的,她动了动脚趾,又被摁住了。

柴青躺在那蓦的想起姜娆陪她当街痛哭的画面,她哭是天崩地裂、坏种崩溃,姜娆哭就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柳眉走了,她成了没人要的小孩,多变的性子死灰复燃,她气哼哼地踩着美人手掌心,狠狠地踩,说话阴阳怪气:“我说了这么多,卖惨卖了这么久,你怎么还不给我吃奶?是瞧不起我吗?还是耳朵聋了?不要假惺惺地对我好,我会当真的!”

她猛地发难,坏脾气来得比风还快,姜娆反应不过来,磕磕绊绊:“我没有假惺惺,是、是我没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柴青使劲拿脚踩她掌心。

姜娆无奈瞥她:“你过来。”

“过来就过来!”

她起身太快太猛,脑袋一阵眩晕,没骨气地趴在美人肩膀,小脸白得瞧不出血色,恍如生了场大病。

柔柔弱弱的。

姜娆宠溺地摸她头:“我喂你吃。”!

第50章 春风绕

她在叹息声里解开衣服,玫红色的小衣,绣着银纹草,剥开后白滑滑的,柴青的话很多,许是柳眉这一走,憋了好多年的话一下子变得没了价值,说给谁也是说,不如说给愿意听她讲废话的人。

何况眼前人还是九州第一美人。赏心悦目。

她轻轻嘬了两口,没好意思使大劲儿。

人们常爱用“使出吃奶的劲儿”来形容用了很大力气,但那是饿得嗷嗷叫的小孩子的吃法,成年人遇上这事一般不敢那么粗鲁,或者说羞于生猛,免得暴露自己没见过世面的窘迫。

简而言之,就是装。

成年人的吃法是小口小口的,好比幼猫舔.舐碗里的羊奶,斯斯文文,秀秀气气的,粉色的小舌头软软的,带了倒刺,倒刺象征着成年人对性.色的剥夺。

柴青是剥夺的那个,姜娆是甘愿被剥夺的那一位。

但柴青的话还是很多。

越到这时候,她越想哭,越想要抓住这得来不易的好时光。

她哽咽着:“我娘如果还活着就好了,你看我是不是活得很没出息啊?”

“不是没出息,你只是累了。”姜娆仰着头,一手托着柴柴姑娘的后脑勺。

今日的傍晚很迷人,金色的光洒在两人的发顶,就是再过几十年,她都记得,十二岁的小姑娘战至刀断也悍不畏死的情景。

那是曾经的柴青。

也是姜娆记忆里永久光辉的柴青。

哪怕柴青变得畏死了,她仍是那个携带奇异魅力的姑娘。

说来有趣,两人之中明明是柴青年长两岁,相处的岁月里,反而是姜娆一直在扮演小大人的角色。

即便长大了,也是如此。

“你这里好像大了。”柴青不耻下问:“怎么大的?”

用纯真无辜的语气耍流氓,她是专业的。

姜娆脸热:“长着长着就……”

“撒谎。”柴青专心致志地盯着白胖娇软的‘胖美人’,低着头并不去看上面真正的小美人胚子,她悄声道:“是不是背地里悄悄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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