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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为你而燃(159)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她不说话,柴青差点忘了有她这么一号人,嫌弃夏玉煞风景,又惦记她在芙蓉岭的相护,大发善心地取出早就备好的全新水囊:“呐,送你了。”

水囊是她在前一站的小镇买的,她是过惯苦日子的,凡事都长了心眼,和夏玉走到哪蹭到哪不一样。

清泉入口回甘,夏玉喝了水,面色稍霁:“多谢。”

柴青摆摆手,听她声音实在虚弱,寻思一会,与姜娆商议好了,将马车让给她。

“这、这不大好罢?”

“这有甚不好?”柴青不耐烦地把人从车顶赶下来。

夏玉半推半就地进了能遮风挡雨的车厢,姜娆和柴青两人负责赶车。

秋风送爽,车帘微动,夏玉不方便听外头小情侣的悄悄话,直挺挺地坐在那,没多久,倦意袭来,窝在小榻睡过去。

听着里面绵长有节奏的呼吸声,柴青轻笑:“她这人怪好玩的,水土不服就水土不服,逞什么强?难道我会笑话她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姜娆唇角翘起,盈盈笑意藏于眼眸:“哦?”

她一副了然于胸的精明稳重样儿,柴青倏地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笑得眼尾泛红,渗出薄薄泪渍,她一本正经地点点下巴,大大方方回应:“没错,我真的会笑话她的。”

说完肩膀耸动,又忍不住笑。

姜娆拿她没办法,末了也觉得有趣,夏玉平素冷冷清清又有点呆,路痴到她这般地步,竟也是个好面子的,有眼睛的都看出她水土不服,她一味强撑,还以为伪装的好。

等柴青笑够了,她捏捏心上人的嫩脸,慨叹道:“快到仙女门了。”

当初她就是从仙女门出来,一路去往燕地春水。

到了仙女门,姜王城也就近了。

她蓦的冷眉,狐疑地觑着身畔不教人省心的意中人:“你还瞒了我什么,都说出来。”

“……”

原是在笑话夏玉,这会子柴青笑不出来了,她很佩服姜娆的定力,还以为出了芙蓉岭她就会急着相问。

倘她那会询问,柴青不见得会实话实话,十分的苦楚也会装扮成四五分的艰辛。

总之不会说真话。

但姜娆忍到快至仙女门,憋了一路,显然不是要听她说谎话。

柴青小拇指翘起,挠挠鼻尖,又不安地挠挠下颌尖:“唔,你听我慢慢说……”

姜娆洗耳恭听。

马儿穿行在冗长的古道,铜铃声古朴悦耳,其间门夹杂某人磕磕绊绊的坦诚之语。

车厢里,琴魔睡醒一觉,柴青还没结束。

要说的很多,当年那条逃亡之路发生了太多太多波折,姜王骗了她,前脚放她出城,后脚派出追兵,公子扬领兵而至,猫戏耍老鼠似的,执意看她奔逃乱窜。

一路逃逃逃,没日没夜,睡不好一个饱觉,逃到仙女门,躲进一家农户,刚一露面,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坏老妇人。

老妇人有个儿子,看着憨厚老实,不仅好心收留她,还给她伤药,给她一口剩饭吃。

十二岁的柴青感恩戴德,就差给恩人跪下,逼回眼眶的泪,感叹这一路上终于遇见了好人。

可逃亡在外,哪来的那么巧,遇上的就是好心人呢?憨厚老实的男人将她的消息卖给当地官府,靠着出卖她,得到十两赏银。

好在柴青机警,没真坐以待毙。

又是暗无天日的逃亡,鞋子磨破了几双,中途与公子扬交手几次,九死一生,拖着疲乏的身躯,她来到芙蓉岭,又渴又饿,饿得支撑不住,跑去申屠家的米粮铺偷了一袋子粮。

结果偷来的粮没有一粒米是吃进肚子里的。

三天三夜的打白工,滴水未进,挨了三十二道血鞭,被关进地牢,在穿琵琶骨的前一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豁出命挖好一条逃生的地道。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为躲避公子扬的追杀,她易容往原路折回。

公子扬刚愎自用,料不到沦丧为狗的她有胆子重回姜国地界。

几经周转,后来到达靠近燕国的小城,在那,她发狠卖了自己的断刀,卖了十两银,吃了一阵子饱饭。

回春水镇的路上,她扮作小郎,为人当过马夫,当过车夫,当过烟花巷跑腿的小厮,什么脏活累活都尝试过。

耗费月余功夫,攒够租牛车的费用,结果公子扬率领的追兵赶来,紧接着又是一场血战。

最后,拼着以伤换伤,她擒拿公子扬,以姜扬为质,挣得一线生机。

陈年旧事,此时说出来,不及当日半分之凶险。

姜娆哭得不能自已,泪水打湿锦帕,柴青手忙脚乱地哄她:“别哭啊,早知你哭,我就不与你说了。”

那些事难以启齿,再难启齿,姜姜要听,她也只能直言。

“都过去了……”

她搂着姜娆:“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还是活蹦乱跳么?”

她刻意存了心眼,没讲她是怎么在姜王宫为绛绛受伤受辱的,好在挑着捡着说了,否则不知道这人又要哭到什么时候。

柴青被她哭得心肝都要碎了:“不哭了,不哭了,你放心,欺辱我的人,我都会还回来。你看,断刀我早就赎回,申屠虎一家也去见了阎王,我可是九州牛气冲天的宗师,姑姑都不是我对手。”

姜娆摇摇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不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

你是为我伤的啊。

泪珠轻颤,她咬紧下唇,小脸苍白。

柴青顿了一顿,忽然撩开挡在眼前的面纱,献上缠绵深情的吻。

苦涩的泪沾湿她的唇,她心窝暖暖的,为有人心疼她感到雀跃。

天幕疏阔,清风徐来,坐在马车前头的人相拥深吻,吻到呼吸不过来,柴青这才松开双目失神的美人。

她呲着牙冲姜娆得意的笑。

为自己高超的吻技,也为姜娆打心眼里爱她疼她生出窃喜。

“好啦。”

柴青勾动她小拇指,轻轻摇晃:“我知道你很爱我了。”

“……”

姜娆看她几眼,一声不吭地扑过来压着人索吻。

她攻其不备,任凭柴青是要人命的宗师,也扛不住这番如火的热情:“欸,等等,夏玉、夏玉还在车里呢!”

“……”

谢天谢地。

你们还记得有个大活人叫做夏玉。

琴魔垮着一张脸,闭上眼,无奈认命。

她还是不要被记起好了。

古道悠悠,少有人烟,马儿不紧不慢前行,柴青上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臊着脸摁住美人犯上作乱的手,长发散开,红色的发带早不知扔到何处。

她气息不稳,眼睛亮得下人,呼吸灼热:“别闹了,再闹,小心收不了场……”

她真我境还没完全度过,万一色心高涨,在空无一人的道儿上要了姜娆,也不是不可能。

可隔着一道帘子,夏玉就猫在里头,指不定正支棱着耳朵听她俩谁上谁下,她为姜娆系好松开的衣带,语气诱哄:“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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