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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撩(21)

虽说是张扬跋扈的小少爷,但其实汤煦长得很乖,他的眼皮很薄,皮肤又很白,睫毛微微翘着,像是又乖又听话的小朋友。

或许是本身带着点儿讨好的缘故,汤煦的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唇不自觉地抿着,露出颊侧那颗漂亮的小虎牙。

陆柏清的眼睑微掀,盯着他看了两秒,又很快收回了眼,说:“哪题不会,拿来我看看。”

汤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把提前折好了角的资料书翻开,给陆柏清指了指,说:“喏,就是这些。”

到底是尖子生,陆柏清的思路很清楚,反应也很快,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题目,马上就有了思路。

“有笔吗?”他偏头看了眼汤煦,说,“给我个笔,我边写边给你讲。”

汤煦同样早有准备,把手里的笔递给他,说:“你就写在我的书上吧,我回去还可以再看看。”

陆柏清没有拒绝,借着汤煦的笔,在他的书上演算起来,一边写,一边把步骤讲给汤煦听。

之前给汤煦辅导作业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给汤煦讲题的,但或许是心境不同了,现在的汤煦有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体验。

陆柏清的声音很好听,他的声音是清亮的,并不沙哑,带着这个年纪的高中生特有的干净与少年感。

他的手指很长,但却并不细腻,关节处有一层厚厚的茧,还有很多细小的伤疤,大概是在各种地方打工而留下的,不丑,反而有种很独特的风霜感。

已经是深秋了,晚风中带着阵阵寒意,灌进衣服里,把两人的衣角掀起,也把少年人的思绪吹乱。

走廊里的灯太暗了,为了看清楚题,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近到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近到汤煦的心跳都快了两拍。

甚至在某个瞬间,汤煦突然有点儿后悔,他想,如果陆柏清继续给自己辅导作业,好像也还不错。

但只是一瞬间,汤煦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他是真的听不懂啊!

明明陆柏清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连起来,他却一个字都不明白了。

他是真的没法理解,为什么他的眼睛一闭一睁,陆柏清就讲完了一整道题?

他设想的明明很美好,俩人一起唇枪舌剑,然后相视一笑,成为灵魂契合的挚友。

然后现实却是那么地残酷,这哪里是唇枪舌剑,明明是单方面的碾压。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弥漫在汤煦的心头,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汤煦知道自己的基础不好,但他坚信,之前不懂,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学,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脑子——毕竟他小学可是考过双百分的!

但这一次,他明明认真去听了,他很努力地想要听懂,很努力地想要表现自己,为什么还是像在听天书一样,每个字都像是在受刑呢?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委屈,陆柏清的语气放轻了一点儿,问他:“没听懂吗?”

汤煦的心情有些低落,闷声闷气地应了声:“嗯。”

“我换种方法来给你讲吧。”陆柏清沉吟片刻,反过来安慰汤煦道,“没关系,这道题有点儿难,不用着急。”

汤煦已经有点儿不自信了,犹豫着说:“我不行……”

“小少爷,人不能乱说自己不行,”陆柏清语气很淡定,气定神闲道,“怕什么,我给你讲。”

这样的人是很有魅力的,他足够自信,于是让汤煦也跟着自信起来。

不就是几道破题吗,汤煦想,堂堂汤小少爷还能怕它们不成?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汤煦的眼神凌厉,带着几分斗志昂扬的杀气:“我行,我哪儿都行!”

他甚至还从书包里翻出了草稿纸,一步步跟着陆柏清演算,大有不学会就不走的架势。

半小时后。

在换了八种方法给汤煦讲,汤煦却依然没有听懂之后,陆柏清试探着问他:“或许,你听说过那句话吗?”

汤煦眨了眨眼睛:“嗯?”

陆柏清的语气诚恳:“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汤煦:“……”

作者有话说:

明人不说暗话,求一点点海星,谢谢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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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实在想不出好的昵称的猫薄荷X1,SerenaG的猫薄荷X1,深辞wh的鱼粮X1,光明正大的鱼粮X1

感谢大家追更,鞠躬。

第13章 本来就大

或许是陆柏清的话激起了汤煦的胜负欲,也或许是小少爷还没有笨蛋到无可救药,在陆柏清换用第九种方法给他讲之后,他很顺利地听懂了。

然而题是懂了,人也丢完了,汤煦笨蛋的形象已然深入人心。

陆柏清用笔点了点那本《X年高考Y年模拟》,似笑非笑:“还有什么别的题要问吗?”

“没有了!”汤煦一把抢过陆柏清的书和笔,转身就往回跑:“今天谢谢你了,我们下次再见!”

其实汤煦还准备了好多道题,但他实在是问不出口。

太尴尬了。

为什么他要来问陆柏清题啊,那自己最不擅长的去应对陆柏清最擅长的,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汤煦一路跑回了教室,甚至都没有转身再看陆柏清一眼。

直到晚自习下课,汤煦还是觉得尴尬,恨不得当场失忆,恨不得钻进桌兜里去。

为了转移注意力,汤煦决定请季渊其他几个朋友去打电玩。

汤煦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在电玩城里,他没忍住,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全给季渊说了,倒了一大通的苦水。

人声鼎沸的电玩城里,季渊一边儿玩着模拟赛车,一边笑得前仰后合:“可以啊你兄弟,长本事了,你去多问几次题,说不定人学霸都要厌学了!”

“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汤煦抱着杯冰奶茶,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含混不清道,“而且我没打算再去找他问问题了。”

季渊还在玩儿赛车,注意力短暂地抽离出一秒,瞥了眼汤煦,说:“怎么不去了,这多好的相处机会啊,咱小少爷这是怂了?”

“不是怂……哎,算了,我就是怂,”汤煦难得没跟他互呛,沉默片刻,才道,“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失败。”

自打想要跟陆柏清做朋友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在闹笑话。

先是给陆柏清送了他根本不需要的牛奶,后是把感谢他的人当做了欺负他的,狠狠地闹了个大乌龙。

现在,他很用功地努力读书,想要离陆柏清近一点儿,却发现他们两个人好像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他对学习一窍不通,陆柏清却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小少爷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生难有这么挫败的时刻,好像一腔热情都扑了空。

“这话说的,”季渊摇摇头,嗤笑了声,“堂堂汤小少爷说自己的人生失败,让我们没钱的土鳖怎么办?”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汤煦正难受着,懒得跟他斗嘴,小虎牙咬着吸管,继续喝自己的冰奶茶,任由冰冷更多液体从喉管流下,感受那种微微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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