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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撩(10)

汤煦才不信他,以为他是虚张声势,继续磨磨蹭蹭地不想写题,晚上七点,陆柏清果然开始收拾东西了。

汤煦背靠着座椅,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心情很好地跟陆柏清说再见:“今天辛苦你啦陆大学霸,我们明天见。”

陆柏清神情淡然地收拾好东西,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没两分钟,敲门声响起。

汤煦有点儿奇怪地应了声:“谁啊?”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少爷,是我,刘叔。”

汤煦微微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陆柏清的声音抬高了点儿,对着门外说:“刘叔,进来说话吧。”

刘叔推门走了进来,陆柏清转头朝着汤煦解释道:“我不能看着你继续学习了,但刘叔可以,你家里的保姆、厨师、园丁也都可以。”

汤煦:“……”

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现在整个家里,全都是陆柏清的人了。

属于被偷家了这是。

陆柏清背着书包走得很干脆,但把那本《X年高考Y年模拟》给留了下来,然后仔细地吩咐刘叔道:“刘叔,请您务必监督你们汤少爷,把我勾画的题目全部写完才能休息。”

汤煦看着那本书,跟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十分嫌弃地别开了眼睛。

陆柏清走后,刚关上房门,汤煦马上把那书扔到一边儿,试探着跟身边儿的刘叔商量:“刘叔啊,你看,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就通融通融,别管我了呗?”

小少爷惯会撒娇,他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刘叔,一副刘叔不答应他,他就马上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

刘叔也很为难,犹豫了好久,才说:“真不是我不想,小少爷,但是您母亲特意吩咐过,让我们务必都要听陆少爷的话,我,这……”

“算了算了。”汤煦到底是不忍心让刘叔为难,无奈地叹一口气,老老实实地翻开那本万恶的《X年高考Y年模拟》,语气蔫蔫儿的,“我写,我写就是了。”

陆柏清布置的题目真的不是人做的,一边写着,汤煦一边在心里问候了他无数次。

一直到深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幕上的时候,汤煦终于把作业给完成了,然后把那本辅导书甩给刘叔,让他给陆柏清拍照发过去。

刘叔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检查汤煦的作业一边道:“打个商量啊阿煦,刘叔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你下次写快点儿成不?”

“难道是我不想写快吗?”汤煦同样痛苦,捂着脑袋说,“要是我想干吗就能干吗,这世界上早没陆柏清这人了。”

陆柏清白天的温柔就像是汤煦的一个模糊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之后的几天,汤煦又想拿头痛当借口,但陆柏清已经不上当了,冷着脸看汤煦在那里尽力地表演。

第三天的晚上,汤煦是真的撑不住了,他的身体彻底被陆柏清的题掏空了。

写完陆柏清布置的作业之后,汤煦回到房间换上睡衣,又径直走进浴室。

浴室很大,墙壁和地面都是纹理细腻的大理石,正中央则是一个双人的按摩浴缸,很适合劳累的时候跑个热水澡。

保姆已经帮汤煦放好热水了,还特意滴了几滴橙皮味儿的精油,氤氲的热气从浴缸里升起,看着就十分解乏。

汤煦没踏入浴缸,而是走到旁边的淋浴下,手腕一扭,打开了花洒。

冰凉的水从头顶浇下,汤煦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抬起手,把水量调到最大。

汤煦的想法很简单,陆柏清不是想让自己学习吗,他今天就把自己给弄生病,看陆柏清还怎么让他学?

那天下午的头晕给了他灵感,他思来想去,想到了这个办法。

汤煦总是嫌陆柏清太执拗,认定了一件事儿就不回头,其实他自己也是一样。

他不想上家教课,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夏天的天气炎热,但也经不起这么造,少年人白皙的皮肤很快就被凉水淋得通红,而后泛起一小层鸡皮疙瘩。

浴室里原本充斥着氤氲的热气,也在凉水的不断冲刷下消失殆尽,变得冷冰冰的。

一直淋了大半个小时,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汤煦才终于满意地关掉花洒。

他光着脚走出浴室,身上的水珠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第二天,汤煦如愿以偿,在三十九度的大夏天发起了三十九度的高烧。

一大早起来,汤煦就迫不及待地把体温计的照片发给了陆柏清,还配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小狗抱大腿.jpg]】

陆柏清:【?】

汤煦:【我发烧了,今天可能上不了课了】

陆柏清:【怎么回事?】

汤煦:【不知道,可能是有点儿着凉了】

汤煦以为陆柏清是不相信自己,于是继续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今天真的特别难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下床都费劲】

陆柏清那边儿沉默了一会儿,回复:【你在家里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汤煦:【???】

汤煦:【不是吧!我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要让我学习啊!你心也太狠了吧!】

陆柏清:【没让你学习,我就去看看你】

两小时后,陆柏清抱着保温桶过来的时候,汤煦正躺在床上蔫蔫儿地打吊针,他懒得去医院,所以喊了家庭医生在家里打针。

他跟陆柏清描述的那些症状不是说谎,生病嘛,总是得付出点儿代价的,汤煦难受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甚至有那么几秒钟的后悔,和生病比起来,学习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受。

陆柏清走在床边儿,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鲜香味瞬间窜入了汤煦的鼻子,汤煦问:“你拿的什么东西?”

“皮蛋瘦肉粥,是我自己煮的,”陆柏清言简意赅地说着,一边盛了一碗,端到汤煦的面前,“小时候每次我发烧都吃不下饭,我妈妈总会煮这个给我喝。”

汤煦接过了碗,粥的温度透过碗壁传递到手指,温温热热的,又好像很烫,烫得汤煦指尖都有些发麻。

“谢谢。”汤煦轻声说。

他低头抿了一口,刚好咬到了一块儿软糯弹牙的皮蛋,浓郁的香味儿在口腔中蔓延着,经久都没有消散。

皮蛋瘦肉粥很快就喝完了,汤煦又喝了一小碗,还想再喝的时候,那个小小的保温桶已经见底了。

“你明天还能给我做吗?”汤煦得寸进尺,把勺子上的最后一点点粥舔干净,又舔了舔嘴角,“我还没喝够,我明天还想喝。”

陆柏清断然拒绝:“不行,这粥得用小火煨一两个小时,我没那么多时间。”

汤煦不满他的解释:“那你今天怎么就有时间的?”

“这是看在你生病难受的份上,”提起这个,陆柏清有点儿无奈的偏头瞥了汤煦一眼,“小少爷就是娇气,大夏天也能发烧,真不知道你怎么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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