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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顾已铭心(79)

田遥离开他的胸口,仰头看着那双依旧晶黑深邃的眸子,“找个暖和的地方——抱着。”

陈景皓愣了一下,笑得暧昧,“……好。”

田遥脸上发烫,推开他,小声说:“你想到哪里去了。”

陈景皓重新圈住她,说:“……是谁先乱想了。”

田遥:“……”

最终选的地方是电影院。

又冷又雨,八点多的电影院大厅显得分外冷清。两人本就不是为了看戏,于是就近选了八点半的场,那是一部国语爱情文艺片。

入口处的奶茶店,店员正烤着鸡蛋仔,蛋香四溢。田遥多看了两眼,陈景皓便问她:“想吃吗?”

田遥晚饭没吃几口,却一点食欲也没有,她摇摇头,走向检票口。

空旷的放映厅包括他们在内只有十来个人,他们选的是最后排靠边的情侣座。

陈景皓先坐到暗红色的半圆沙发上,田遥要往旁边坐下,却被陈景皓拉住手,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田遥正正坐到了他的腿上。

田遥低声唬道:“……有人看着呢。”

陈景皓扫视一遍下排,有两对情侣早就黏为一体,压根谁也没空往他们的角落看。

他这么一分神,田遥早已挣开束缚,坐到了沙发上。

陈景皓侧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想笑,“害羞什么。”

田遥淡淡地说:“你别赖皮。”

陈景皓:“……”

放映厅里熄了灯,大荧幕上映出或明或暗的场景,照得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也许是习惯所致,田遥端端正正坐在旁边,倒像是在看教育片一样。陈景皓长臂一伸,将她搂住。他低下头,贴在她耳边,说:“不是说要找个暖和的地方抱着么,怎么没动。”

田遥被他呵出来的热气弄得耳根发痒,她不由稍稍偏开了头,顺势搭在陈景皓腿上的那只手,却是没有移开。

陈景皓笑了笑,没再逗她。

片子没多大意思,没多久,田遥便低头打了个哈欠。

“困了么?”陈景皓问。

“没。”田遥摇摇头。

田遥侧头,刚好看见陈景皓青黑色的胡茬,她禁不住,轻轻笑了。

“陈景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景皓低头看向她,田遥的眼睛因为刚才那个哈欠,显得有些泪盈盈的,让她整张脸看上去柔弱了不少——虽然他知道,田遥跟柔弱这个词一点也不相关。

“老徐跟我说,你这两天都去找我了,是不是?”

田遥点头。

“你来找我——”陈景皓说,“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田遥说:“徐大哥说你回家了,我以为你回宁川了。我就想见见你。我都大半年没有见到你了,我就想见见你。”

陈景皓的臂弯紧了紧,“我去了一趟我妈那里,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伤到腰了,我回去看看她。”

田遥愣了一下,说:“那现在呢,你妈妈的伤好点了么?”

陈景皓笑笑,“没事,她住院了,还有她老公和儿子照顾呢。”

田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伸过手,抚摸着他坚硬的胡茬,那些细微的扎疼感,从指间,传到心头。陈景皓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细长的手指。

剩下的时间,陈景皓和田遥一直在低声交谈,东一句西一句,没有什么实质内容,讲到后来,连前面的内容也都忘了。越到末尾,田遥的话越少,经常是嗯了一声了事,声音也越来越低。陈景皓讲完一句,久久没有听到回到,低头一看,田遥脑袋磕在他肩头,她已经睡着了。

“……”陈景皓忍不住,低声笑了。他的肩膀跟着轻轻颤动,任是这样,田遥也没有醒来。

电影散场,灯光重新照亮了整个放映厅,前排的人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交谈着退场。

田遥像是缺觉已久,睡得纹丝不动。

陈景皓轻轻叫了她一声,“醒来了,回去了。”

田遥眉头皱了皱,迷迷糊糊哼了一声,眼睛却是没睁开。

陈景皓:“……都没喝酒呢,还能睡成这样。”

陈景皓等了好一会,直到清理场地的工作人员进来,他才扶着田遥的肩膀,反身半蹲下来,费了点劲,才将田遥背起来。陈景皓将她的胳膊缠在他的肩头,反手托住她的臀部往上掂了掂。

难以抑制地,陈景皓心头还是窜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虽然他们曾经亲吻、拥抱,那时的感触,比起现在蜻蜓点水的一触,不知要热烈多少倍。

陈景皓伸手扯了扯田遥的后衣摆,将伞拿在手中,背着田遥往外走。田遥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叫他痒到心里去。

雨已停歇,夜风寒凉,吹得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陈景皓侧头看着背上软乎乎的那只,说:“喂,你住哪里?”

回答他的,只有田遥均匀的呼吸声。

陈景皓:“……再不说把你丢路边咯。”

呼吸声依旧。

陈景皓停了一下,无奈地笑了。他空出一只手,摸索着将她的兜帽扯上,背着她往响水路走。

时近十一点,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能见的只有一两个小贩,骑着三轮车往家里赶。一路上只有汽车往来声,和呼呼风声。

陈景皓走了二十来分钟,回到了绿房子前。夜深人静,那辆白色宝马依旧孤孤单单停在空地上,一楼的前厅熄了吊灯,只亮起一盏壁灯,老徐穿着一件有些旧了的长款军大衣,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团在柜台里看视频。

现在淡季,守夜工作基本都落到老徐身上。

老徐见有人敲门,赶紧出来开门,一看那人正是陈景皓,不由骂道:“小兔崽子,上哪鬼混——”

陈景皓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哑声说:“小点声——”

灯光昏淡,老徐才发现陈景皓还背了个人,后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他眼睛瞪得跟核桃一样圆,压低声说:“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老徐正想骂他又拈花惹草了,陈景皓横了他一眼,说:“我女人。”

老徐:“……”

陈景皓顺手把伞扔给老徐,又将田遥往上托了托,背着她上五楼。

房间内是一派田园风格的装修。

陈景皓摁开一盏小灯,将田遥放倒在床上,田遥似有所感,像条蝉蛹一样缩了缩身子。

“……”陈景皓嘴角抽了抽,坐到了她身边。陈景皓让她的小腿垫在他的膝头,给她解开靴子上的鞋带。

袜子被脱开,田遥的脚掌露出来,像只小小扁扁的白萝卜。

田遥仰面躺在床上,樱唇微张,一副睡不醒的模样。陈景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直到不认识了一般。他伸过手,轻轻拉开了她外套的拉链。

田遥里面穿了一件低领薄毛衣,拉链一拉开,瘦削好看的锁骨展露出来。

陈景皓喉结滚了一下,利索地将她的外套除开。

可能感觉到冷意,田遥侧过身,背对着他弓起腰——她的衣服往上缩起,牛仔裤上没有系皮带,露出了裤衩的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