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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那位客人(85)

可能在想对策,常鸣安静起来。

怕自己的自卑情绪肆虐开来,蔡堂燕及时止损,反过来安慰他说:“还是二战吧,你看我丢了两年,捡起来两个月,这个分数其实还行的吧。”她呵呵笑了两声,但听起来有点傻,于是马上刹车,“再复习两个月应该能再上去一些、吧,报年后最近那一次,我觉得……应该可以的……常先生,你还在听吗?”

常鸣那边权衡再三后,同意了她的决定。

蔡堂燕不得不重新报一个雅思班,比先头更卖命学起来。她自认不是机灵的人,与比人比赛,只能以勤补拙。

在先前那个班认识的几个人已经见不着了,比她高分的开开心心递交成绩,比她低分又资金充足的已打算过去读语言,周围又是不熟悉的面孔,唯一不变的是上课地点。

一晚上完课,坐旁边的女生和她一块下来,被问及住哪里、怎么回去,蔡堂燕答了个大方向,说公交车,然后礼节性地反问她。

“我朋友送我一下,可惜咱们两个方向,不然可以捎上你。”说话间他们出到路边,女生示意一辆暗红色的小车,“喏,我走咯。”

蔡堂燕看她上车之后,也转身往公车站走。

女生上了副驾后,车窗忽然降下,司机顾不上和她说话,冲外面喊了两声:“弟妹——!哎——”

声音隔了一个副驾座,被削弱了许多,走着的那位全然不知在叫她,自顾自走着。

女生讶然,“你认识她啊?”

“快帮我叫住她!”

虽然一脸懵然,女生还是往窗外叫了一声:“蔡堂燕——”

那个背影如愿回头了,小车也赶紧向前滑了一段,与她平行。

司机从车里出来,一手搭在车门上,又叫一声“弟妹”。

蔡堂燕走近盯着这张并不陌生的圆脸,慢慢将之于常鸣的某个朋友联系上,但不记得具体名字了。

“你好,好久不见。”她拘谨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谢雨柏这边随意多了,笑着说,“鸣子没让人来接你啊?”

“我搭公车,挺方便的。”

“你要去哪里,来来来,上来我送你一趟。”他脑袋不住示意车里。

“不用了吧,我住常鸣那边,好像不顺路。”

谢雨柏忙摇头,“没事没事,不赶时间,我送完你再送她回去。”

车里女生也大方说:“你也上来吧,一块走要不了多久。”

蔡堂燕不好再扭捏,过去拉开后门坐进去。

谢雨柏也回到车里,边向副驾座的女生陪笑边系安全带,“我兄弟的女朋友,他长期在外地,好不容易碰上了,我顺道送一下哈。”

女生嗨了一声,“早知道你们认识,下课就一块走了,白白浪费了一个月。”回头冲少言的蔡堂燕挑了一下下巴,“他这人靠不靠谱的?等下别把我们两个拉去卖了。”

“还可以的。”

蔡堂燕老实的回答引得女生爽朗的哈哈大笑。

“是去鸣子家那边吧?”谢雨柏又确认一遍,得到肯定回复后启动车子,笑得含蓄一点,“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认识?”一个是博学多才准备出国深造的外企白领,一个……不提也罢的小姑娘,两个年纪虽差不了几岁,前者也特意穿得很活泼减龄,但举手投足之前差距便出来了。

副驾座上的人说:“一起上雅思课的同学啊。”

“弟妹也要出国?”谢雨柏惊讶地问,一下子想不起她的姓氏。前段时间虽然常鸣来找他介绍中介,但也只是以为他随口一提。

“嗯,是在准备……”

“那不错啊,准备几时出去?”

蔡堂燕亏在实心眼,又碍于他是常鸣哥们的身份,只好坦白:“明年七月这样吧……顺利的话……”

谢雨柏在汇入停车车流时空出一只手若有所思摸摸下巴,“那也快了啊,就小半年的事了,我也没听鸣子提过。准备去哪里啊?”

蔡堂燕干巴巴说:“澳洲那边。”

“这样啊,以为你也去美国。”

蔡堂燕第一反应是旁边的女生,但她说了去英国,又想到常鸣,但他的口语带点英式的,应该也不是。也不好意思深究,于是作罢。

好在谢雨柏也没等她回复,感叹地说:“出去好啊,趁年轻时应该出去看看,不然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精彩。”

旁边人插话道:“谢公子当年应该是出去浪的吧——”

谢雨柏唉哟几声,委屈道:“我可是正儿八经去求学,不然回来你能正眼看我吗,是吧,肯定嫌我是个没文化的土鳖——”

“我现在正眼看你了吗?”

“……”

两人关系耐人寻味,蔡堂燕装看夜景地望向窗外,然而两人斗嘴的声音断断续续,她仿佛上了贼船,备受折磨。

把人送到地方后,谢雨柏心里也不平静。有个巨大的疑问盘桓在他心头:谁要把这个身无分文的小麻雀捧上枝头变凤凰?她亲爹看来不可能啊,自己都捉襟见肘,何况还要送唐昭颖出国。难道是他那痴情的好兄弟?可能性最大。但也不至于啊,明明他的两百万还没还上,不像是有余力做慈善的人。回头他得找老王打听打听。这常鸣不在就是不好,铁三角只剩下两根平行线,趣味也少了许多。

圣诞那晚没课,对于蔡堂燕这样备考二战的人毫无节日氛围,图书馆人稍微少了一些。对她而言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天气,变冷了。走回宿舍的路上哈出一口气,瞬时化成淡淡白雾。大概明年这个时候,她会在夏天里过圣诞节吧。

常鸣的元旦迎来一位不速之客,那人吵醒了他的懒觉,微微张开双臂,圆脸露出滑稽笑容,仿佛在说“惊不惊喜”。

然而常鸣反应平淡,把他让进屋里,“怎么跑这边来了,不是忙着泡妞吗,怎么,失败了?”

谢雨柏边脱外套边说:“不带你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常鸣租住的临时小家里,桌上堆满了公司的资料,谢雨柏略瞄一眼,发现逐个字能看懂,要连起来就迷糊了,“我跟你说,我最近还真碰上一妞,人高气质佳,关键是性格还爽快,一点也不扭捏,可把我迷得……可人家男朋友在国外,这不学雅思想出去跟夫君团圆呢。”

有个词让常鸣咯噔一下,想起了蔡堂燕。也不知道谢雨柏是开车还是飞机来的,早知道让他把她一块带过来。

“可把我给吊着——”谢雨柏瘪了瘪嘴,“那滋味太酸爽了。”

常鸣冷笑了一声。

“然后我去接她的时候你猜我碰见了谁?”

常鸣故意不答,泡上热咖啡问他喝不喝。

“我说鸣子,你还真来真的啊。”

“喝不喝?”

谢雨柏做了个推却的手势,“你真要把她送出国呢。”

常鸣自己抿了一口,可把他给烫得五官挤到一块。

“你别装聋作哑,我打听了一下,你跟唐老什么时候开始走得那么近呢,你的钱都投他们父女俩身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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