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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燕/那位客人(55)

拇指指腹摩挲硬如石的喉结,它调皮地上下滚了一遭,她觉得稀奇,多抚两下,常鸣痒到了,小咳出来,气息送到了她嘴里,她尽数化解了。

摸到明显的锁骨,骨形平直,坚硬而有力量。再到他的胸膛和腹部,很有弹性,不是纯肌肉的硬邦邦,也不是肥肉的软乎乎。她张开手掌摁了摁,硬中有软,软中带硬,手感舒服奇妙。对一个非体力劳动者,也无健身习惯的快而立的男人而言,身材保持得属实难得。

起初觉得非常难为情,她没经验,后来说服自己,反正她也不吃亏。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分开,各怀心事并排躺下。

夜很静,尴尬得难以复加。

常鸣忽然开口,“我饿了……”

蔡堂燕见台阶就下,“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玉米。”

常鸣换下的外套已经下水洗了,正在阳台上晾着,他没有可换洗的衣服,只好原地不动,由蔡堂燕下楼买玉米。

吃什么不好偏要吃玉米,这个时间段上哪找玉米去啊?如果在乡下,要在过一个多月,地里玉米也才成熟,夜黑风高,可以就近顺几条。

蔡堂燕住的这片小区,最不缺的便是宵夜摊大排档,夏夜正是盛世。蔡堂燕先路过几个兼卖麻辣小龙虾的摊口,味道诱人,但头大屁股小的,不实在。

往前有几摊烧烤,没看到摆玉米,蔡堂燕问:“老板,有玉米吗?”

老板走过来,笑:“有,要几个。”

这老板看上去跟常鸣差不多高,皮肤比她的还健康,板寸头,小胡子痞帅痞帅的。跟常鸣比起来——她现在几乎新接触一个男性都把常鸣拎出来做对比,常常发觉还是与常鸣接触比较自在——算是截然不同的硬朗英气,常鸣大概败在一条腿上……

“要几个?”老板耐心问。

蔡堂燕才发现走神,忙说:“哦,三个。我、我只要生的可以吗,不用烤……”

“你确定?”

她点头。

老板给挑了三个大个头,蔡堂燕付钱拎着往回走。

蔡堂燕回到租房,发现常鸣从床上起来了,坐沙发上。

她把袋子提到他眼前,“我去煮一下。”

垃圾桶就在沙发边,她只好先在外面除掉玉米衣,撸玉米须的时候手顿了一下,手感奇怪。

常鸣在边上看得一清二楚,问:“发什么呆?”

“啊?没什么……”她比划一下,“ 挺大的一根……”

“……”

第三十八章

傍晚要在院子里烧烤, 蔡堂燕被王琢还是谢雨柏的女伴拉去一块准备材料,常鸣一个人空下来, 坐在双人摇椅里无所事事。

他这个打算要走,唐昭颖撇开众人出到阳台, 坐到摇椅对面的防晒沙发上。

常鸣一个男人坐摇椅里显得娘气,倒让沙发上的唐昭颖带上审判者般的霸气。他站出来,拖把椅子坐到旁边, 洗耳恭听的模样。

“啥时候开始的,也不告诉我一声。”语气嗔怪而娇气,听上去非常小女人。“上回你来打听我还以为是随便问问情况而已。”

常鸣嗨了一声, “有段时间了, 不稳定不敢晒,秀恩爱死得快啊。”

“你觉得像吗?”

唐昭颖提的问题很尖锐, 常鸣脸色有异,显然是过界了,然而覆水难收,她也只好等他的回答。

“不像。”也不全是违心, “她和你性格差太远了,一开口就能分辨出, 我不会搞错。”

唐昭颖的身份模糊了, 这样像一位前女友在声讨负心汉,她哑然失笑,“我也感觉不同。她家境不是很好?你准备做资助人?”

话到她嘴里变了味,仿佛蔡堂燕又堕落回最初那个蔡堂燕, 以姿色换取金钱,不知是误解还是曲解,常鸣心头不悦,脸色冷下来。

“她跟我的关系与以前的女朋友没什么不同,要不同也是我自己不一样了。”他的手有意无意地轻拍左腿,意思再显然不过,“她是我女朋友,别说上大学,就算她想出国留学,我也愿意送她去。”

一番话听起来像誓词,然而常鸣态度自若,说得跟带女朋友出去吃饭逛街一样寻常。唐昭颖触了霉头,登时噤若寒蝉,掩饰地笑笑。

这边蔡堂燕忙得差不多了,谢雨柏插手进来,再没有她可以帮忙的地方,于是便上楼找常鸣。上到楼梯口隔着玻璃门便瞧见常鸣和唐昭颖有说有笑,立时停住脚步。

在蔡堂燕浅薄的认知里,她依然是他们那个圈子的局外人,融不进,又走不开。一时半会拿不准该走该留。好奇心怂恿她往前走,只是走到门边,听听他们到底在聊什么,然而道德不允许她非礼勿视,内心的胆怯更无法鼓励她插入谈话。

唐昭颖忽然从沙发上站起,她的黑色伞裙随之一震,如花绽开,模样动人。她走到常鸣跟前。蔡堂燕搭在扶手上的手也跟着抓紧,指甲几乎陷入木头里。唐昭颖像说了一句“你有根白头发”,伸手到常鸣发顶上拈起陡然一拔,常鸣像才反应过来,侧身后仰却晚了一步,头皮发麻,他忍不拿手捂了下。唐昭颖手里多了跟银丝,“你也老咯。”

常鸣抖了下脑袋,跟甩水金毛一样,怨道:“别动手动脚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上方而来的声音无异于惊雷,把蔡堂燕劈醒了,同时连带阳台上的两个人。王琢自然不知这边异动,一句问候寻常又响亮,插着裤兜慢悠悠从楼上晃下来,他的女伴跟在身后。

蔡堂燕从未跟王琢有过交谈,此时偷听又被逮个正着,无地自容更加支吾。常鸣望过来第一眼也是吃惊不已。

好在他及时过来救场,“下面忙完了?”话是跟蔡堂燕说的,手也自然过去拉住她,脸上也无半点做错事的愧色。

王琢见没自己什么事,以相同的步调继续晃悠下楼。倒是女伴回头好奇一眼,笑笑去揽王琢的胳膊。

“我也下去找阿柏了,你们慢聊。”唐昭颖身经百战般从容,与两人擦身而过,心头暗叹,这样成双成对的聚会,她下次还是少来为好。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也不叫我一声?”怕跑了似的,常鸣双手拉住她,有将之圈起的架势。

“……你不是在忙吗。”没有质问的勇气,她像是做错事那个,躲开他的眼神。

这醋吃得不像醋,倒像另一种自我否定,常鸣哭笑不得之中掺杂几分无奈。

“只要你找我,什么时候我都有空,明白吗?”

画饼是最奏效的安慰法,但蔡堂燕最近被喂得太多,撑得吃不下。

“下去吧,烧烤要挺久才吃得上的。”她想突出重围地说。

女人闹别扭的典型回避法,要是他也在气头上翻脸而走,两个人接下去只会是无限冷战,总有人得主动挽救。

常鸣觉得自己比她大,得懂事点,拉住她、抱紧她、气息暖到她脸上,“生气了?”

蔡堂燕哪受过这样的糖心夹攻,被哄得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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