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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70)

莫名其妙,陈传文咬着地瓜不敢置信说:“你干嘛?”

郭永年动作比脑子快,自己也愣一下,心想打都打了,问道:“那什么,晴雨消气了吗?”

真是好哥们啊,陈传文咬牙忍下来说:“行,你给我记着。”

他吃瘪,齐晴雨就开心,眼睛笑成一条缝,亲亲热热道:“世上还是好人多。”

好人,郭永年此生听过太多这样的评价,却头一次希望自己在她眼里不只是个这样的人。

可他能做的,不过是笑笑不说话。

大概他平常脾气好,齐晴雨没想到他会有不高兴的情绪,继续乐呵呵地吃饭。

倒是一母同胞的哥哥心细如发,余光瞥过郭永年,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算什么哑谜,许淑宁来了兴致,一下子看这个,一下子看那个。

梁孟津也弄不懂她在琢磨什么,头跟着动来动去。

好热闹的餐桌啊,陈传文只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啧啧两声说:“我吃完了。”

吃完就吃完,有什么好说的。

齐晴雨翻个白眼说:“吃饱了撑的就去洗碗。”

洗就洗,陈传文哼着歌,筷子在碗边敲敲打打。

不知道的以为捡钱了,齐晴雨狐疑道:“他又犯什么病?”

动不动就讲人家,齐阳明警告道:“注意用词。”

齐晴雨嘟嘟囔囔地表示不满,把自己的空碗一推。

正好郭永年也吃完,顺手给拿走,蹲在陈传文边上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还好意思说,陈传文痛心疾首道:“老郭,我没想到你是这种重色轻友的人。”

这是拿他当祭品,此风不可长啊。

郭永年本来就愧疚,现在头更是要钻到地里去,结结巴巴说:“我不是,我,我真不是。”

陈传文当然知道,不再逗他,无所谓道:“没事,我可以为你两肋插刀。”

别说是一下,能成的话一百下都行。

此等情谊,郭永年无以为报。

只是他仍旧有重重顾忌,尚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声音轻得能随风走说:“再说吧。”

陈传文这人爱看热闹不假,本质上还是懂礼貌的。

他有打听的分寸,不会上赶着非要知道朋友的内情,看他沉默就不追问。

郭永年静静洗完碗,又坐在屋檐下编箩筐,风一吹就打喷嚏。

别回头吹感冒了,许淑宁道:“你好歹穿个外套。”

郭永年有件家里寄来的棉衣,他拿着的时候没发现,穿身上才发现有点紧,手好像被麻绳捆住,大幅度的动作都费劲。

他干活的时候不爱穿,搓搓手说:“没事,等会就暖和。”

许淑宁知道劝他不动,只能抓紧把毛衣织出来。

她本来就差收尾,赶在天黑前总算完工。

为表珍重,郭永年还去洗了个澡才来换上。

他从小到大很少穿这么合身的衣服,惊奇发现自己半截手臂居然没露在外面,温暖得仿佛在被窝里,连眼窝子都热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他这样粗犷的爷们。

郭永年努力收敛着情绪,摸着衣袖说:“真好啊。”

许淑宁慈爱诸人,鼻头都跟着一酸。

齐晴雨也不例外,暗自发誓以后要对他好一点。

郭永年不知道自己即将收获很多关照,环视四周道:“最后说一遍谢谢。”

此事今日翻篇,大家铭记在心就好,多说多提不如多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并非不通世事。

连他都可以,更遑论其他人,许淑宁使个眼色,陈传文就过去搭他的肩说:“来来来,咱哥俩唠一唠。”

轻轻松松就把话题岔过去。

只有齐晴雨看不懂,以为他们要瞒着自己聊什么大新闻,硬是凑过去说:“我要听我要听。”

陈传文死死拽着郭永年道:“别让她插进去,千万不要。”

双方就此形成拉锯战,变成了争夺说郭永年,他整个人快被劈成两半,闹不清事态何以至此,只能站稳站直了尽量不要有偏向。

可惜他想得好,肩膀却仍旧是朝着齐晴雨。

那一点细微的变化没有瞒过陈传文的眼睛,他意料之外松开手说:“狼狈为奸。”

齐晴雨自觉获得胜利,得意洋洋道:“我们当然是一派的!”

一看就是没开窍的小孩子。

陈传文心想郭永年真是任重道远,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要走人。

齐晴雨才不管他们的眉眼官司,很有领地意识说:“不许拍,他跟你不是一派的。”

陈传文偏要惹她,两个人围绕郭永年的第二场战争打响。

站在中间的那个一脸无奈,时不时伸手挡两下,不过看得出来,他挺乐在其中的。

第51章

没多久就是一九七三年的第一天, 元旦佳节。

知青宿舍天不亮就有动静,两间房都点着蜡烛。

许淑宁下乡后难得为打扮费心,把两件棉衣比来比去说:“晴雨, 你觉得哪个好?”

齐晴雨正在研究裤子,回头看一眼道:“蓝的。”

又顺势问道:“那你觉得我哪个好。”

许淑宁凝视片刻说:“黑的。”

一边给自己的头发编麻花。

齐晴雨看她连镜子都不用照, 辫子也整整齐齐的, 不由得羡慕说:“你手真巧。”

许淑宁听出隐含之意, 打开饼干盒说:“我还有粉色的发绳,给你也编一个。”

齐晴雨心想那真是再好不过, 亲亲热热地挽着她的手说谢谢, 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床沿, 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全程一声不吭。

许淑宁动作之间难免有撕扯, 都替她的头皮倒吸口冷气。

没想到她居然能忍住,开玩笑说:“看来心情不错。”

要出门玩, 谁能不高兴。

齐晴雨目光里全是期待道:“我今天一定要去看电影。”

大家难得去趟公社,心中各有计划。

像许淑宁是打算在供销社扫荡一番, 盼着能买到些碎布头, 为此攒了好一阵的布票。

只是有票有钱, 也得看有没有货。

本地的供应向来不足, 据说连县城的百货商业也经常唱空城计,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稍微好一些。

许淑宁就怕抢不过人, 提前跟陈传文道:“全靠你了。”

陈传文看她的体格,也不是跟妇女们作斗争的料子, 哥俩好地搭她肩膀说:“不客气, 不客气。”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梁孟津假装不经意路过, 踩了他一下。

陈传文五官都扭曲,强撑着说:“你真够意思。”

许淑宁还以为是跟自己说话,心想还没做什么表示感激,哪里来的意思。

她茫然地抬起下巴道:“你说啥?”

陈传文不跟她说,过去勾着梁孟津的脖子道:“来,今天咱们战斗到底。”

他年长两岁,在家也没短过吃喝,身量自然要高许多,只这么一站都像是欺负人。

齐晴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先主持正义说:“你干啥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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