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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64)

许淑宁只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是抱怨, 赶忙问道:“你没事吧?”

本地虽然不注重教育,但小朋友们多半会去念几年书,普通话多多少少能听会讲几句。

小男孩估摸着说过没两次,一字一顿道:“很痛!”

许淑宁也没瞧见自己是怎么压着他的,伸手绕到背后在梁孟津的身上拍两下以示安抚,一边道:“撞着哪了我看看。”

大冬天的,衣服总是厚实些,小男孩扒拉自己的裤腿,卷起来道:“膝盖!”

许淑宁看着他黑黢黢膝盖,心想没有蹭破皮的话也有可能是内伤,小心翼翼伸出手戳一下说:“这样疼吗?”

小男孩眼睛转转实诚道:“不疼。”

前后未免太不一致,许淑宁茫然道:“那是哪里疼?”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不知道多皮实,小男孩双手叉腰道:“不疼了!”

挺有意思的,许淑宁从口袋里掏出糖说:“那这个给你致歉行吗?”

致歉两个字,算是比较高级的词汇,小男孩只听懂“给你”两个字,毫不客气接过来吃。

他长得瘦,两颊没多少肉,一颗糖放进去,左脸颊就顶起一块,样子别提多可爱。

许淑宁生来有一种照顾幼小的仁慈,语气更加温和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吃着东西,小男孩口齿不清道:“我叫欧阳强,九岁。”

欧阳?那就不是队里的孩子,因为复姓的人家肯定会听说过。

许淑宁就觉得自己没见过他,摸摸他圆溜溜的小光头说:“那你家在哪,怎么跑这儿来了。”

欧阳强没有多少防备心,手一指说:“来我舅舅家。”

那一片全是房子,许淑宁还没有能把队员们全认遍的本事,但也不再追问,继续关心梁孟津。

不过梁孟津已经很坚强地站起来吹口哨,维护这一场比赛的公平和正义。

只是在许淑宁看来,仍旧是小动作不断。

她眼睛尖,都瞅见齐晴雨把陈传文给绊倒,心想他们好歹还知道只在窝里斗,没好意思对小朋友们做点什么。

大概也因为小朋友们自己也对彼此很不客气,完全不顾素日的情谊,连小彩虹都对哥哥西瓜皮“痛下杀手”。

竞争如此激烈,灰尘铺遍人身上的每一寸。

许淑宁又往后退,这回记得先看一眼四周。

就在这时她发现,观战的人居然还挺多的。

农闲嘛,队里没什么大事情,走街串巷地唠嗑是队员们的日常,大家都很有闲情逸致讨论别的,况且新鲜的东西总是很吸引人的眼球,因此往外围一圈都是人。

有大人,也有小孩。

西瓜皮并非是整个大队的孩子王,他们私底下还分好几派,像这种时候肯定是自己人优先。

不过梁孟津对人有一颗善意,抽空喊道:“二栋,下一局到你们。”

就数他最忙,许淑宁都看见他吹着哨子,额头已经跑出青筋来,脖子也绷得紧紧的。

哪有这样做裁判的,许淑宁想想说:“都给我收着点,犯规三次的罚一局!”

梁孟津就是个狠不下心来的,说坏人还是得她来做。

连陈传文和齐晴雨都老实起来,规规矩矩地用脚带着球跑。

不见棺材不落泪,许淑宁都不知道从何骂起,没好气地瞪着梁孟津。

大家全犯错,怎么到头来没落下好的只有自己?梁孟津百思不得其解,腼腆笑笑。

一脸好欺负的样子,难怪古人都要讲百无一用是书生。

许淑宁恨铁不成钢,在场外跟他比拳头。

梁孟津挠挠头,笑得淳朴忠厚,偏偏长相和这四个字没关系。

谁叫他生得斯文俊秀,一看就知道性情好。

许淑宁都觉得自己是被他的皮囊蒙了眼,踢踢站得有些酸的脚。

她两只手也甩着,第二下还没出去就击中了人。

今天到底是什么黄历的好日子,她回头看,郭永年正捂着肚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许淑宁的手臂还痛呢,她龇牙咧嘴道:“不是,你怎么走近都没声音的。”

郭永年没好意思说就是想吓他一下,倒吸口气道:“你可真有劲。”

许淑宁虽然是随意地动着,可惯性甩出去的份量不容小觑。

她猜也知道肯定疼,尴尬道:“没事吧?”

郭永年自诩铜皮铁骨,调侃两句摇头说:“没那么脆弱。”

许淑宁知道他脾气好万事不计较,目光越过他身后说:“阳明还没回来吗?”

齐阳明最近忙于砍柴,好像打算在院子里垒百八十个柴垛,天天的大早上就不见人影。

只是按理这个点,再怎么着也该下山才对。

经她一提,郭永年才想起来是为什么出门,说:“差点忘了,我去找找他,还没回呢。”

许淑宁是个多思多想的,眉头微蹙道:“要不我跟你去。”

郭永年觉得要有事的话,一个人去反倒方便些。

更何况他乐观地认为顶多是东西太多不好拿下来之类的小麻烦,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就行。”

许淑宁也聪明,心想自己去恐怕是拖后腿多些,只嘱咐道:“那你们小心点,找到的话回去拐这儿和我一声。”

不然她总惦记着,也不叫个事。

郭永年被她这一句说得心也悬起来,忐忑道:“怎么这么吓人。”

大高个的,这是做什么。

许淑宁催他说:“快去吧。”

郭永年腿一迈,很快顺着踩出来的路上山。

他心底其实有两分着急,四处看没瞧见人,越往深处走。

深山的树遮天蔽日,南方的枝叶在冬天里依旧繁茂,只有原来清晰可闻的鸟叫消失不见,安静得有两分阴森森。

不过郭永年胆子大,毕竟他七八岁的时候还敢去坟堆里玩探险,况且现在令人担心的是齐阳明。

他边走边喊,回声从远处弹出来,内心的焦躁在不断加深。

另一边,齐阳明已经从别的路下山了。

他进院子把柴火放好,琢磨着怎么会空无一人,洗干净手后出门去找。

没费多大劲,他就摸到大钩子这儿,一声不吭地站在许淑宁的后面。

总之一句话,今儿的黄历对许淑宁不好,她仿佛感应到背后有什么,势如闪电地回头。

即使是有心理准备,她还是吃一惊,愤怒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齐阳明也知道她的胆子其实很小,得逞地哈哈大笑。

许淑宁拍他一下,没找到郭永年的身影,问道:“中午永年做饭吗?”

齐阳明方才只见冷锅冷灶,双手一摊说:“我还想问你他去哪了。”

什么意思,许淑宁那颗杞人忧天的心忍不住一颤道:“他说你还没回来,上山找你去了。”

得,还要再跑一趟,齐阳明了然道:“那我去叫他。”

他也是急性子,跑得又快,一会人就不见。

许淑宁心想别待会再有个找来找去的轮回,不然大半天的时间等于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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