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七零知青宿舍(4)

现在嘛,他苦笑摇摇头。

哪怕郭永年,也只是努力积极而已。

他刚花完钱,不免惆怅道:“希望明天就能上工。”

齐阳明心想自己的腿都在抖了,明天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个大问题,可他还比人家大几个月,怎么着也得撑下去,咬咬牙说:“看安排吧。”

他看得出来,大队长也有点为难,估摸着还没想好怎么安置知青们。

所料不错,赖大方正在大队部开会。

他拉了长凳坐下来道:“老四,你来讲。”

红山大队几乎是一家子亲戚,外姓人没几个,会计赖老四自然不来虚的那套,说:“就这点钱,是用来买化肥的。”

他们这儿本来出名的田少山多,耕地没几亩,整个公社都穷得叮当响,眼下又快春耕,样样都很缺,哪有余钱给知青们置办什么。

赖大方自然知道,不过说:“人家好歹是城里来的。”

咋也得尽个地主之谊吧,不能让人家说姓赖抠门,况且这是公社的任务,无论如何得稍微招待一下。

其实这件事,知青们来之前队里已经开会好几次。

当时说要来仨男的,干部们寻思破房子也能凑合,再给弄张床板,没有多大的意见。

可现在一下子变六个,说实在的,队里多少人家还在打地铺,出门都只穿裤子不穿衣,赖老四擤鼻涕一甩道:“我看他们都有钱着呢。”

个个大包小包的,兴许能自己解决。

赖大方也存着这样的心思,不然刚刚不会一溜烟跑没影,就等着看他们会收拾出什么样子来。

可想是一回事,真做出来又不大合适,他道:“散吧,等下我再去看看。”

他故意拖时间,赶在天黑之前到,借着院子里的火光说:“你们收拾得还挺快。”

杂草被堆在一起,已经清理出大片的空地来,那种没有人烟的荒芜散去,显示出一点生机来。

男生们都去打水,只剩两个女孩子看门做饭,许淑宁刚挑过水泡的手还在发烫,疼得龇牙咧嘴说:“都是刚长出来的。”

要是一两年的,恐怕都比人高,现在的很明显才没几天,估摸着是有人提前清理过。

但不管怎样,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还是能干点活的。

赖大方不免欣慰一点,问道:“东西都买齐没有?”

就这家徒四壁的,一时半会哪能凑齐,许淑宁心中腹诽,摸着手小心翼翼道:“还缺床。”

在屋里挂帘子齐晴雨也出来帮腔说:“队长,这地真的湿得没法睡。”

春天里,又是半山腰的地方,着实有点为难人。

赖大方也怕他们到公社告状,解释道:“本来就说来三个人的,只有三张。”

挤一挤还更暖和,许淑宁有些迫不及待道:“三张也好,那我们去哪搬?”

就她们俩这细胳膊,赖大方寻思也怪不容易的,说:“我待会让人给你们拿过来。”

又进屋看一眼道:“还有块板子,你们先把窗遮了,回头我让人来修,本来该弄好的,这不一直下雨嘛。”

大队本来就是靠山建的,雨一大,好几户人家的房子就都遭殃了。

他组织人收拾都忙不过来,只能先把别的事放一放。

郭永年刚刚还说过要用柴火堆挡住,现在就有人雪中送炭。

这本来就是大队该给知青们安排的事情,但大概是几个小时之前的冲击太大,许淑宁只觉得挺感激的。

她想说点什么忽然呀一声赶快出去看着火。

因为没有灶台,大家只能临时在地上挖洞,用石头把刚买的砂锅架起来。

锅里煮着一锅稀疏的野菜汤,漂浮着几滴油花,绕着石头堆则是依靠余温烤着的地瓜。

赖大方本来还担心他们吃不上饭,觉得自己还是看低了城里人,人家估摸着也不是用金扁担种田,居然挺像模像样的。

他仅剩的那点不安烟消云散,一如来时的沉默,打个招呼离去。

人刚走,打水的男生们就回来。

齐晴雨不经意地走到哥哥的身后,扯一下他的衣服。

齐阳明虽然累得不行,还是有气无力道:“怎么了?”

话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到最后微弱得很。

齐晴雨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把最后的饼干给哥哥,催促道:“快点吃。”

大概是天气原因,饼干已经一点都不脆,根本不用咬。

齐阳明丢进嘴里,马上就化开,他品尝着最后那点滋味,连口水都舍不得咽。

与之相比,晚饭就很寡淡,唯一庆幸的是大队长还给送来桌椅板凳,大家总算不用席地而坐。

许淑宁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儿八经坐下来吃东西,坐得直直的,小口咬着地瓜,眼神有点恍惚,对未来全无幻想。

此时一阵风吹过,蜡烛熄灭,也没人去管,只听得轻轻的咀嚼声。

陈传文反正是再也憋不住,借着夜色的掩藏吸鼻子。

许淑宁还以为是自己会先放声大哭,连下午看他偷懒时的不满也转化为同情。

她悄悄伸手在眼角抹一下,一滴泪还是掉进碗里。

黑漆漆的屋里有啜泣声,真是怎么看都凄凉。

齐阳明拍拍妹妹的手背安慰道:“晚上早点睡吧。”

有人开腔是件好事,一直不吭声的梁孟津道:“可以去隔壁洗澡。。”

他们就这么一间屋子,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只能先给邻居添麻烦。

许淑宁还以为晚上洗不了,心下一松。

她对眼前的状况没什么期待,就是轮到自己洗的时候不免战战兢兢,毕竟是在陌生人家里,一个小姑娘害怕很正常的,因此犹豫着要不要找齐晴雨陪陪自己。

可大家算不上特别熟稔,她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只能咬咬牙抱着脸盆自己往外走。

梁孟津状似无意站起来,跟上来说:“我在外面。”

就四个字,许淑宁感激涕零,听着风声加快手脚,洗完后脖子上一点点水花,鸡皮疙瘩往后跑,她搓着手臂道:“我等你吧。”

夜里冷,梁孟津摇摇头只说:“你敢一个人回去吗?”

一墙之隔而已,许淑宁不至于这点胆量都没有,只是回房间后,下意识被居然有男生这件事吓一跳,钻进帘子里不说话。

大家的床都是一面贴着墙,暂时用帘子作为男女之间的隔断,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条件着实有限。

其实西平那边的住房紧张,成年的兄弟姐妹们一间屋的还大有人在,最多也就是中间拉块布。

但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总是有点奇怪,更何况性别不同。

许淑宁下乡之前,家里可是三令五申要小心男人,因此她还是多少有些害怕,一颗心砰砰跳,不由得羡慕起齐晴雨来,毕竟人家有个哥哥在。

只是多少心思,都抵不上困倦,她很快陷入睡眠,平常睡眠浅的人连男生们微微的呼噜声都没听见。

第4章 开始

大概是连日来的奔波,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知青宿舍还没有动静。

上一篇:你是我的独家珍宝 下一篇:七日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