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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38)

郭永年松口气,吃完晚饭就偷偷摸摸地给他使眼色。

齐晴雨瞅不得别人有秘密,当场戳破道:“眉来眼去的干嘛呢?”

这个词用在两个男生身上,可以说是古怪异常。

梁孟津被自己还没吞下去的饭呛住,扭过头对着墙壁咳嗽。

做贼心虚的模样,齐晴雨双手抱臂道:“快快从实招来。”

郭永年最没办法跟她讲这这件事,眼睛转来转去说:“没有啊。”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齐晴雨冷哼一声还要再问,被哥哥拦住。

齐阳明当然知道他们要去干嘛,毕竟几个男知青好得很,但相亲在乡间是件很隐晦的事情,尤其是对女方来讲是越低调越好,因此他道:“你跟这做什么包公呢。”

齐晴雨撇撇嘴,翻个小幅度的白眼,跟舍友道:“他们男的真是蛇鼠一窝。”

明明就是有事,居然搞异性相斥这一套。

许淑宁其实也很好奇,但觉得梁孟津回头应该会告诉自己,心想还是别附和的好,开玩笑说:“你哥也是?”

齐晴雨不分亲疏,一视同仁道:“他尤其坏。”

有点什么事都用“小孩子别多问”来打发。

许淑宁可没法赞同这句,笑笑不参与兄妹俩的事。

但当事人大有话说,齐阳明弹妹妹的脑门道:“白眼狼。”

他都是为谁操心为谁烦?

齐晴雨“嗷呜”叫两声,回过神来才发现说:“他们俩去哪了?”

说的是梁孟津和陈传文,刚刚趁着没人注意,已经一溜烟跑没影。

连许淑宁都没发现,不过眉头微皱没把事情放心上。

她把碗筷收好拿到外面洗,能听见屋里陈传文又在吊齐晴雨的好奇心,两个人没几秒就能吵起来,一天不动手好像痒得慌。

齐阳明才不管他们在胡闹,出来透口气的时候说:“水挺冰的,我洗吧。”

女孩子还是少受寒的好。

许淑宁没有那么娇气,也不想麻烦他,摇头道:“没事,我都沾手了。”

话音刚落,正巧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齐阳明也是个热心肠的,撸起袖子说:“行啦,边儿去。”

许淑宁被抢了“活计”,多少不好意思,两只手在围裙上擦擦边道谢。

齐阳明不甚在意笑笑说:“这有什么,几块碗的事情。”

又道:“我也拿你当妹妹看,有事尽管吱声。”

许淑宁忽然鼻头一酸,毕竟世上的善意总是叫人感慨。

她想起前几天收到在别处当知青的好朋友的信,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但他们之间的相处还是挺和谐的。

遇到的都是好人,已经是很难得的,一点点小麻烦又算什么。

这也正是此刻坐在大队长家的郭永年的想法,他屁股下好像有针扎,怎么都不舒服,垂着头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当然,他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知青们之中赖大方也最看好他,用方言跟亲戚推销道:“我给萍萍介绍的不会错的。”

叫萍萍的女孩子可不这么想,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余光掠过梁孟津的时候忍不住脸红。

梁孟津不知道自己一天之内两次被人觉得好看,只是同样的坐如针毡,心想下次还是少讲点义气的好。

好不容易,两个人把这场相亲熬过去,从大队长家出来的时候双双叹口气。

郭永年颇有些过意不去道:“难为你了。”

梁孟津故作轻松说:“要成了,记得给我大猪蹄就行。”

郭永年耸耸肩道:“看眼神就知道,人家没看上我。”

眼神?梁孟津好奇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郭永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想起“少年不识愁滋味”这句诗来,语重心长道:“等你长大就知道。”

梁孟津嘴角抽抽,给他一肘子说:“少充老大。”

两个人打打闹闹走在路上,却不知道彼此都在不知不觉中,拥有同样的少年的心事。

第29章

心事这种东西, 自然是无法宣之于口的,更何况梁孟津和郭永年自然都茫茫然,捕捉不到那点悸动去往何方。

就像飞鹰扑火, 全凭本能在行事,少年人的横冲直撞无非是释放更多的善意。

怎么说呢, 多到许淑宁疑心梁孟津要跟她借钱的地步。

众所周知, 他的家庭经济状况最为良好, 因而有此揣测已经算是天方夜谭。

可见许淑宁觉得他有多古怪,这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最近是怎么了?”

去干活的路上, 两个人照例在队伍的后面, 梁孟津自以为做得隐秘, 泰然道:“什么怎么了?”

许淑宁被他的反问噎住,愣两秒才说:“就是感觉你不对劲。”

梁孟津莫名心虚, 左右看说:“没有啊。”

他的性格说句正人君子都不为过,那真是一句谎话要人命, 都不用审就一五一十全交代。

许淑宁都没见过几个这样透明的人,好笑道:“该给你拿个镜子照照看现在的表情。”

梁孟津自己看不到, 但大概猜得出, 毕竟这张脸是他朝夕相处后最熟悉的, 只能勉强镇定道:“好端端的啊。”

挺能犟嘴的, 许淑宁啧啧摇头说:“果然孩子长大,都会开始有小秘密的。”

两个人的关系向来好, 一两句开玩笑不算什么,按理梁孟津不该有大反应, 偏偏他更希望自己是以男人的身份站在她面前, 快速反驳道:“我不是孩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三分脾气,许淑宁一时有些尴尬, 总觉得该道个歉,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还有些委屈在。

梁孟津自觉失言,讷讷解释道:“我不是冲你喊。“

许淑宁知道不是,但很多时候的无心,仍旧会被增添许多额外的意味,因为人拥有自己的想法。

她也是多思多想的小姑娘,触碰到一点墙就会离开社交的壁垒三步,只是不会言明,状似平常笑道:“没关系啦,是我失礼了。”

梁孟津敏锐察觉她的大方被一层纱笼罩着,小心翼翼问道:“真的没生气吗?”

许淑宁嗔怪道:“在你心里我有这么小气?”

梁孟津肯定要摇头,没办法继续追问下去,心头却还有疑问萦绕,上工之余时不时侧过头看。

说来也巧,许淑宁她一早上都背对着梁孟津忙碌,没能及时发现他偷偷摸摸的目光。

当然,就是正对着估计也注意不到,毕竟她手上还拿着镰刀,说不好给自己划拉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和使用工具的费心比起来,半弯着腰的动作也很累人,她隔一会得站起来捶捶,扭着嘎吱嘎吱响的脖子,心想回去还得贴药膏——她哥许自强寄过来的,据说有奇效。

往年在家的时候,哪里见过他怕什么跌打损伤的,一只手骨折都要约同学打篮球,现在下乡才几年,对保养身体就颇有研究。

一样做知青的,忙什么大家都知道,许淑宁收到的时候感慨万千,心想原来的那几封信估计不尽不实,估摸着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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