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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知青宿舍(102)

就他这种懒兵,社会主义也招待不起啊。

许淑宁:“闭嘴,不然我揍你。”

这鸡怎么吃还指望她呢,陈传文低头不语。

另一边,齐家兄妹一个杀鸡一个烧水,配合得天衣无缝。

齐晴雨心里着急,恨不得用柴火把灶膛给堵住。

她呼呼地吹着气,反被糊一脸灰,自己咳嗽两声。

齐阳明进来找糯米,当作没瞅见转身走。

他心想这个妹妹早晚得丢给别人管才好,磨刀霍霍向公鸡。

大概是“兔死狐悲”,院子里陡然充满各种各样家禽的叫声,连养在后头的两只猪都不例外。

听着怪不吉利的,许淑宁皱着眉:“把它们都弄进窝。”

大家都有正经事忙,只有陈传文能动起来。

他干活就没有不讲话的时候,那张嘴比喇叭还响亮。

许淑宁只觉得这巴掌大的院子格外的热闹,笑着摇摇头。

她打完毛衣的半边袖子停下来,站起身动动手脚。

一套忠字舞跳一半,梁孟津正好放学回来。

他瞥到心上人无意间露出来的那点纤细的腰肢,整个人宛如被定型。

许淑宁对上他的目光,脸上的喜悦之情更甚。

要不是人这么多,梁孟津都想碰碰她。

他迈出去的脚步尤为沉重,只恨现在还是青天白日。

许淑宁把他的眼神理解为饥饿,说:“要不先给你煮个蛋花汤?”

梁孟津离她更近,好像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香味。

他咽着口水:“我不饿。”

是吗?许淑宁只当他是怕麻烦,把手头的东西收起来:“那我饿。”

两个人肩并肩往厨房走,还在里面的齐晴雨很有眼色地离开,留下独处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里面的温度太高,还是身边的人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梁孟津躁动不安地抿着嘴唇靠近:“宁宁,你看着我。”

许淑宁偏过头,正好在他脸上亲一下。

她慌张地瞪大眼,下意识盯着门看,捏着拳头挥出去。

力气不大,梁孟津顺势捏着她的手,心想原来耍流氓这种事是无师自通的。

他对着受到的教育忏悔,却仍旧很难控制住自己。

两个人四目相对,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在燃烧。

第76章

许淑宁和梁孟津在厨房卿卿我我的时候, 院子里的齐晴雨也在翘首以待。

她坐在小凳子上盯着门看,让齐阳明在心中直呼“女大不中留”。

他心想自己这个做哥哥的都未必有这种待遇,啧一声把拔光毛的鸡丢在案板上, 乱刀砍成好几块。

陈传文都快以为这鸡得罪过他全家,不忍多看一眼。

可要吃的时候, 他又是最迫不及待的, 伸出手想先拿一块。

许淑宁在他手臂上拍一下:“永年还没回来呢。”

自打宣布要修水库, 郭永年就被抽调去打下手。

他是队员们都承认的好劳力,能领这份额外的补贴就得更卖力。

因此是早出晚归, 连饭都顾不上准时吃。

要搁平常的话, 给留点出来就行, 但吃肉的好日子,大家还是饿着肚子等。

陈传文虽然馋得很, 还是咽口水忍住,说闲话打发时间。

齐晴雨跟他吵两句嘴, 渐渐的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看一眼手表:“都快七点了。”

天色暗淡无光, 连月亮都被遮蔽。

许淑宁本就爱杞人忧天, 眉头跟着皱起来:“孟津, 你去看看。”

梁孟津刚拿上手电筒, 郭永年就跨过门槛。

他浑身都是灰,脸上溅着几点泥, 连头发都不例外。

好在除了脏一点,整个人看上去没啥异样。

许淑宁那些坏的想象全丢掉, 到厨房里去热饭菜。

梁孟津跟着打下手, 过会大家总算能开饭。

在大队,这个点已经很晚, 舍不得点灯的人家几乎要睡下。

但知青们对蜡烛并不吝啬,瞳孔之中都映着一道烛火边吃边聊天。

郭永年照例是先填饱半个肚子才说:“下次不用管我。”

他自己都没个准点的,别耽误别人才好。

许淑宁代表发言:“没事,锅里还有,你多吃点。”

修水库包一顿午饭,郭永年晚上吃的就是两餐的口粮。

他到厨房再盛一碗饭,动筷子前感受到警告的目光。

齐晴雨用口型表示:“吃慢点”,心想再这样下去胃肯定坏掉。

郭永年就是一着急总是忘记,听话的细嚼慢咽。

他本就生得粗枝大叶,此行此举完全不符合平常的形象。

陈传文见状肯定要开玩笑:“老郭,你是小鸡啄米呢?”

有他什么事,齐晴雨不由分说抬脚在桌子底下踹过去,误伤坐在边上的哥哥。

齐阳明简直是飞来横祸,没好气道:“待会我就给你腿打断。”

齐晴雨缩着脖子卖乖,冷不丁听到赖美丽的名字,问:“她还不来吗?”

宿舍都收拾好了,再不来估计过几天又乱起来。

这事虽然是齐阳明跟陈传文起的头,但他们也闹不太清楚,齐齐望向当家人。

许淑宁慢条斯理地喝汤,吊足胃口才道:“我猜是收晚稻的时候。”

这话一出,连最融入这片土地的郭永年都明白几分,唯独齐晴雨茫然地眨眨眼:“那还有个把月,她不着急吗?”

急也得有个借口,许淑宁解释:“她哥在部队,她是吃部分补助工分的,但这两年人闲着没有?”

不仅没有,还已经是个能挣六分的大姑娘,等于一个人有两份收入。

齐晴雨似懂非懂:“她补贴口粮给别人的意思是吗?”

许淑宁点点头:“话又说回来,他们兄妹确实从小在叔叔婶婶家长大。”

只是再多恩和情,也会被逐年的索取消耗殆尽。

齐晴雨这个外人,都觉得这是笔算不清的烂账。

她总结道:“看来麻烦不小。”

此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十月里大队刚把去年的工分算清楚,赖美丽就闹起来。

她打的不是没有准备的仗,请来大队长调解矛盾,最终如她愿把人分到知青宿舍住。

全程知青们都置身事外,连面都没露一个,好像事先不知情。

更有甚者,许淑宁还提出抗议:“我们就巴掌大的地方,怎么再挤一个人?”

大队长赖大方一脸的独断专行:“就这么定了。”

许淑宁只好不情不愿点头,等人到的时候把门关得震天响。

那些探究的视线也被锁在外面,谁又能看到里面的其乐融融。

赖美丽就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比被扫地出门看上去还凄凉。

但她笑得心花怒放,爽快从里面掏出油票:“这个归你们。”

这个是应得的,许淑宁把它们收好,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伤:“为了欢迎你来,晚上吃鸭肉。”

赖美丽都好久没闻见荤腥味,没忍住咽口水:“谢谢。”

以后大家住一个屋檐下,有个好的开始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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