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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35)

夏以酲泪眼婆娑,脚趾都发白,捂着嘴看向习隽野的房门,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咬牙道:“傻逼混蛋!”

第26章 【惊惧】

习隽野回屋后睡不着觉,天气太热了,根本无关入睡,空间越小越闷,相比之下客厅还有点空气流通,时不时吹进来几缕风,稍作缓解。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凉席带着温度,一点儿没有降温的作用。

手机只有仅剩百分之十的电,他不敢乱用,只能忍着,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再有三个小时就来电了。

习隽野呼出一口气,拿着床头的扇子勉强扇风,洗了澡跟没洗一样,又在出汗。

大晚上的,一旦没有事做,人就会胡思乱想,感官都变得敏锐。

自从他进屋后,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像没有人一样。

习隽野看了一眼没关的门,烛火的光投进房间门口,不至于卧室内完全黑暗。

那个娘娘腔在做什么?

刚刚嚎得那么厉害,这会儿倒是完全安静了。

习隽野摩挲了一下指腹,细腻滑嫩的触感似乎有残留,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夏以酲瞪着他的样子。

眼睛里含着泪,委屈又气愤,嘴角肿着,脸颊微红,嘴巴又润又红,简直比涂了口红还艳。一疼就紧闭双眼,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可怜巴巴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习隽野不理解为什么男人可以娘成这样,眼泪说流就流,一点儿疼都不能忍,简直是……毫无男子气概。

他又捻了捻手指,细腻的感觉还会挥之不去,抗拒地在被单上擦了擦,逼自己闭眼入睡。

这个天入睡很难,习隽野给自己扇着扇子,强迫自己闭眼,不知不觉还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潮热的气氛让他半梦半醒,身上的汗水打湿了床单,宛如待在蒸笼中,焦躁地翻了个身,枕头也打湿了。

不知过了多久,习隽野实在是忍不了了,又困又热,他打算去冲把冷水脸降降温,还没有起身,一道刺耳的尖叫划破黑夜,声波冲击耳膜,让他顿时清醒了!

习隽野猛地翻身坐起来,粗喘着气,受惊后莫名的心慌,又是在夜晚,黑暗放大了心悸和慌乱。

“啊啊啊———”

尖叫还在持续,是在客厅。

习隽野神色一凛,黑眸闪过晦暗,顾不得穿鞋大步走出去。

桌上的三根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还没来电,房子自然再次被黑暗笼罩,躺在沙发上的夏以酲崩溃的哭嚎,一边尖叫一边说着“别过来”,双眼紧闭,眼泪流下糊了满脸,身体不正常的发抖,那样子像是陷入梦魇,在晚上看起来特别吓人。

习隽野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夏以酲,你醒醒,夏以酲!”

夏以酲根本听不到,身体明明在出汗,可是却很凉,发现被拽住后挣扎得更激烈,情绪奔溃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听话……我要乖,不要关我……求求你,老师……不要关我。”

习隽野听到“老师”二字眉头紧蹙,强横地将夏以酲摁在沙发上,大声吼道:“你醒醒!没有人要关你!”

夏以酲顿了一下,微微睁开眼,泪水让他的视线模糊,昏暗的环境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但从轮廓上能看出来是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他突然来了力气扑进对方的怀里,胳膊死死圈着习隽野,像溺水的人抓紧扶木,惊恐地说:“不要关我……酲酲错了……酲酲听话……酲酲乖,不要关我……不要。”

———夏以酲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但不管谁都好,只要能救他就好。

夏以酲的身体剧烈的发抖,衣服被冷汗打湿,声音颤抖,宛如困兽般的呜咽,“别……求求……不要关酲酲,救救我……救救我……”

习隽野被夏以酲的状态惊到,脖子被勒得生疼,知道这时候讲道理没用,只能先把人安慰下来。

他没哄过人,之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没怎么哄过何萱,现在却要哄个男人。

习隽野只觉得操蛋,又无可奈何,僵硬地拍了拍夏以酲的背,“你先松手。”

“不松不松……”夏以酲把人搂得更紧,害怕又颤抖地说,“救救我,别走,救救我……”

受惊又恐惧的小少爷死死地缠着青年,四肢并用,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干净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涌进鼻尖,炽热的温度和有力的脉搏给他无尽的安全感。

习隽野被他哭得心烦,本来就热,这会儿被缠着更是火气直冒,汗水黏腻地粘着,夏以酲的身上也是汗津津的,头发湿润,带着淡淡的汗味和洗发水的香气,并不难闻。

“你……先松开!”习隽野快胡呼吸不畅,用力地扯开夏以酲的胳膊,试图分开。

夏以酲的力气不敌习隽野,被强制地分开了,怀中的热源没了,稍微止住的眼泪又在流,开始乱叫,剧烈挣扎,“不要!不要!不要关我!啊啊啊——!”

陷入癫狂的人力气特别大,习隽野都止不住他,小腿和胯下被踹了好几脚,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妈的,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习隽野知道他发神经的源头,忍着疼去拿桌上的火柴盒想把剩余的蜡烛点亮,只要有光, 这娘娘腔就不会这么疯了。

谁料他刚转身,腰腹就被牢牢地抱住,一向娘里娘气的人手劲儿特别大,死死抱着习隽野不放手,慌张地哭泣,“别走,求求别走。”

“我不走,”习隽野听着他苦苦挽留的声音,简直被磨得没脾气,“我去点蜡烛。”

夏以酲紧紧圈着习隽野的腰, 片刻不松, 像个人形挂件一样缠在青年的身上。

之前的蜡烛是燃到尽头自然熄灭的, 桌上仅剩一根,习隽野将它点亮后,屋内的亮起微弱的光线。

有了光之后夏以酲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依然神志不清、抱着习隽野不放,嘴里说着“老师”、“乖乖听话”的字眼,情绪是没有刚才激动了,可是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打湿了习隽野的衣服。

“呼……”习隽野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低头看了一眼肚子上毛茸茸的脑袋,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试着去分开夏以酲的胳膊,又是换来抗拒的抽泣和死命地勒紧。

“……”习隽野放弃唤醒他,认命地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习隽野粗重的喘息还有夏以酲的哽咽。

没静多久,怀里的人又开始抽泣。

习隽野烦躁,“你差不多得了啊,有光了还哭?”

夏以酲哭得更厉害,还把脸往习隽野的衣服上蹭了蹭。

“!”习隽野额角突突直跳,一把薅起夏以酲的头发,“你往哪儿蹭呢!”

靠!他有洁癖的好不好!

夏以酲被强制地抬起头,在刚才的推搡间嘴角的创可贴已经掉了,满脸泪痕,脖子上有几条微红的痕迹,眼睫毛被泪水湿成一簇一簇的,哭了一晚上的眼睛比兔子还红,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欲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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