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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坠网(31)

习隽野皱着眉,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搂着人艰难地往客厅里移动,蜡烛放在电视柜的抽屉里,他快被夏以酲勒死的时候,摸索到了打火机。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黑暗中亮起火光,蜡烛点亮后,屋内有了光,虽然很微小,但不至于像刚才那样完全看不到。

习隽野一连点了三根蜡烛,烛火驱散了黑暗,明黄的光线足以看清一切。

夏以酲的眼睛感受到光之后就没再发抖了,抽噎着喘息, 身上汗津津的,溢出来的眼泪顺着脸蛋滑下,打湿了习隽野的衣服。

习隽野耐着性子等他缓和一会儿,可一直不见他松手,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地说:“你要抱就抱,能不能别一个劲儿地喘了?!”

第23章 【求助】

习隽野是个直男,虽然厌恶同性恋,可是并不会抵触同性之间的触碰,何况他们打篮球、平时日常接触中,不免会有肢体碰撞,例如和齐若哲经常会互相打肩,有时候还会勾肩搭背之类的。

很正常的举动放在夏以酲这里就觉得非常奇怪,奇怪到习隽野直冒汗,皮肤上起了鸡皮疙瘩,手臂僵硬地抬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夏以酲的腰太软了,习隽野发誓没有刻意去感受,这样紧贴在一起,腰腹上的触感直接传进大脑皮层,像是无骨的蛇一样,贴在腰上。

习隽野的喉结滚动,咬着牙关,空气闷热得像个蒸笼,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淌,散发着野性又炽热的男性味道。

夏以酲被这么吼了一遭,稍稍收敛了一些,擦了擦眼泪,不服气的说:“我没喘!”

“要不要给你录下来?!”习隽野耳根那块儿的皮肤滚烫,是被夏以酲的呼吸给喷热的,咬牙问,“你还要抱多久?”

夏以酲醒悟过来,赶紧松手往后退了退。

身上的热源离开,习隽野骤然松了口气,汗水冒个不停,脖子到现在都有阵阵酥麻,正想开口骂两句,抬眼看到夏以酲的样子,话止在嗓子里。

之前一直没有光线,乌漆嘛黑的环境,哪怕近距离面对面也看不看,这会儿借着烛光才看清夏以酲的脸。

他的左脸是红的,因为皮肤白嫩的关系,上面还残留着指痕,嘴角破了,血迹凝固在上面,眼睫挂着泪珠,眼睛通红,头发湿汗凌乱,抽噎着吸了吸鼻子,那股委屈劲儿任谁看了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气氛沉默,许是习隽野的视线太直白了,夏以酲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好看,用手捂着脸,羞怒又委屈地吼:“看什么看嘛!”

“……”习隽野移开视线,略显僵硬地说,“柜子第二层里有药箱,你自己上药。”

“知道!不用你管!”夏以酲还处于炸毛状态,不乐意自己的丑态被这个讨厌的人看到。

习隽野懒得再和他说话,转身要走,还没迈步就被人拉住。

“你……你去哪儿啊?”夏以酲生气归生气,在黑暗面前还是服软。

习隽野抹了把额头的汗,“洗澡。”

“不……不行!”夏以酲委屈巴巴的哭腔又来了,“我怎么办……”

习隽野莫名,“什么怎么办?你面前三根蜡烛了,你还怕黑啊?”

夏以酲无措地绞着衣服,“嗯……我……我不敢进房间……”

习隽野无语了,又热又烦,“大小姐,这三根蜡烛的光足够让你房间透亮了好吗?”

点了蜡烛还害怕,至不至于的?

夏以酲鼻息黏稠,“我就是害怕嘛!”

“……”习隽野被磨得没脾气,破罐子破摔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夏以酲用手被擦了擦泪,小声嘟囔:“我想洗澡,你……你……”

“你想都别想!”习隽野怒道,“你他妈这么大的人了,还需要我帮你洗澡?!”

靠,他堂堂直男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谁让你帮我洗澡了!”夏以酲也吼道,紧接着他又软下来,支吾又扭捏地说,“你……你能不能在门口等我一下?”

习隽野愣了愣,眼睛一瞪,“你要我守着你洗澡?!”

这娘娘腔太过分了吧! 他又不是他们家的保安,还得守着这小少爷洗澡。

夏以酲也觉得有点不合适的,毕竟对方还是厌恶他的直男,可是一想到他要在狭窄又黑暗的厕所里一个人洗澡,生理的恐惧就让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就……记一下子,我很快就洗好,”夏以酲急切地说,“十分钟……我就洗好了出来,麻……麻烦你……”

他们认识这段时间以来,关系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哪怕之前夏以酲收了习隽野的花,态度并未好转。

这会儿习隽野见夏以酲难得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的郁结之气莫名散了点儿,有些别扭地清了清嗓,“那就……十分钟。”

夏以酲的眼睛亮起来,烛火在水灵透亮的眸子中留下温暖的光彩,忙不迭地点头,“好,那……那你陪我进房间拿一下睡衣。”

习隽野:“……”

夏以酲咬了咬唇,纤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嘴角的血迹刺眼,样子更可怜,“我不敢嘛……我害怕……”

“行行行!”习隽野没好气地说,“走啊,我在门口等你。”

他举着蜡烛,往夏以酲的卧室走,微弱的火光驱散了纯粹的黑暗,可仍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阴森感,哪怕是一直住的房间,也显得恐怖。

习隽野走到夏以酲的房间门口,门没关,桌上花瓶里插的花非常夺目,他昨晚买回来的花被插在里面,一看就是精心搭配过的,以向日葵为主,搭配几朵月季……按照夏以酲说的那是玫瑰,刺和叶子都被修剪过了,其中掺杂着一些满天星。

小雏菊被放在另一个小花瓶里,放在床头。

———花没扔,都被夏以酲插起来了。

习隽野瞧着自己买来的东西装饰着夏以酲的房间,心中涌上一丝说不出的饱胀感,很微妙也很奇怪。

他不会送礼物,之前给妈妈父母买生日礼物、送何萱生日礼物大部分都被嫌弃,虽然别人不说,但表现出来的状态是能够感觉的。

比如他送给妈妈的按摩床垫一次都没见她用过,常年放在储物室里吃灰;送给何萱的口红,一次也没见她涂过,他觉得是好看的粉红色,人家拿到后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唯一没有出过错的是送给齐若哲的礼物,是一双白色的球鞋,花了习隽野好几百大洋,结果齐若哲第一次穿的时候是爬山旅游,遇上了大雨,在水泥里淌过,泥污洗不干净,就此报废。

这是习隽野第一次感受到送出去的礼物被重视的感觉,今早看夏以酲的态度本以为会把花扔了,结果被好好的插在花瓶里,插得还挺漂亮,有条理、有层次。

夏以酲见习隽野站在门口,他也不敢进去,光束照进房间像极了案发现场,怪吓人的。

“你……你跟我进去……”夏以酲站在习隽野身后,尾音发颤,汗水还在大颗大颗的冒,小心地扯着青年的衣角,快哭了, “陪我进去……我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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