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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33)+番外

“昨日是我失礼了,我愧疚难当,不好意思再给您添麻烦,要不我还是离开吧。”事情有些脱离掌控,沈瑶想及时收住。

院子里新开的芍药香随风潜入,盈满一室,谢钦清隽的眸落在她身上,面前失落婀娜的少女与记忆里葱茏山木间风姿飒爽的女孩慢慢重叠....又出现偏差。

这一丝偏差忽然针一样扎了一下谢钦的心。

她没有把这里当家,她并不自在。

她不喜欢这里。

他几乎不用问就知道沈瑶心里在琢磨什么,“两个月不足以让太子释疑。”

“啊?”这话犹如冷水泼了沈瑶一脸,她跌坐在圈椅里,面露失望。

“譬如我病了呢?或者走失了?”

谢钦双手交握搁在书案,尾指轻轻叩着,他凝睇着少女纠结的眼,

“先前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太子自遇见了你,不曾去过后宫,无论你病逝或走失,他会一查到底。”

沈瑶面颊血色一瞬间褪尽,极致的惊悚笼罩全身,她轻轻在颤。

“当初就该毁了这张脸,”她咬着牙,眼底带着决绝。

谢钦幽幽看着她,“有勇气毁了这张脸,没勇气在谢家待两年吗?”

沈瑶呆了呆,竟是无言以对,默了半晌,喃喃问,“那两年后呢,他愿意放过我吗?”

“我自有法子。”谢钦没有明说,甚至神色也异常平静,语气却含着磅礴的杀意。

沈瑶望着他,他端坐在书案后,脸色极淡,好像无论什么艰难险阻到了他手里都算不得事,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总能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有那么一瞬,沈瑶竟也羡慕他未来的妻子,有这样一颗擎天巨木撑着,日子也算无忧无虑。

老实巴交的男人在家里听她调派,在外头却护不住她。

沈瑶心里一时涌上诸多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泄了气似的,“好吧。”她来这一趟又是无功而返,忍不住往他手臂瞄了一眼,她昨晚到底咬了哪儿。

谢钦察觉她的眼神,表情纹丝不动。

沈瑶心虚,结结巴巴道,

“那就继续麻烦您了。”

谢钦看着懊恼的少女,眼神凝着她,

“沈瑶,无论你做了什么在我这都不算麻烦,如果一定要论麻烦,你在这里不自在是我最大的麻烦。”

沈瑶晕乎乎的回了故吟堂,卧在床榻上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

自在?让她怎么自在嘛?

都应付到搂搂抱抱了....罢了罢了,谢钦都不在意,她又在这里矫情什么。

沈瑶并未意识到,假夫妻之间的界限在一步一步被打破。

沈瑶回来便把这句话告诉了碧云,碧云伺候着她睡下,吹了灯来到拔步床前的脚踏,倚着床沿与她说话。

“姑娘,您没发觉谢大人其实挺好的吗?”

沈瑶闭着眼,脸往引枕蹭了蹭,“是挺好的。”

碧云趴在床边,细数道,“谢大人可靠,有能耐,生得又好,对您还格外包容体贴,您嫁进来这段时日,可见谢大人要求过您什么,即便是假夫妻,也会有些不能逾矩之处,谢大人却什么都没说,无论您做什么他照单全收。”

沈瑶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碧云笑吟吟的,轻声问,“您就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沈瑶一愣,旋即俏脸绷得通红通红,扑过去一把拽住碧云的面颊,狠狠揪了几下,

“你个小蹄子,敢捉弄我。”

廊外光影斑驳,将沈瑶的脸晃得有些明亮,她教训过碧云后,又静下心来与她说道,

“谢大人好归好,与我却不是一个天地的人,你来了这么久,还没看明白这高门世家的作派?咱们与这里格格不入,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了,我有什么值得当朝首辅折腰的?你以后万不可再提。”

碧云只能打消念头,“都怪奴婢多嘴,您快些睡吧,以后奴婢再也不说了。”

*

风和日丽,沈瑶昨日躲在院子里没出门,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躲懒,上午给老太太请安,侄媳们纷纷来给她道歉,

二奶奶周氏道,“我们不知婶婶不胜酒力,多劝了两杯,婶婶勿怪。”

四奶奶许氏笑了笑,“哪里,我看婶婶以后还是要多喝,咱们谢家的媳妇没有不喝酒的。”

沈瑶不解,“这是什么缘故?”

五奶奶崔氏在一旁接话,她说话的时候唇角总要翘得老高,带着骄矜,“老太爷在世时,有一年中秋佳节兴致颇高,便行起了酒令,后来恰恰落在三婶头上,三婶不会喝酒,老太爷有些扫兴,便道姑娘家的吃个酒没什么打紧,后来谢家挑媳妇便多了一条规矩。”

大家笑了起来。

沈瑶没当回事,她不是谢家媳妇,犯不着学喝酒。

喝酒误事。

崔氏看着坦然的沈瑶,忽然想起一桩事,

“不过,听说六叔也不胜酒力?”

沈瑶一愣,这事她还当真不晓得,她深深看了一眼崔氏没接话。

女人的感觉有的时候很是灵敏,她总觉得崔氏有些怪怪的,莫非她喜欢谢钦?

回想数次阖家摆宴,崔氏与丈夫谢五爷感情甚笃,不像是心里有旁人的样子。

回到故吟堂,她招来黎嬷嬷一问,便知了缘故。

“谢家与崔家是世交,早些年便定了要联姻,崔家适龄的只有五奶奶,然而谢家未婚的爷却不少,崔家最开始看上的是咱们侯爷,侯爷二话不说给拒了,后来才定了五爷,要说五奶奶惦记着咱们侯爷怕是没有,就是....”

黎嬷嬷后面的话沈瑶明白了,崔氏是不服气,不服沈瑶家世门楣学识样样不如她,却嫁给了谢钦。

沈瑶失笑,“由着她去吧。”

晚边沈瑶遣前人去问谢钦回不回来用膳,平陵告诉她,谢钦要出京一趟,沈瑶一愣,

“去哪,要多久?”

平陵忧心忡忡回,“济宁一带突发暴雨,运河阻塞,淹了两个县,百姓民不聊生,听闻又突发了瘟疫,出了这么大事,内阁必须有人出面,咱们爷一向当仁不让,这会儿正在文华殿调度各部,抽调人手前往济宁呢。”

沈瑶闻言心中顿时一沉,她是庄子上长大的,太明白颗粒无收无家可归是什么后果,届时易子相食,饿殍遍野,想一想,心便揪的疼,有一年岳州大水,庄子上许多农田被淹了,她与村民从山脚挪去山腰搭帐篷住,那个时候心里想,官府的人会不会来救他们。

济宁的百姓想必也是如此。

而谢钦现在就要去救他们。

这会儿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谢钦一举一动维系着百姓,是当之无愧的宰辅。

心头涌上几分热浪,“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

平陵苦笑道,“少说也得一月两月。”

沈瑶也想做些什么才好,“行囊可备好了?”

平陵挠了挠首,苦恼道,“小的粗心,哪比得上夫人细致,不若夫人帮爷准备行囊吧,也省得万一不妥帖,误了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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