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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30)+番外

沈瑶又找到了夫妻俩的共通之处。

谢钦清早送菜来,沈瑶只能认为,谢钦今日想吃。

沈瑶问平陵,“这些府上其他几房有吗?”

平陵恭敬地立在角门外,陪着笑,“这是爷吩咐小的去漕运码头亲自挑的,府上自然有,只是没这般好。”

沈瑶明白了,“那你回头告诉侯爷,让他晚上回来用膳。”

平陵敞耀的应了一声。

既然其他几房没有,沈瑶便不好送去大厨房做,从谢钦与她的份例里掏出一两银子,着黎嬷嬷请人来故吟堂后罩房的小厨房做。

谢家月例十分丰厚,像她这样的辈分,一月有三十两,笔墨纸砚随时供应,针线房每个月会送四套衣裳来,其余鞋袜之类不计其数,衣裳她可以穿,月银却没有动,夫妇二人共六十两月银,银库每月皆送到她手里,沈瑶全部记在谢钦的账簿上。

像今日这般额外的花销,少不得用一些,她让杏儿记账。

午膳她点了一条鳜鱼,一盘尾虾,还有一份爆炒海蟹,海蟹性寒,老人家吃不得,沈瑶便孝敬了一碗鳜鱼送去了老太君的延龄堂。

老太君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难得她一片孝心,果真是越来越开窍了。”

二夫人与媳妇周氏正伺候老太太用午膳,听了这话婆媳相视一眼,轻笑不语,府上那么多媳妇,哪日不孝敬老人家吃的穿的,老人家习以为常,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沈瑶,但凡给了一个枣都要狠狠夸几句。

果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吃人嘴短,沈瑶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美味的虾蟹,十分过瘾,心里念着谢钦的好,下午申时便盯着小厨房备晚膳,黎嬷嬷生怕沈瑶一腔热情被磨灭了,晓得谢钦忙平日回府没个定数,申时便去前院催平陵,

“无论如何得亲自见到侯爷,万要回来用膳。”

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男人,从来不会因为一顿饭而驻足,但平陵一再眼巴巴苦求,谢钦想起沈瑶在谢府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喟叹,他的天地很大,在四海,在江山,她却被迫拘在后宅一隅,若是他不回去,也不知小姑娘会怎么想。

谢钦将最紧要的公务处置完毕,大约在夜色初降时回了谢府。

沈瑶给他整了一大桌子佳肴,除了今日新买的几样水鲜,她亲自在谢府后院的林子里用他赠的竹筒猎了一只鸽子下来。

她又去府上药房取了几片天麻,吩咐厨娘清蒸了一只乳鸽给他,

“您日理万机,伤神费脑,这乳鸽天麻补身子。”

自小磕磕碰碰长大的姑娘,得了别人一点好,没法心安理得,便想着回馈他。

谢钦从鸽子那只伤腿已辨认出是沈瑶暗器所为,深邃而锐利眼眸,隐隐有一抹亮芒一闪而逝,

“辛苦你了。”

沈瑶客气道,“不辛苦,快些趁热吃。”

腾腾热气给这本不算喧闹的院子添了几分烟火气。

黎嬷嬷看在眼里,过去二人几乎是不闻不问,如今也算得上相敬如宾。

夫妻嘛,慢慢来。

也不知是今日公务不忙,还是沈瑶的晚膳让人生了几分缱绻,谢钦罕见坐在明间喝茶,没有急着回书房。

沈瑶自然也不会催他,谢钦这人无事从不来后院,避嫌得很,他留下来定是有缘故。

也不知谢钦喜欢喝什么茶,沈瑶给他备了三种,有浓烈的大红袍,微涩的峨眉毛尖,还有清甜的西湖龙井。

谢钦挑了一杯西湖龙井,扶在掌心喝了几口,后又搁在桌案,目光无意中扫到沈瑶的腰间,那个竹筒一直被她悬挂在身,看得出来颜色从新绿变得有些深,已有一层薄薄的包浆,可见她常常把玩。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案沿,侧眸问道,

“你字帖练得如何了?”

沈瑶心登时一跳,还当那日他是信口一言,不成想竟当真了。

谢钦那日着实是随口说说,只是他这人言必行,行必果,既然交待了就会记挂在心。

沈瑶脸色瞬间黯淡了,委屈巴巴绞着手,“勉勉强强。”

“拿来与我瞧。”

这语气淡漠又严肃,让沈瑶想起岳州的刘二哥,刘二哥可比谢钦温和多了。

沈瑶扭扭捏捏起身,“我去书房拿。”

谢钦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模样,微微弯了弯唇。

第17章

书房就在西次间,沈瑶来到平日练字的书案,将那一沓废稿拧出来,左挑右挑也没寻一张满意的。想是谢钦等不及,这会儿人也跟着从博古架后绕了进来。

书房并不小,前方是博古架,后面是几排书架,当中搁着一条紫檀的长案,窗下还安置了一个躺椅,夏日乏累便可躺在此处歇一会儿。

四处垂挂书画字帖,满室墨香。

沈瑶努努嘴将那沓宣纸搁在桌案,“呐,都在这呢。”

谢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桌案瞥了一眼,手执那一叠宣纸,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过去。

沈瑶见他如此慎重,心中那抹不情愿被心虚和愧疚所替代,一盏茶功夫过去,谢钦总算看完了,随后指了指圈椅,

“你坐。”

沈瑶依言绕进圈椅坐着,他挺拔的身影倾了下来,周身的空气无端变得稀薄,沈瑶不自觉紧张了几分,腰身绷直不敢动。

谢钦全然不觉,指着宣纸认真道,

“乍眼看去字迹娟秀,细究一撇一捺力道不均匀,基本功欠佳。”

沈瑶闻言眉宇的精神气一颓,嘟囔着道,“知道了。”

谢钦瞥着她鼓囊囊的腮颊,很快话锋一转,“不过,总体而言工整文雅,可见眼正心正,能做到每个字都控制在同样大小,还不出格,并不容易,练了这数日,形似却神不似,缘故何在?你不适合习练我的字。”

谢钦极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算是煞费苦心。

沈瑶呆呆地听着,慢慢回过味来,“听侯爷的意思,我写得还不错?只是路子不对。”

谢钦面不改色,“是。”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话,沈瑶狐疑地盯着谢钦,谢钦此人行事一丝不苟,不可能敷衍她,难不成她真有可取之处。

心中升腾起一抹信心,笑意慢慢从月牙般的杏眼里溢出来,仰眸望他,歪着螓首问,“你没哄我吧?”

她唇角也跟着弯弯,眼底含着几分狡黠。

谢钦居高临下望着她,毫无错漏地将她每寸神态给捕捉,目光在她面颊停留了片刻,抬眸错开,

原想说他不会哄人,随后道,“没有。”

沈瑶乘势问,“那我适合学什么样的字帖?”

谢钦手轻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沉吟道,“我来找找。”转身在身后两排书架翻寻,这是成婚前黎嬷嬷得谢钦吩咐搬来的书册,谢钦估量着沈瑶能读那些书,大多给她选了入门的儒学经典古籍字帖之类,嬷嬷按照他当初列的书目所摆,谢钦很快寻到想要的拓片。

这是前朝一极为有名的小楷大师的书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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