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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被迫嫁给首辅后(143)+番外

半晌,膳间门内传来娇喘吁吁。

沈瑶瘫在谢钦怀里动弹不得,暗想这首辅果然是首辅,真要玩比谁都玩的大。

谢钦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沈瑶便顺杆子往上爬,撒着娇,“你喂我?”

话落,谢钦深深看了她许久,好像在忍耐着什么,随后道,

“成,我来喂你。”语气暗含沙哑。

一顿饭吃了快大半个时辰。

夫妇二人稍作休整,谢钦带着沈瑶出了门。

谢钦全程没有解释他与宁英的事,但他的态度表明了一切,沈瑶很喜欢他这种处理方式,说明他是压根没把宁英当回事。

师兄妹是真,没有感情也是真。

若是过于较真就没意思。

沈瑶本着丈夫第一次带她出门逛街,愣是打扮得格外招摇,结果才走了两家铺子,谢钦便说要去对面茶楼有事,让她自个儿逛,等沈瑶携大包小包来茶楼寻他时,哪有人影。

原来谢钦不是为宁英的事大中午回来兴师问罪,也不是为了特地陪她游玩,而是恰恰有公务路过家门,顺水推舟捎她出来玩一趟。

他真正的目的是查案。

这才是谢钦。

沈瑶笑了笑,也没有太失望,带着丫鬟在大街小巷吃饱喝足慢慢回了府。

这一夜谢钦回来很晚,将妻子从被褥里挖出来时,沈瑶白皙的俏脸皱成一团,恼羞成怒抓他,

“可恨,害我一个人看烟花。”

谢钦十分惭愧,二话不说将她搂入怀里,无论沈瑶如何挣扎都不肯放手,

“对不起,你什么时候过生辰?我给你在城墙放烟花。”

谢钦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矫情的事,为了安抚小娇妻他愿意尝试。

沈瑶总算是被安抚好了,羞答答看着他,“不食言?”

“决不食言。”

沈瑶信了。

“九月初十,我十八岁生辰,谢钦,这次若是失约,你别回来见我。”

谢钦亲了亲她额头,“好。”

谢钦身上有一块木制的黄历,但凡有重要事迹他便纪录其上,趁着沐浴的空档,他便捡起一小狼毫寻到那一日记上一笔。

出来这一趟效果很显著,沈瑶上午教训了宁英,下午首辅便陪小娇妻逛铺子,鲜见在给沈瑶赔罪,沈瑶无娘家给她撑腰,旁人对她如何一决于谢钦对她的态度,旁人见首辅夫妇如何恩爱,再也不敢挤兑沈瑶。

日子不声不响地过,经历宁英一事,沈瑶因祸得福,让谢钦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开始朝温柔小意的夫君转变。

接下来谢首辅无论多忙,总要捎些好吃的或好玩的给她,虽然夫妇二人谈不上蜜里调油,感情着实比原先要好上许多。

沈瑶也没什么不满足的,要说唯一不如意便是她至今犹未怀孕。

她托老太太请人给她把脉,老太太请来宫里的妇科圣手范太医,范太医给沈瑶把完脉,认定她身子骨十分康健,很适宜生育,

“孩子端看缘分,急不得。”

沈瑶听劝,不再刻意盯着怀孕一事。

暑气消退后,谢钦回来的一日比一日晚,沈瑶实在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再这样下去,你快不知道故吟堂的门往哪儿开了,你到底在忙什么?”

谢钦惭愧,将妻子搂了搂,安抚道,“近来太子不太安分,朝中怕有大事。”

沈瑶心跟着沉下来,也就不逼他,看着暗夜里眉目深邃略显疲惫的男人,终于还是心疼了,“我知道了,快些睡吧。”

七月底皇帝携百官与女眷去西山狩猎,太子趁机造反,太子自出生被立为太子至而今有三十年,随着皇帝年迈,三皇子势头强劲,太子越来越不安,至最后铤而走险。

皇帝被气得吐了一口血。

三皇子在这一场宫变中被太子杀死,虽然宫变最终被谢钦镇压,可大晋元气大伤,朝中分崩离析,所有牵扯叛乱的臣子悉数入狱,谢钦看着虎视眈眈的蒙兀与女真,劝皇帝网开一面,勿要动了大晋根本,可惜皇帝正在气头上,谁的劝谏都不听,宁可错杀不可错放,导致整个京城人人可危。

太子叛乱时,鼓动了京城西北门户宣府的战将,宣府守将被连累罢职,蒙兀瞅准机会,迅速纠结十万兵力南下,朝廷一夜之间门如罩阴霾,刚逢大难,朝中武将良莠不齐,死的死,入狱的入狱,剩下的要么年迈,要么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战报一日连着一日送来,均是城池失手的消息。

局势岌岌可危。

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情形下,谢钦挺身而出,以文臣的身份驰往边关抗敌。

谢钦一直是朝中的主心骨,即便他是文臣,可大臣包括皇帝对他便是莫名的有信心,当朝首辅肯主站,对于边境将士士气也是一大鼓舞,垂垂老矣的皇帝很快一锤定音,将帅印交给了谢钦。

谢钦出奉天殿时,郑阁老在丹樨下拦住他,气得骂他道,

“清执,你糊涂啊!”

郑阁老面颊布满风霜,看着年轻锐气一身沉潜刚克的谢钦,心痛如绞,

“你有御敌之策送去前线便成,战将咱们大晋不是没有,不过是缺统帅而已,一人不成,咱们可以行三人,你何苦亲身涉险?”

“你是当朝首辅,文臣之首,一旦你领兵出战,无论成败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输了,旁人道你书生统兵,纸上谈兵,你是千古罪人,以你谢钦之心性,你如何活着回来见江东父老,不过最终是一个死。”

“可一旦你赢了,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你想一想,你出将入相,位极人臣,陛下年事已高正是怀疑心重的时候,你一介文臣竟能击退蒙兀十万大军,你让陛下怎么想你,陛下会放心去吗?”

“届时别说你谢钦一人的命,便是你谢家上下,你的妻,你的母,谁也别想苟活!”

“狡兔死走狗烹,你深谙史书,见得还少吗?”

应着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话,头顶雷声轰隆隆过境。

郑阁老双目皲裂,浑身颤抖。

谢钦清隽的眼抬望长空,天际慢慢聚起一些云团,风云际会,整个苍穹乌濛濛的,几只黑鹰在乌云深处盘旋。

狂风掠起谢钦绯红的衣摆,那象征一品身份的仙鹤补子在昏暗的光色里越发显得狰狞。

谢钦负手而立,身姿昂然如同历经风雪的松柏,

他眼底含着一抹笑睨,“犯我大晋者,虽远必诛!”

“郑阁老关怀之心,清执铭感五内,你所想到的,清执何尝不知?可是,战场瞬息万变,坐镇京城远不及现场审时度势,一子慢,满盘皆输,我赌不起。”

“自我记事起,便立志投身报国,一日不敢忘。”

“用我谢清执一人性命,换边关十四州寸土不失,换数百万黎民有家可归,虽死而无悔。”

谢钦云淡风轻转过身,朝郑阁老长揖而下,“朝中交给郑阁老,清执去也。”

转身,他衣摆猎猎,步伐坚定没入风雨中。

郑阁老对着他挺拔的身影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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