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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82)+番外

谢云佑一怔,不吭声了。

谢云初说服弟弟,来到亭中,萧夫人从她眼色便可看出这是姐弟俩达成了一致。

萧夫人道,“原本我也没想到这遭,方才陆姨娘那一闹,倒是提醒了我,娶妻在即,家里的事务必要料理妥当才好。”

谢晖朝她拱手,“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萧夫人笑道,“韵儿当年离京前,留下一笔嫁妆,一半给了初儿陪嫁,另一半现在何处?”

谢晖眉色一动,“在我手里。”

萧夫人笑意越深,“这一半在新夫人过门前全部划至佑儿名下,由初儿代为打理。”

这是压根不信任谢晖,也不信任新夫人。

谢晖脸色颇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一读书人,不可能计较这些黄白之物,

“成。”

谢晖是个干脆的性子,当即便吩咐老仆去书房内室,将乔氏当年留下的匣子抱出来,看都没看一并交给谢云初,“这是你母亲留下的,除了当初拿出来给你做嫁妆那半,余下的全在这里。”

谢晖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不成想那萧夫人拢了拢袖下的玉镯,雍容道,

“说来,这些本就是佑儿的,佑儿是您唯一的嫡子,您身为国子监祭酒不将他放在国子监,却是远送嵩山书院,任他得过且过,祭酒大人,您真的心安理得吗?”

厅内许久并无响动,唯有林木飒飒作响。

谢晖抚着膝头,消瘦的面庞隐隐抽动着,他阖目长叹,“您以为我愿意,他不服管教,不肯听我教导,我心急如焚...”

萧夫人冷笑,过去的事她已不想计较,“无论如何,祭酒大人该给佑儿补偿,我看荫官的名额就给了佑儿吧。”

那头谢云佑跟谢云舟一个态度,“我不要,我要自己考。”

谢晖半是欣慰儿子的骨气,半是怒他不好好读书,“你果真能考上,我也就不操这份心了。”

谢云初对弟弟实在没有把握,示意萧怀瑾拉着人走,萧怀瑾登时便扯住谢云佑的胳膊,将人扯开了。

谢云初见状放了心,对谢晖道,“父亲,就给佑儿吧。”

有了荫官,进可攻退可守,可保谢云佑一生无忧。

长女开了口,分量不一般,谢晖权衡了下两个儿子的学业,最终点头,“成。”

谢晖此人一言九鼎,再无更改的,今日阴差阳错,借着陆姨娘也算给弟弟谋了个保障。

谢云初心里石头落地。

折腾大半日,至申时末回了府,却见王府那一贯紧闭的正门被打开,门前扎了红绸,一些内侍宫女时进时出,看着阵仗极大。

连忙将马车驱至侧门停下,一下车便问守门的婆子,

“今日府上出了什么事?”

婆子笑容满脸地答,“回二奶奶话,长公主殿下与国公爷回府了。”

谢云初吃了一惊,连忙带着夏安赶往春景堂,路过花厅,正撞上穿着一身湛色直裰打算去后院的王书淮,“二爷,您回来啦。”

王书淮脸色淡淡的,见她风尘仆仆,便知匆忙回了府,也不知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祖母和祖父回了府,吩咐晚辈去清晖殿用晚宴。”

谢云初明白了,急道,“那您等等我,我马上换衣裳来。”

王书淮看着她提着裙摆轻快地闪入春景堂,那模样跟个翩跹的蝴蝶似的,招摇又烂漫。

有什么事值得她这样高兴?

无语良久,王书淮还是停住脚步在月洞门外等她。

少顷,谢云初换了一身海棠红的香云纱薄褙出来,底下一条绚烂的马面裙,人本就生得美,这一会儿光彩夺目得连璀璨的晚霞都给比了下去。

王书淮皱着眉道,“穿这般娇艳作甚?”

谢云初微微错愕,丈夫什么时候管过她的穿着,她眨眨眼,“祖母喜欢年轻人穿得鲜艳些。”

王书淮也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什么,勉强维持住过往的淡漠,颔首道,“好。”

因这一耽搁,夫妻赶到清晖殿时,已是迟了时辰。

正殿内摆满了小桌和锦凳,夫妻共用一小桌,未婚的姑娘少爷两两一桌,桌旁还设了一高几,各摆着一盏荷叶宫纱玉灯,几样描金的霁蓝小碟,盛放些布巾漱口用的茶盐一类。

各房的人均到齐,只剩主位空缺着。

小桌铺在两侧,几位老爷坐在左右两列,晚辈依次叙齿往后面排,二老爷夫妇身后空着一张桌便是王书淮夫妇的席位。

二老爷见二人姗姗来迟,不悦地责了一句,

“做什么去了,你祖母好不容易出宫一回,你们俩却迟了,切勿恃宠而骄。”

谢云初与王书淮纷纷垂首认错。

大爷王书照正坐在王书淮左侧,见状笑盈盈打趣道,

“二叔莫怪,书淮马上要离京,弟妹定是舍不得,夫妇二人必是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旁边的王书旷也跟着凑热闹,“可不是,二哥与二嫂最是伉俪情深,二哥这一去,二嫂还不知要难过成什么样。”

谢云初哭笑不得,也不能辩解什么,便垂下眸。

这模样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害羞。

大奶奶苗氏也添油加醋了几句,

“初儿还没跟书淮分开过吧?”

“你以前可是半日都离不得,就连书淮去上衙,还要眼巴巴送去食盒,生怕书淮不适应衙门的堂食,哎,书淮的胃口都被弟妹养刁了。”

王书淮褪去素日那层温润的表象,脸上彻头彻尾没有半丝表情。

第37章

七夕将近, 清晖殿四处张灯结彩。

三层宫灯累累缀在梁上,共有十八盏,瑰艳昳丽。

正北设炉瓶三事, 当中一雕夔纹古鼎,焚着御赐的龙涎香, 左右各有圣上亲笔赞许王氏先祖功勋的对联,鼎下设一紫檀宽塌, 垫着细密的上好象牙垫, 坐塌前则摆着一长条的紫檀描金红漆高几,上头搁着长公主与国公爷惯用的食具。

殿内笑声未歇,那头长公主与国公爷相携而来,远远地听到大爷王书照的笑声最为爽朗,长公主心情也不错, 问道,

“你们在笑什么?”

王书照是长公主的长孙, 幼时十分得长公主钟爱, 素日在晚辈中胆子最大,

“回祖母的话,书淮和二弟妹来晚了,想必是夫妻二人你侬我侬, 说私房话去了。”

众人连连起身施礼,长公主抬手示意众人坐下,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王书淮身上,凤眼眯着笑意,“果真?书淮跟初丫头说私房话我不信, 初丫头惦念丈夫我倒是信的。”

长公主亲自下场玩笑,众人越发起劲, 又说了几件原先谢云初如何黏王书淮的话,国公爷亦露出笑容。

倒是两位正主,一个八风不动,一个置若罔闻。

国公爷见王书淮半个笑脸都没,有些埋汰孙子不解风情,“行了,别再调侃了,初丫头面儿薄,别吓得她不敢说话。”

长公主看了谢云初一眼,见她眉目低垂看似娇羞,又与王书淮道,“不急,你想法子尽快在江南站稳脚跟,回头再将初丫头接过去便是,”又怀疑姜氏给谢云初立规矩,故意将嗓音抬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