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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71)+番外

王书颖含着泪回眸,心痛道,“娘,您不知道,他们可是十几年的情意,一旦她进了门,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而且,你不知那女人,最是人面兽心,当着我的面嫂嫂嫂嫂亲热极了,背地里却偷我的男人,我一想到她,我恶心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三太太听不下去,截断她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赌一把,我赌柳家不敢跟我们王家撕破脸,既如此,咱们便拿和离威逼柳家退步,当然,你心里必须有个成算,万一柳家真的答应和离,你可不能后悔。”

“你好好想清楚,再回我的话。”

王书颖倒退一步,跌坐在圈椅里,五年的婚姻一幕幕从眼前滑过,强扭的瓜不甜,因她罪臣之后的身份,柳家心里始终膈应着,并不真拿她当王家人对待,她后悔过,可无济于事,私心而论她不想和离,和离了她能去哪里呢,可是比起承受那对狗男女,她愿意和离。

主意一定,她吸着气,斩钉截铁回三太太,“好,一切听凭三婶做主。”

大太太闻言顿时急了,“孩子,你可要想清楚。”

王书颖哭着咬牙,“我想得很清楚。”

三太太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些,看着大太太气定神闲道,“大嫂,柳家就是捏住您和长兄的性子,才敢欺负颖儿,”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你越搏一把,人家反而不敢得寸进尺。”

外头婆子在催,说是人已到了外头小厅。

王书颖强拉着母亲离开正厅,三太太施施然往外走,“将人带去偏厅。”柳循想娶平妻,那他也不够格站王家的正厅。

三太太带着丫鬟婆子出了门来,瞥见王书琴与谢云初两个人在廊庑外交头接耳,作色瞪了一眼,旋即道,“你们俩,随我来。”

谢云初和王书琴被抓了个正着,纷纷咋舌,默不作声跟在三太太身后进了偏厅,不一会婆子领来一高大男子。

那男子二十多岁,一身茶色直裰,腰间悬玉,论相貌算得上翩翩佳公子,王书琴瞥见来人鄙夷地别过眼去,谢云初则与三太太直视前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柳循跨进门来,第一眼看到王书琴,愣了一下,见女子俏脸撇开,颇有些尴尬,旋即掀起蔽膝走入厅中,朝三太太和谢云初施礼。

谢云初回了一礼,随后在三太太身侧站定。

三太太漫不经心喝着茶,随意指着下首一个地儿便道,“柳世子来了,随意坐。”那语气就跟谈论家常一般稀松平常。

柳循不傻,自听说是来见三太太,就知道事情不好料理,他恭敬立在前方朝三太太一揖,

“柳循请三太太安,日前我与书颖不甚拌了几句嘴,这不,晚饭都顾不上吃,立即来接她回府,先前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太太原谅则个,家和万事兴,请太太准许我把人接回去。”

三太太徐徐拨了拨茶盖,慢声问,“拌了几句嘴?不是吧,我可是听说柳世子打算停妻再娶,故而我家姑娘便回来,好给新夫人挪地,你放心,我们王家不是那等强求的人家,也不做仗势欺人的事,好聚好散,你们有另娶的心思,我们干脆也给姑娘再寻个不那么腌臜的夫家,各自安好。”

这是变着法骂柳家,柳循脸色一变,冷冷地看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继续喝茶转身与谢云初说起某个家务事,压根不把柳循放在眼里。

柳循见此光景,颇觉羞辱,若非忌惮宫里的长公主,他今日还不乐意踏进王家的门,“停妻再娶”这样的名头柳循可担不住,他绷着脸,语气僵硬,

“太太说笑了,这是没有的事。”

“哦,既如此,那平妻又算怎么回事?”

柳循耐着性子解释道,“这是个意外,一月前我喝醉了酒,不小心轻薄了她,她也是无辜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忍辱负重,原想干脆避回老家算了,哪知道有了身子,这才不得已寻上门,无论如何,这是我的过错,我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承担后果,太太,事情发生了,原也不是谁乐意的,还请您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海涵,她身份也不低,做我的平妻是够格的。”

柳循就差没说那王书颖不过罪臣之后,有什么资格做他的世子夫人,若非长公主强塞,他也不用娶王书颖,柳循不甘心地瞥了一眼王书琴,王书琴翻了他一道白眼,柳循哽住,颇有些无地自容。

三太太听了他这席颠倒黑白的话,不怒反笑,“我不管你们是意外也好,还是苟且也罢,我们王家姑娘没有接受平妻一说。”

“时辰不早,我还得料理家务,没功夫跟柳世子闲谈,我话放在这里,柳家若停妻再娶,我们少不得去御史那递几道折子,让言官评评理。”

柳循急道,“太太休得胡说,这是平妻,非停妻再娶。”

“那就先和离了,你爱平谁平谁去!”三太太把茶盏往桌案一搁,眼底交织着轻蔑与厌恶,寒声道,“柳世子,你还不够格在我跟前说话,来人送客。”

郝嬷嬷故意拿腔作调往外一比,“咱们太太还要跟府上奶奶们玩牌,柳世子请回吧。”

柳循面色铁青,气得拂袖离开。

等人一走,三太太搁下茶盏,脸色拉下来,看了一眼身侧的谢云初和王书琴,“知道为什么叫你们俩来吗?”

谢云初倒是明白,三太太有意栽培她,让她多见一些世面。王书琴只当来看热闹。

三太太看向女儿,“就是让你看看这些男人的面目,无论男人多好,都不能掉进他的甜言蜜语里,你得时刻保持清醒,省的有朝一日他往后你背后捅一刀,你猝不及防,方寸大乱。”

王书琴现在没有嫁人的心思,只懒懒应付道,“女儿知道了。”

大太太与王书颖从后面甬道进了偏厅,三太太看着王书颖湿润的眼角,“他的话能听到了?”

王书颖不语,她早就料到是这样。

大太太听着也来气,

“三弟妹,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等柳侯与柳夫人上门。”

三太太所料不差,王家这态度一摆出来,柳家坐不住了,翌日清晨,柳循的母亲柳侯夫人便匆匆登车来到王家,携礼给大太太和三太太陪不是,大太太听了三太太的话,不曾露面,只交给三太太一人周旋。

柳夫人进门便问,“大太太呢?”大太太钱氏耳根子软好说话,三太太却不好打发。

三太太似笑非笑,“大嫂给气病了,不能招待亲家太太,少不得我来当个恶人,来讨太太的嫌,”

柳夫人忙道,“哪里的话,三太太是个大忙人,平日我还见不着呢,这不捎了些薄礼孝敬两位太太。”

三太太还是昨晚的架势,不疾不徐,讽刺地看着柳夫人,“哟,太太这礼我可不敢接,万一是送错了门庭呢,柳家不是要另娶吗?该去哪家提亲就往哪家去。”

那两姨表妹可不就是柳夫人的外甥女么,她哪有不向着自家人的道理,三太太料定这位柳夫人不是什么好货色,也就没给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