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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45)+番外

主子心情不佳,或许想知道二人的过往。

王书淮冷锐地盯着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齐伟立即跪了下来。

“属下知错了。”

只要谢云初是他的妻子一天,他就必须信任她,猜疑是夫妻离心的种子,王书淮不想也不屑于这么做。

成婚之前她与信王早识,无论他查什么都更改不了这个事实,与其盯着过往,不妨想一想未来....

王书淮再一次忙到深夜,对于西楚的案牍术同样可以用在江南,只是从何处着手,他需要列个纲要来,这一夜在书库内辗转,实在乏累了,坐在墙角楼梯处望了望窗外那轮明月。

月明与花色交映,风拂过,花枝弄影,他仿佛瞧见一娉婷女子从月纱里走来,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端庄明丽....这样的画面又与昨夜床榻上那道倩影重叠,

王书淮清晰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来到书房西北角窗下一蒲团上,他少时常在此处打坐养心,坐了片刻,人渐渐平复下来,继续回到书房。

*

五月二十是皇后举办赏花宴的日子,地点在梁园的揽月阁。

离着赏花宴还有两日,谢云初奉长辈之命,带着三位姑娘在花厅习书练琴。花厅摆着三架古琴,三架古筝,两侧墙壁均挂着姑娘们的画作,诗词歌赋应有尽有,高几还搁着一些茶水点心果脯之类,各人有条不紊准备着,花枝曼妙,竹影重重,化作花榭一抹凉。

谢云初给大家的建议是选自己最擅长的一项。

二小姐王书琴人如其名擅长古琴,

“如此也能应付我母亲了。”王书琴出身优渥,日子无忧无虑,名利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也就少了那分争强好胜的心,她懒懒散散地弹琴。

谢云初没管她,转身问王书雅,“四妹妹呢。”

王书雅抬眸看了一眼谢云初,支支吾吾垂下眸,“我...不太想去...”

“为什么?”谢云初随口问道。

王书雅愣了少许,将头埋得更低,“我凭什么要站在台上,让那些男人品评?”

这话一出,谢云初愣住了,难以想象平日最不起眼的姑娘说出这番见识来。

谢云初很快回想起前世的王书雅,前世她一心操持二房家业,与其他几房姑娘没太深的接触,对王书雅并不了解,最后的印象是四太太逼她嫁给了不想嫁的男人,出嫁半年后王书雅吞金而死,此事彻底打击了四太太,导致夫妻俩被国公爷夫妇狠狠责了一顿,从此长公主对四太太疏远了。

一个人得多大的勇气才会吞金而死,定有过不去的坎。

谢云初看着王书雅柔弱的模样,泛起了心疼。

“那你说服了你母亲吗?”

王书雅绝望地摇摇头,巴掌大的小脸又白又秀气,任谁瞧一眼都心生怜惜,谢云初不是菩萨,没有管闲事的心思,只拍了拍她的肩,算是无声安抚。

至于那王书仪主意就大了,“我样样都要选。”她并无明显长处,干脆以多取胜。

谢云初替她挑了几本书让她学,也就没管了。

到了二十这一日,府上夫人小姐少奶奶齐齐出动,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前往梁园。

揽月阁是一环形建筑,共七层,成排的雅间环绕硕大的中庭,彩绣辉煌,楼高庭阔,巍然壮观。皇帝发话,要在这次宴席替几位未婚的皇子郡王婚配,名为赏花实则采选,规格又比往日高了不少。

王家尊贵,分了位置极好的一间雅室,三太太为了督促女儿王书琴上场,亲自坐镇,窦可灵与许时薇铆足劲往几位太太跟前献殷勤,谢云初便趁机溜走了,原是要寻萧幼然结果先撞到了江梵,人被江梵拉去临江的雅室喝茶。

夏日明媚,湖风裹挟绵长的阳光热辣辣洒进来,

江梵先替谢云初斟了茶,高兴地告诉她,“替幼然给你报喜,她又有了。”

谢云初第一反应是有了什么,很快明白是有了孩子,喜出望外,“难怪方才没瞧见人,果真如此,倒是大喜。”萧幼然盼了孩子许久。

她们几个手帕交当中,平日要属江梵性子最温柔腼腆,她轻轻扯了扯谢云初的衣袖,亲昵问,“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快了。”

谢云初被她这么一问,顿时想起一桩要紧事来,前世仿佛就是这个月下旬怀的珝哥儿,当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那次王书淮也罕见露出笑意。

日子一算,该是五月初一那夜怀上的,今生五月初一她不曾与王书淮同房,那珝哥儿怎么办?

谢云初心一下子拢紧了。

她这模样落到江梵眼里,便是被人戳了痛处,江梵最是柔善,连忙绕过来抱着她,

“我的好初儿,怪我多嘴,孩子也是缘分,急不来。”

谢云初一听缘分二字,眼泪滑了下来,重生这么久她都不曾哭过,一想到可能与珝哥儿失之交臂,这一瞬心痛如绞,到底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心里终究不能完全割舍下。

不,如果注定是她的孩子,他迟早会来的。

谢云初打住眼泪,破涕为笑宽慰江梵,“我没事,我没事的...”

总算是劝住了,江梵又想起另外一桩,担忧看着谢云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与王大人有了隔阂,你从不在我们姐妹当中说长道短,那日罕见嚷着要和离,她们俩都当你玩笑话,我却知道你是个慎重的,和离这样的字眼,怎么可能轻易说出口?”

“再说了,我夫君前几日与你家王大人一道吃酒,他说你家王大人看着像有心事,在一个人喝闷酒呢。”

这话给惊讶到了谢云初,她拿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忙问,“你是说王书淮喝闷酒?会不会看错了。”

“同一桌喝酒呢,怎么会看错?”

江梵笑道,“我夫君回来学给我听,说那朱世子笑话你家王大人,‘书淮没有心,何来心事一说。’”

谢云初笑出了眼泪,“此话正解也。我们家二爷,一概心思都在公务上,即便喝闷酒,也定是与我不相干。”

二人从家事聊到吃穿打扮,半日功夫过去,江梵着人去街上买了几样好菜来,二人便在此处用午膳,午时刚过,夏安匆匆推门寻到谢云初,

“主儿,奴婢发现三小姐打着您的旗号与萧公子见面。”

谢云初一听脸色沉下来,前世王书仪便在这一日央求她帮着她牵线搭桥,那时她一心待小姑子,巴不得亲上加亲,便替王书仪制造机会认识表姨,今生她撂开手,没成想王书仪竟然主动去勾搭萧怀瑾。

幸在她留了一手,嘱咐夏安盯着王书仪,否则还不知道捅出多大的篓子来。

谢云初立即起身,“人在何处,你现在领我过去。”

“在顶层的阁楼。”

谢云初转身拉着江梵,江梵也甚是聪明,不等她吩咐便先道,“你尽管去,我带着春祺和海棠在楼道处守着,不叫人上去。”

“多谢。”

谢云初带着夏安出门,临走时又让夏安去王家雅间喊来两个婆子,四人悄无声息来到顶楼,过了楼梯间的甬道,就看到王书仪的丫鬟守在阁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