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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189)+番外

王书淮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太在意,坐在罗汉床旁看着两个孩子玩。

“珂儿, 今日背了三字经没,背一段给爹爹听。”

谢云初听得动静, 回眸过来,王书淮视线衔过来,眼底泛着素日不常有的温柔,谢云初被他盯得稍稍有些不自在,又转身过去继续贴剩下的窗花。

珂姐儿听了爹爹垂问,乖巧地坐在罗汉床上一动不动,开始朗诵。

别看珂姐儿人小,读书时十分认真,读起来字正腔圆,一板一眼。

背了一段,珂姐儿便笑嘻嘻朝王书淮伸手,

“爹爹,讨赏。”

“好,爹爹赏你。”王书淮从胸前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珂姐儿,一个给珝哥儿。

珝哥儿方才四个月大,哪里知道红包是什么意思,看着面前的红包愣了好久,王书淮主动插入胖乎乎的小手中,珝哥儿拿在手里,好奇地玩了一会儿,大约是不喜欢,很快给扔去了罗汉床的角落。

林嬷嬷哭笑不得,悄悄替他收起来。

这边珂姐儿得了红包,兴高采烈从罗汉床上爬去炕床上,将之塞给谢云初,然后撅起小脸蛋让谢云初亲她。谢云初接过红包狠狠亲了她一口。

不一会年夜饭备好了,林嬷嬷牵孩子过去。

谢云初下炕床来便问王书淮,

“朝中如何了?”

汉王一死,谢云初莫名松了一口气,又在同时紧了一口气,她担心王书淮牵扯其中。

前世汉王比今生晚死了一年,而且也与她无关。

谢云初担心因她影响朝局走向。

王书淮起身看着她,妻子清凌凌的杏眼里含着几分忐忑,极少见她这样不安。

“你不用担心,这次的事,谁也脱不了干系,陛下身子不好,加之丧子之痛,令他心力交瘁,案子都交给了长公主,长公主查案必定是有的放矢。”

既然交给了长公主,自然查不到王书淮身上来。

谢云初放心了。

不一会,一家四口吃了年夜饭,王书淮带着珂姐儿扎灯笼。

王书淮先画了一幅母女三人的嬉戏图,又唤谢云初道,

“云初,你过来题诗。”

过去谢云初心里有他时,曾求他做过一幅画,随后自个儿题上诗,如今那幅画还挂在书房。

今夜除夕,又是给珂姐儿做灯笼,谢云初没有迟疑,便手执纤细的狼毫提了一首五言律诗。

王书淮看着很满意,等着画卷晾干后,便带着珂姐儿扎花灯。

这是珂姐儿第一次做花灯,小姑娘很兴奋,提着灯盏满屋子跑。

屋子里烧了地龙,气息有些闷,孩子玩了一会儿便犯了困,乳娘分别抱着孩子过去睡,谢云初洗漱回来,王书淮已在床榻上等她,灯芒轻轻撑开一片夜色,他手里拿着一卷书,看得正入神。

谢云初坐下来梳妆,梳妆台上搁着一盏彩扎的绣球灯,红色的绣球灯映照得谢云初面如满月,不知哪来的风,轻轻掠起她乌黑的墨发,说不尽的妩媚娇妍。

收拾停当,谢云初正要吹灯,王书淮唤住她,“等等。”

他从身后掏出一个更为厚实的红包递给谢云初,一本正经道,

“这是给云初的压岁钱。”

谢云初望着眉目清隽的男人,微微错愕,“我也有?”

这是她第一次从王书淮手里得红包。

王书淮笑着没说话,心底微有愧色,他想让谢云初跟他撒娇,得先拿她当孩子待,她素来乖巧温顺,母亲不爱,父亲不疼,怕是一辈子都没被人宠过,他合该要宠着她些。

谢云初心里微微有些烫意,沉默片刻接了过来,明显沉甸甸的,

“这里头是什么?”

她好奇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是两块厚厚的金锭,“二爷哪儿得了这个?”

这样的东西可不容易得,只有官府才有,市面上想买也买不到。

王书淮回道,“今日去皇宫,陛下问我要什么赏赐,想起你旁的都不缺,我便挑了这个。”

谢云初不缺金银首饰,也不缺绫罗绸缎,那个鬼工球尚未刻好,他现在没有旁的拿得出手,还不如给些实在的好处。

谢云初笑,“陛下怎么说?”

“陛下说我也染了俗尘。”

过去王书淮眼里没有这些黄白之物,如今倒是学会揣摩她的心思,实属难得。

谢云初将两个金锭搁在掌心放了放,起身往梳妆台里面的匣子里收好。

不一会,夫妻俩吹了灯,谢云初钻入被窝,被褥已被王书淮给暖好,谢云初舒舒服服躺下,王书淮很快从身后覆过来,将软腻妖娆的身子圈在怀中。

从除夕到正月十六皆是休沐,王书淮可以修养一阵,男人一旦闲下来自然要做些什么。

谢云初却不许,死死抵住他,

“陛下的圣旨你忘了?”

“一个藩王而已,不值当咱们给他守丧。”

谢云初只想要个火炉暖身子,不想出汗,

“我已给灶上的婆子放了假,我好不容易洗干净身子,回头出了汗黏糊得难受,明日大年初一,我可还要见人呢。”

王书淮厚颜无耻地拉住她的手,

“那你帮我。”

谢云初脸一瞬间烧红,二话不说将他推开,

“做梦!”

*

除夕的郡主府比旁的府邸都要冷清。

不能放烟花,也不能燃炮竹,王怡宁的杏姐儿和晶姐儿又闹腾着要爹爹。

好不容易哄着两个孩子在厢房睡着,王怡宁回了正屋,却见房梁下掉落一个男人。

高詹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锦袍,腰间悬玉,鬓角梳得一丝不苟,挺拔修长地立在门口,比往日哪一回都要标致正经。

王怡宁对于这位天外来客已经见怪不怪,

“好好一个除夕,你跑我这来作甚,你爹娘不管你了?”

“外头风大,咱们进去说话。”高詹笑悠悠替她掀起布帘,

冷风飕飕灌入她后领,王怡宁打了个哆嗦,便进了屋子,高詹跟在她身后跨进门槛,又与她解释,

“他们都为太子的事忧心,哪有心思过年,我心里惦记着你,便过来了。”

屋子里烧了地龙,温暖如春,王怡宁将外氅一脱,自顾自挪至炕床上坐着,高詹挪了个锦杌坐在她下首。

王怡宁托腮看着布满水汽的琉璃窗,高詹望着她侧脸,

“怡宁,咱们也算一块长大,我带你狩猎,替你捉鱼,你那时最喜欢跟我玩,当初我便说过要娶你,你懵懂无知,竟然被我哄骗着答应了,陛下给姐姐和太子赐婚后,我猜到长公主和陛下不会许你嫁我,心底一片冰凉,你不知我多难过,我一个人喝闷酒,无处诉说。”

“你成亲后,我便远遁边关,我想逼着自己忘了你,后来还是忍不住打听你的消息。”

“看着草原上那些飞扬的少女,便想到你,你也曾是多么天真烂漫的姑娘啊,嫁去了姚家,过一地鸡毛的日子,我怎么忍心。”

他试着去拉王怡宁的手,

“怡宁,我们错过了太多太多,你可以不嫁给我,却在你身边留一个位置给我,可好?”